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蜕变
嗤！
胸口被林寒一爪之下，撩开一个巨大的豁口，血液如泉喷涌，飞溅到前方的斗台上，染出一片猩红诡异之色。
陈冲脸上泛起一阵死灰色，伸手向前挽了两把，似乎想抓住什么，可最终只是连连倒退数步，伴着砰然一声震响，不支的就地而倒。
双目怒张，其内却是黯然无神的一片，陈冲只觉得天空在旋转，目视着那的房顶横栏，陈冲眼睛之内，包含着无尽的苦涩，一滴清泪，也随着眼角，悄然滑过……
至此，这一场比斗，陈冲落败，随着胜负分出之后，彻底的为之身死！
林寒回身，顿住身形，望着倒在前方地上的陈冲，神情虽然平静，却是久久的默然无言。
在战斗之始，两人便是有了预料，他们的实力相差并不算太大，一旦要分胜负，那么结果出现的最大可能，只会是——
胜者生，败者死！
这是两人都能预料的结果，可他们却一同没有选择退避，或许是，有着对自己十足的信心，又或许是，有着永远都不能后退半步的信念！
而方才结局的那一幕，便是很好证明了两人事先猜测的结果——
林寒活了下来，而陈冲却只能伴着一腔的不甘、无限的落寞，就此烟逝。
只不过，虽然事先便知，可这个结局的残酷，却还是让林寒多少有些默然。
手中，又是流逝了一条生命，尽管是出于无奈之下。
沉默些许，林寒弯下腰，蹲身，抚平陈冲那不甘瞪大的双眼，眼中也随之闪过一抹淡淡的黯然之色。
不过，这抹黯然，只是刚刚出现，便快速消散。林寒再次抬头，眼神已是化为执着的坚定！
再次沉默一阵，林寒唇角泛起一丝稍显酸涩的笑意，淡淡的声音传出，如同自语：“你不会败，我又何尝不是……”
言毕，林寒一卷衣袖，不再停留，猛然起身，大步跨起，快速离开斗台。
在林寒离去的一刹那，看台下的观众，才从震撼的一幕中惊醒，而随之响起的便是一连串络绎不绝的惊呼声。
似乎，对于他们而言，今日的战斗，没有半点杀戮所产生的残酷之感。
一切，都只是一场游戏，一场刺激自己，让自己多了几分乐趣的游戏。
醉生梦死……
便是这些人，悲哀的一生。
当然，对于这些，林寒不想去了解，也没有去关注，前来此处战斗，他为的只是磨砺自己，只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凭着自己的能力，一雪前耻。
这三月为仆的耻辱，师父林紫衣被逼死的仇恨！
林寒，从不敢忘！
………
如同前次一般，守台人员又是呆滞的忘记宣布赛果，而部辉对于这个守台的蠢货，显然也没有做出任何指望。
在战斗结束之后，部辉便是快速登上斗台，将一旁的守台人员一脚踢飞，随后在让人拖去了陈冲的尸身。
林寒站在内层隐蔽的看台处，见到拖走陈冲尸身的这一幕场景，不自觉的皱了皱眉，但略作沉吟，林寒终究是放弃了心中打算。
地下比斗场，便是如此。
死人，是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
斗台上。
部辉环目四望，面色不变分毫，似乎隐约间，还带着一抹冷然喜意，停顿片刻，他开口宣布道：
“好了。陈冲与念师一战，结果不言而喻，念师再次获胜，成为今日八人中，仅留的优胜者二人之一。明天能够继续前来比斗场进行下一轮的优胜者争夺战，到时候，也欢迎大家继续前来观战，相信凭着念师强劲的实力，定然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明日的争斗，比之今日，只会更加激烈，我十分相信，定然会让诸位看官满意的。”
“下面，还有最后一组比斗，让我们保持着无限的激情，欢迎两位斗台武者上场吧！”
说着，部辉便是洒然长笑，自顾自得拍起了手掌。
可惜，除了他一人，场中众多看官却是不冷不热，面带无趣之色。甚至，有不少人在林寒与陈冲交战一结束，便率先出台离去了。
部辉略显尴尬的抹了抹鼻尖，不过好在他年岁不小，经历也远非少年人相比，控制情绪的能力，更是极为优秀的。
不动声色的扬了扬眉，部辉让最后两名参加比斗的武者上台，自己不在多做停留，快速的离开了斗台上。
对于接下来的两名武者，林寒关注了片刻，还是并未发现任何出彩之处。
至于隐藏实力，那更是不可能。
于是，林寒也就不再留意，跟部辉交代一番，取得了今日连胜两场的一笔小额收入，并且敲定明日的比斗台争夺战须知，旋即便是独自一人，率先离开了落云比斗场，抄小路朝着镇外荒野区的茅屋方向行去。
在准备离去之时，部辉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诡异，这让林寒都做好了被跟踪的打算。
可不知出自何种原因，部辉竟然出乎预料的并未派人追来，这虽然让林寒多少有些疑惑，不过，却也让他暂且的安下了心。
归家之后，林寒换下一身衣衫，恢复属于自己的面容，而生活也没有了先前战斗中的残酷。
一切，似乎都是如同原来一般，他依旧是高家的仆从，依旧是那个好像可以随意被人欺负的窝囊医师林寒！
只不过，这些毕竟只是表象……
某些变化，却是在暗暗的发生着。
林寒这个表面上毫无缚鸡之力的医师，便是在随后的二十天中，逐渐发生属于自己蜕变，也越来越习惯着生命于生与死之间挣扎。
这一切，不同于以往见过太多生死。
那时候，林寒身为医师，施手行医，救人治病，病人坚持不住的死亡，病人治疗未及的死亡……等等等等。这些，都不是出自他本意，只是时间的折磨，病魔的摧残导致着病人的死亡。
这，只不过是无可奈何之举。
那时候，林寒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目睹了一个个生命的流逝、凋零。
而时至今朝，林寒历经磨砺，却是与以往完全不同，如今的他，不论是出于本意，亦或是无可奈何。
不可否认的是，林寒已是满手血腥，葬送了诸多生命！
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自指间流逝，林寒不知该作何感想，而且，他也没有感慨的资格。
他们，都不过是为了自己的信念，而奋力的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拼搏、抗争、努力地一员。
包括自己，亦是这般。
仅此而已。
……
四号比斗台优胜者争夺战便是在一个个优胜者诞生后，逐渐过去了。
二十天内，林寒除去历经了无数次战斗，而进入梦中，进入那无尽的金色空间，似乎也更为频繁了。
仿佛，只需要三五天左右，林寒便会入梦一次，饱受那三刀六洞、戳穿身体之苦。
这般足以让人疯狂的痛处，并没有让林寒退让半分，如今的他，已经习惯，甚至喜欢上了那种感觉。
在煎熬的折磨中，凭着自己的意志力，抗争着、对抗着……
不仅仅是出自意志力、韧性的磨砺，那三刀六洞洞穿自身后，更是能让他身体变得更强，修炼也更为迅速！
一切，只为了那一袭紫衣，那个属于心中的信念！
二十天转眼即过，二十天后。
林寒面色平静，驻步在‘落云比斗场’前，目视着这巍峨的建筑，心情无波无澜，一片平静。
时至今朝，四号斗台主最后的争夺战，终于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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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自己努力得到的回报，总是更为深刻的，嗯，非常感谢‘若瑟福’书友的支持，强调一下，真的是非常感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