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围这一切的疯狂,我发现我实在是低估了段南锦的魅力程度,想当初的紫竹在天庭可是不止是我拜倒在他的竹子根下,连带着紫竹园里无数花花草草虫鸟飞鱼等等一切审美观正常的真仙半仙假仙,当时也是多亏了我这紫竹园一霸给挡去了多少的明暗桃花无数,但我一生的唯一败笔就是鸣鸾,不过现在不说也罢,现在我唯一要做的就是给段南锦阻挡住着满街的桃粉烂李,但也唯有我旁边有人不懂我此刻的心情——
“小子,现在知道我们这盛京美人之多是那边境几个小镇子比不上的了吧,也亏得公子这次带你来了,不然哪能见到如此盛况,这下怕是能让你看花眼了,也不用老是跟着小鬼混迹那庸脂俗粉之地,我们盛京的美人可是别的地方比不上的,唯有当年齐国那什么长公主比过那次不算,不过老子也没见过那劳什子的长公主,所以也就不说了,不过小子,你好像是姓傅,不会是齐国人吧?那齐国姓傅的到是多,难道你是齐国人?听说那齐国皇帝当年可是武林一个大门派的掌门,门下弟子全都是姓傅,后来成了皇帝,不知什么原因也没改了,这还是老子当年没跟公子时在江湖上听说的,不过这也是道听途说罢了,不过傅姓现在倒也是齐国的大姓。”光头依旧骑马驮着我,不过声音在这漫天喧闹中倒是感觉小了很多,而我正在看人群一堆堆的烂桃李中有没有我的威胁,千年来本来就有一个鸣鸾已经难于应付了,要是再来个什么烂桃子怕是麻烦了,倒是后面的光头不耐烦了,拍着我身上唯几的几个重点部位中的一个,道:“你小子看什么呢,真是没见过世面,现在就看花眼了?”
我一门子清理烂桃李的心思就这么被光头扼杀于心尖路口,心里有些不痛快,又由于光头那蒲扇班的手掌又一次袭向我的屁股,于是更加不痛快,趴在马上屁股左右扭动,就不想让光头再碰我那唯几不能碰的地方之一,但光头有了前车之鉴,防止马再次受惊,干脆用他那不知什么铁做的棍子紧按住我的腰,弄得我再也动弹不得。
“阿傅小子,你再动我就点你穴了。”自从上次被点了一次穴之后,我可不想再受那血脉不通畅加上趴在马上的姿势,最后全身血液往头顶冲去,导致鼻血横流的凄惨下场了,当时我以为流鼻涕导致呼吸不顺畅,张嘴呼吸时那鼻血已经糊住了眼睛了,最后还不争气的晕过去,也就那后光头老拿点穴来吓唬我,但我也为了我自己着想,还是不去受那番苦为好。
一直弯弯绕绕几条街,而我一直保持着这屁股扭向一边的姿势还真不好受,这诡异的姿势使得我的腰被那马鞍烙得生疼,下马时连腰都直不起来,就这单手扶着腰,眼神凶狠地瞪着光头,但人家光头就是神经大条,粗犷得不得了,还硬是哥俩好的搂着我细瘦的就一骨头架子的小肩膀,另一手将铁棍挥舞几下搭上自个肩膀,“小子,以后在盛京就跟我混吧,哥罩着你!带你去看美娘们!顺便给你破个处!”
