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码字的我:尽管只有少得可怜的几个点击,但更显弥足珍贵啊,怎么办呢,为了仅存的几位读者,卖力更吧!)
这一个多月,我夜间宿在城外的枫树林,随便找根茂盛的枝干,燃一根驱蚊的熏香,凑活凑活也算一夜好眠,得益于捕头的职业生涯,我对吃穿住行不甚挑剔。但多日的风吹雨打下,我早已面容难辨,灰头土脸,原本白衣胜雪的衣衫也成了土灰色。
其实这样也挺好,一来不会引人注目,二来嘛,我还没有看见自己现在的样貌,按理说太乙真人见过的美人如云,总不会品位太差,但是鉴于他对我勾搭他家哪吒始终耿耿于怀,我不得不小人之心,万一他故意给我安上一副有碍观瞻的容貌,我该情何以堪。于是我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三天一晃而过,我特意去丰城第一酒楼——观鹤楼饱餐一顿,不过当然了,我是在夜半无人时悄悄溜进厨房,白天剩下些残羹冷炙,担心生起火会惊动别人,只好就着点热水将就一顿了,虽说以我的修行,食物不是必须的,但受成老头儿的影响太深,总觉着吃饱了才有力气打架。
夜晚,星辰浩瀚,歇在一根粗壮树枝,头枕胳膊,透过繁茂的树叶遥望星际,心中空廖。记得小时候,每当烦闷时,父亲总是让我趴在他的背上,带着我飞越浩渺星空。他说,只要看见广袤的星空,那数以万计的星辰,便觉得什么委屈憋闷统统荡然无存,甚至觉得自己渺小得比不上一粒尘埃。
我承认自己的心胸无法与父亲相比,我在意的很多,想要的也很多,虽然这些欲望一直以来都被冰封在我貌似飞扬的外表下。可此刻,夜凉如水,望着浩瀚星空,心久久无法平静,过去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反复浮现。
欲望果然是万恶之源,就在前几日还曾想过修成散仙,逍遥一世,可如今恢复了真身,重获法力,心中所想已远远不是一个逍遥散仙。
清晨,鸟儿起得早,叽叽喳喳,轻易地将我从浅睡中唤醒,揉揉眼睛,时辰也差不多了,林子边有汪清泉,简单洗漱一番,故意不去看水面摇晃的倒影,今日必须全身心投入一战,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今天的丰城颇不寻常,一路无人,连早起的摊贩也是三三两两,有些摊铺甚至无人看管,倒也不怕人偷,反正路上也无人。
待走到祭坛附近才发现原来城里的人都已集聚于此了,想必丰城许多年没有这样热闹的事情了,魔界本就崇尚武力,有观赏这种高水准决斗的机会,大家自然是不能放过的。
好不容易挤进人群,远远看见祭坛上已有耐不住性子的莽汉跃上高台,蠢蠢欲动。宽阔的高台被隔成八个角斗场,参加甄选的人被随机分配到这八个角斗场中,两人一组,自由搏斗,直到一人被打倒或打出场外。每组的胜者留下,参加下一轮搏击,直到每个角斗场只剩下一人,接着这八人将进入终极决斗,必须有一人将其余七人全部打败,而这位终极赢家将成为魔皇的贴身侍卫兼禁军统领。
我见时间还早,太早参赛只是浪费时间,便找了处阴凉地儿,靠着栏杆,闲在悠悠地看着热闹。各大高手你来我往,围观群众不时发出惊呼,倒也有几分趣味。
看着看着,不经意已至正午,烈日熏烤之下,实在有些昏昏欲睡,这会儿台上只剩下十几位所谓高手中的高手。参赛人数如此之多是我始料未及的,看来必须抓紧时间了,我可不想耽误了午睡。
右手略微撑了一下石阶,脚底发力,一跃而起,稳稳落在角斗场中央。
众人正看到精彩处,突然见凭空冒出个人来,全场讶然,我微微一笑,冲着场中央一位主持的老判官一拱手,朗声说道:“在下花无缺,特来参加禁军统领选拔。”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我挑了挑眉,对众人的质疑和瞩目不甚在意,这位花白胡子的老判官则皱着眉头,冲我上下端详了好几遍。
而我一副吊儿郎当的烂模样,双眼微眯打量着场内的高手,穿着一身早已看不清本色的破烂衣袍,满头蓬发用一根树杈随意别在头顶,松散着歪向一边。
也许是从我窈窕的身姿依稀判断出我应是个女子,老判官犹豫了一会,支吾着说道:“这位姑娘,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你一个姑娘家,若是有什么困难,可去城南的救济所领些衣衫和食物,寻一个活计。这比赛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要出人命的。”
看得出,老头儿心眼还不错。
我嘴角一扬,“我可没闹着玩,虽为女儿家,可也不能总靠人救济,人终究还是要靠本事吃饭的。不过我这人吧,什么都不会,惟独只会打架。”
这番毫不谦虚的话语好似一石激起千层浪,不但场内高手对我虎视眈眈,围观群众也是议论纷纷。相比之下,我吊儿郎当的烂德行有点不合群了。
老判官见我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有些犯难,转身对一旁的侍卫耳语几句,那侍卫便心领神会,急匆匆往离此不远的一处楼台而去。
我顺着方向望过去,眼底瞬的一暗,他果然来了。虽然楼台被许多珠帘层层叠叠遮挡着,但有些人,根本不用你多费思量,一眼便能分辨,哪怕那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
很快,那名前去请示上意的侍卫回来了,朝那老判官点点头,老头儿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恢复淡定,摆摆手示意我可以参赛。
我笑了笑,只要让我参赛就行,打架什么的对我而言,实在不算个事儿。
一彪形大汉见此状况,似乎看我颇不顺眼,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冲我一戳手指头,“哪里来的野丫头,脏兮兮的,莫不是个疯子吧。”
我一挑眉,“疯不疯的,能打就行。”
“小丫头片子,口气倒还不小,我雁山华宏图就来指教你几招,你若后悔还来得及。”
“哈哈,我姓花,你也姓花,莫不是一家子,还请花大哥手下留情了。”
“少跟我套近乎!我姓华!华山的华!”
“哈哈,花大哥,废话少说,咱们还是拳脚之上见真章吧!”
说完,我右手背于身后,言道:“花大哥,你刚刚战了几个回合,体力有所亏损,我不占你便宜,只用左手,请吧!”
华宏图一怔,似乎有些意外,不过转瞬脸上一暗,毕竟被我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片子让招,面子上说过不去。
“小丫头,你只管使出全部本事,别说你一个,就你这样的,再来一打,你华爷爷也不放眼里!”
我刚要答话,突然一阵不大不小的风吹过。楼台的一角珠帘被风吹起,我一转脸便看见楼台里有位身着华服的宫装美人巧笑嫣然,紧挨着美人的一位男子被珠帘挡住,虽然看不真切,但魔界除了他,还有谁有福气消受得了如此佳人。
而那位佳人,我倒是看真切了,端木依莲,她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出。
这种时候,本应是仇人见人分外眼红,可我居然忍不住笑了,还笑得直不起腰来。
一旁众人看傻了,尤其那华宏图气得脸都绿了。
“臭丫头!我的话有那么好笑吗!”
我努力抑制下继续笑到哭的冲动,用手捂着眼睛,不敢睁开,正午的阳光太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