时间回到仁宗嘉佑三年七月(公元1058年)。
一间屋顶似满天星空的密室内。
一位老者身披八卦皂衣,鹤发童颜,瘦骨嶙峋,年龄约过古稀,却目光如炬,精神抖擞,倒有几分仙风道骨。他走到一位公子打扮的年轻人面前躬身参拜:“老朽拜见星主!”
公子面带“繁星笑面”,看不出年龄,两手附后,背对老者:“寒月前辈来了!事情办的怎么样啊?”
老者叹气道:“唉!赵祯这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老朽一再强调那赵宗实短命,可他却面露喜色,不以为然。”
公子突然转身,恼羞成怒:“这个老东西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弃亲立养,他不怕天下人耻笑?”
老者笑曰:“星主可还记得‘废后风波’与‘生死两皇后’乎?赵祯看似厚实,却是骨子里的倔强,谁人敢当?”
公子陷入沉思,忽而抬头曰:“寒月前辈,就无他法了吗?”
老者曰:“应该还有转机!前几日,韩琦和包黑子提出立太子一事,赵祯一直并未吐口,只说‘再议’!我们还有时间!”
公子突然拜倒:“一切还要仰仗寒月前辈!”
“星主严重了!”老者上前扶起公子,“此事需从长计议!如今倒有一棘手之事!”
公子忙问:“什么事?”
老者轻捋胡须:“老朽夜观天象,发现东南上空有一妖星,此星时明时暗,说明未成气候,若星主能得此星,必能助星主完成大业!”
公子淡然:“妖星?怎可为我所用?”
老者认真回答:“此妖星对照在常州附近,此人天赋异禀,有通天彻地的本事!恕老朽夸口,能得此子,要比你那四方二十八星宿还要顶用!”
公子突然大笑:“哈哈哈……既然如此非凡,前辈为何又荐与赵祯?”公子的目光变得犀利、寒冷。
老者答曰:“老朽是做两手准备,恐防星主不能及时找到此人!那王安石多年经营常州,里外实力不可小觑!你那南方朱雀七宿不也是多次失败,无法踏进常州半步!若被王安石提前找到,星主亦可寻机图之!此以逸待劳之事为何做不得?”
公子面沉似水,眉头凝聚:“你以为我的‘星云密布’都是吃素的?”他突然喊道:“来人!”
一个黑色身影好似凭空出现,跪在公子面前:“星主!”
公子俯视脚下之人:“传我的话,命‘苍龙’前去常州支援‘朱雀’!”
“谨遵星旨!”黑色身影忽然消失。
公子似笑非笑,意味深长道:“寒月前辈!你可以回去了!有什么新消息,可别忘记顺便告诉本星主!”
老者躬身下拜:“不敢!老朽告辞!”
公子看着老者缓步离去,不屑的冷哼一声。
见老者走远,公子回身:“来人!”
四个身影立刻闪现,单膝跪地,齐说:“星主!有何吩咐?”
公子顿时一身杀气:“斗、牛、女、虚听令!立即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谨遵星旨!”四人一个纵身便消失在公子眼前。
公子愤恨狂吼:“赵祯!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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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濮安懿王府祠堂。
面对祖宗和新添的赵允让牌位,赵宗实跪在堂下低头不语。
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站在堂前:“公子!皇上传话,让你尽快反回皇宫!陈公公在正堂等着回话呢!”此人是濮安懿王府大管家韩伯。
赵宗实微微侧脸:“韩伯,让陈公公转告皇上,宗实要为父王守孝三年!你替我打发陈公公回去吧!”
韩伯为难道:“这……似乎有些不妥吧!”
“什么妥与不妥?让你去你便去!聒噪什么?”赵宗实终于爆发。他已近半月未吐半字。
韩伯唉声叹气,摇头离开祠堂。
总管太监陈树龄手拿拂尘,在正堂来回渡步,焦急之色不用言表。
“陈总管!”韩伯走进正堂。
陈树龄尖着嗓子忙问:“大将军何在?”
韩伯面露愧色:“回陈总管!公子因王爷突然病逝,而自己未在身边伺候,一直耿耿于怀,无法接受现实!可否再容他调整几日?”
陈树龄横眉竖目,双拳抱于右上方:“圣上已经下旨,宣右卫大将军立刻觐见!他难道想抗旨不尊?”
韩伯立刻跪倒在地:“陈总管!你也知我少主为人致孝!其心天地可鉴!他在老王爷生前未尽孝道,如今要为王爷守孝三年!还望公公网开一面,在皇上他老人家面前替公子求个情吧!”
“什么?三年?三天、三个时辰都不成!今儿必须跟我回皇宫!他不要脑袋,咱家还想用这玩意多吃几天饭呢!”陈树龄指着自己的脑袋,翻眼道:“抗旨不尊可是死罪!”
韩伯磕头如捣蒜般:“求公公救我少主!救我少主!”
忽然几个身影从正堂房顶飞过,毫无声迹。
陈树龄眼皮一抬,轻蔑的笑笑。他看着脚下还在不停磕头的韩伯,便道:“韩伯!不是咱家见死不救!是你家少主太过执拗!守孝嘛,在哪守不是守!何必拘泥时间、地点?有心则灵、有心则明嘛!”
韩伯豁然开朗,抬头曰:“对呀!可以把王爷的牌位请到宫里去!我就去劝说少主回宫!”
陈树龄两眼一翻:“我与韩伯同往!”
祠堂内,赵宗实仍在诚心忏悔,看着父亲牌位,两眼含泪,口中一直重复:“儿不孝!儿不孝……”
突然一个黑影窜进祠堂,手拿寒冰两刃刀,快速朝赵宗实后背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房梁之上跳下六个身穿红衣之人,其中一人手拿金丝大环刀,“哗啷”一声硬将双刃刀磕飞。
黑衣人翻身后退,打了一个响指。
立刻从祠堂外又窜进三个黑衣人。
红衣人身穿铠甲,横刀立于赵宗实身前大喝一声:“保护大将军!”说罢,其余五人将赵宗实保护在身后。
赵宗实面无惧色,站姿笔挺,他淡淡的看着四个身穿夜行衣的刺客,也不答话。
为首的黑衣人冷“哼”一声:“皇帝身边的红鹰卫!就来你们六个吗?”
红鹰卫首领握着明晃晃的金丝大环刀,单手一指:“既知我等是红鹰卫,说明你也不是一般人!识相的速速离开!否则休怪刀剑无眼!”
“哈哈哈……我知你红鹰卫厉害,但并不代表我等就会怕你!看你的金丝大环刀就知道你是‘金雕’武洪杰,那个只有一条手臂的应该是‘断翅’尤红良!还有胸脯高耸的那两位应该是‘鸣鸢’晁娘和‘绝枭’段兰吧?剩下两位不过无名小卒,不提也罢!哈哈哈……”黑衣人狂妄至极,一身夜行衣裹得只剩一双笑眼。
武洪杰“嘿嘿”一笑:“你们是来认亲的?还是行刺的?废话还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