光头那话说的照旧大嗓门,引得周围段南锦的一众粉丝捂嘴偷笑,掩面遮脸上的桃花满颊,当然我最疑惑的是他怎么知道我在跟小鬼混了那么多次花楼还是处的事实,但这问题是是绝对不能问出口的,当然如果我想看自己的笑话的话。
许久没回府的段王爷被从府里排开来的一众中年美女给围了去了,但还没跟一竿子美女捂热手,又被一道圣旨给召唤了去,连带段南锦也去了,只剩下我们几个少数被段南锦带到府里的人,而光头我现在不想理,狐狸我又不敢理,所以一个人在府里的园子里坐着发呆,看到旁边几颗绿竹,手摸在竹竿上,思绪有点飘远,相当初在紫竹园里我也是这么靠着几颗紫竹,看着园子深处,紫竹为鸣鸾吹一整天的笛,记得那笛还是用紫竹本体上的一节竹枝削制而成的,原因只因为紫竹制成的笛吹奏出的曲更为清亮,会得那喜欢悦耳之音的臭鸟鸣鸾更加喜爱罢了。那时我嫉妒的发狂,但也无可奈何,只因紫竹说‘无妨’时的那一抹神情,我就将要出口的一股子话全烂肚子里去了,当然当时可能也有些私心,希望紫竹吹笛时我在旁听一时半刻好自欺欺人的以为紫竹那曲是为我而奏,但最终也是自欺欺人罢了。
我无奈苦笑,这一千年的追随都比不上那个一无是处只会整天做白日梦而且老是拖后腿的鸟类鸣鸾,紫竹还美其名曰那是纯真,但那是他没有看到每次我躲在一旁偷听他吹曲时鸣鸾那死鸟对我投来的得意的那欠扁眼神,以及有时候紫竹不在时欺负莲花池里的小金鱼的狠劲,那时还多亏了我将鸣鸾敢走,要不然那小金鱼恐怕也活不到最后化形的时候了。不过就是有那不长眼的紫竹才会舍弃我这善良得多的紫竹园一大美女,看上那不入流的小鸟!
想着想着又是一叹,感觉思绪完全随着那一千年的时光而飞远,从一世世的被紫竹拒绝,到被紫竹接受又横插进来一个鸣鸾紫竹又把我甩了,周而复始,每一世的失败到这一世的紫竹至少对我有好感,不过那其中的变数也是有的,那么多世里面被鸣鸾参合的也不少了,希望这一次能成功,就像观音娘娘说的‘冤孽’也好,‘执念’也罢,反正现在是我先行一步,至少紫竹现在还在我身边,那鸣鸾这次恐怕投错了胎,这一世竟然成了个男的,但不管他是男的还是女的都是我的情敌,想到这我手不自觉的抓紧了旁边的竹竿,竹竿晃了几晃,使得上面的枝叶‘沙沙’作响,引来了廊上点灯的小丫鬟:“这位小哥可是随小王爷一块回来的傅小哥么?”
“嗯?”我回过神,看着眼前鹅黄短褂的小丫头,疑惑道:“是我,什么事?”
“前厅有位将军见小哥没了踪影,正在寻小哥呢。”
我看了看天色,果然晚了,无奈叹口气,这么一坐就是一下午,想是段南锦他们早就回来了,于是问道:“小王爷回来了没有?”
“小王爷还没回来,宫里准备了宴席,王爷他们可能要晚些时候才能回来了,不过现在已是晚饭时候,小哥可以去饭厅用饭,跟着王爷回来的几位将军可都在那儿了。”
“嗯,好的,麻烦姑娘了。”我一拍下摆整理了下衣服,对着小丫鬟抱了一拳。
“不用客气。”小丫鬟说罢提着灯笼为我在前面引路,我跟随其后,大概走了不远就听到光头一口一个‘阿傅小子’地走过来,待走近看到我,一把拉住我的一只胳膊,嘴里嚷嚷着:“阿傅小子你可吓着哥哥我了,一没影儿就是一个下午,还以为你没见过这么精致园子在面迷失了呢?”
“嘻——”小丫鬟听罢捂住嘴在旁偷笑,我虽自诩脸皮厚,也被这么一笑给弄得脸上微红,小丫鬟见我这样随即解释道:“园内几从芍药开的正艳,这位小哥只是多看了几眼罢了。”
“哦?这么说来阿傅小子你真是没见过世面,就这几朵破花就看到现在,再说这黑灯瞎火的有什么看头。”光头似乎并不知道人家小丫鬟是为我找个台阶下,竟然就着小丫鬟的话嘲笑起我来了,弄得人家小丫鬟又是捂嘴,然后大概觉得没了规矩,又忍住笑道:“这位将军还是带这位小哥去用饭吧,这都过了那么一段时间了,小哥恐怕饿了。”
光头这才作罢,摸了摸肚子,道:“听姑娘这么说起来我还真饿了。”然后又将刚挣开他手臂的我又拉回去,“走了,小子!吃饭最大!”
待到饭厅看到人都到齐了,多支了几张桌子,我看了一圈都是一些熟面孔,以前在军营里也经常一起闹的人,有点不好意思想要道歉,但还没等我开口光头就抢先道:“这小子在园子里迷了路,还是以小姑娘给带回来的呢。”
然后个张桌子间一如既往的传出一阵调笑,害的我又是磨蹭了好久都没坐下,而光头一把对着我的小肩膀摁下去,屁股挨着凳子一个不稳往后倒,光头眼疾手快将手中的铁棍往我后腰一挑,上午在马上被摁得不灵便的腰肢此时被这么一用力往上挑,顿时感觉一阵酸痛,身子被光头那一挑过大的力道一时没刹住,下巴磕到桌子边上,舌头一痛,嘴里一股血腥味漫延,又引得我怒瞪过去,而光头还不知所谓的道:“小子,快点吃饭,到时没给你留了。”
我一看,桌上的菜的确已去了大半,怕真的没的了,赶紧勺了一碗汤往嘴里送去,想着去去一嘴巴的血腥味,结果汤刚到嘴里,我赶紧转身,‘噗——’的一声,全吐了。
嘴巴上刚咬到的伤口处被这么一碗滚烫的汤一烫,真想把那舌头都割下来,只有那兀自还不知情的光头一声调笑:“阿傅小子你也不用那么急啊?这汤一大盆在那里又不会跑掉!倒也是难为了你,这王府里的东西哪怕是一片树叶子都是比那边关好几倍,就是这汤也好了几十倍去了。”而狐狸依旧只是高深莫测的卡看了我一眼。
被这么一折腾,这顿饭我自然没啥吃下去,晚上躺在床榻上,独自捂着嘴难以入眠,于是披上衣服想着出去走走,消消这满嘴受的罪。
晚上走在这王府里倒也不错,至少这到处都点了灯笼,不用黑灯瞎火饿的到处摸索,事物也看的清楚,而我就顺着这廊上一排的灯笼走着,最后看着周围千篇一律的景物也不知到了何处,最后终于被我寻到了一处与别处不同的地方,高兴的奔入前方的竹林里,但刚到竹林里就看到前方已经有人了,看着那月下清辉中的人,心里一晃神,奔过去,唤道:“紫竹!”
那人慢慢转过身来,疑惑道:“梨雪?”
被段南锦那一声叫唤,以及看到段南锦脸上那闪现出的疑惑,回过神来,抚额,先一步问出来:“段南锦,你怎么在这里?”
段南锦没回答我,只是看着我忽然愣住,待我脸往前想让他看的更清楚只是,段南锦忽然像是感觉过来,赶紧退后几步,于是以往的温文如玉,文质翩翩的段小王爷必现,“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我被问住,这么晚了在别人家园子里到处乱晃似乎不太好,低头想着怎么回答,忽然手摸到腰间一冰凉事物,于是马上掏出来,在段南锦面前晃了几晃,道:“我看这里景色不错,适合吹笛。”
段南锦看着我掏出的笛子又愣了下,“梨雪会笛?”
“要不要听?”我也不含糊,举着笛子放到嘴边,轻轻悠悠的笛声瞬间溢出,飘荡在竹林里。
段南锦闭上眼听着笛声,我就这么就这他闭上眼的瞬间眼睛随着他看去,那玉般的一张脸在这黑夜里被月光一照似乎生动起来,仿佛发着光,而周围那朦胧的光辉都是那张脸映出来的,我直愣愣的看着,笛声不觉随着我的心境而婉转悠扬,包涵着我这千年来的执着与爱恋,又有着我那要而不得的心伤与心酸,直到一曲终了,我的眼里依旧对着那张脸舍不得移开,直直地看入了他的灵魂……
“吹的很好。”段南锦睁开眼,眼里有我。
思绪回转,我笑着放下笛子,别在腰上,“夜了,公子可否送我回去?”
段南锦皱眉不解。
我只有再次道:“我迷路了。”回答的理直气壮。
段南锦眼里有笑意,径直往廊上走,到了廊上看着我还在原地,朝我招手道:“你不是要回去么?”
我立马欢喜小跑过去,面上开心的跟在段南锦身后,看着前面那一身白衣的背影,心里黯然。段南锦……卿知我意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