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朗在去皇宫的路上，看见了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人。
“是你？”亦朗慢慢朝她的方向走去，“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黎天歌看起来有些疲惫，黑色的兜帽依旧遮挡住了她苍白的面容，但还是微微朝他点一点头：“你最近怎么样了？”
“不好不坏吧。”亦朗模棱两可地回答道，“不过……你走了之后，他们就把你以前的住处给……炸成了碎片。”
“……”
“亦朗，你觉得我像个好人吗？”她突然间问道。
“……不太像。”亦朗实话实说，“但你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也许是因为大家将对亡馗的理解强加在你的身上。”
“得民心者，得天下。”黎天歌苦笑着，“百姓们只会想着自己的生活好，哪里会去关心别人，更何况是个毁了容的冥界亡馗。现在最得民心的，就是那个心莲吧。”
“……你以前都是如此生活的吗？”
黎天歌走到他面前，揉了揉他的脑袋：“那不算是生活。不过我已经习惯了。”
“喂……”不要随便摸别人头啊……
又是无言，黎天歌只好叹了口气，把手从他的头发上拿了下来，幽幽转过身道：“我走了。”
“你难道就不问问你的狐狸和皇兄……最近怎么样吗？！”
黎天歌在前面停住脚步，回头面对亦朗因怒气而微微涨红的脸颊。半响，她双唇微张：“已经够了，亦朗。我相信你哥哥他……很好。我走之后，也就对你们的计划没有任何影响了。”
“狐狸就拜托你们照顾了。”亦朗愣在原地，任那飘渺的声音渐行渐远，“谢谢你们这长时间以来的手下留情。”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怎么那么像是……诀别？
可是亡馗不是不会死吗？
但他丝毫没有在意，管她呢，回去就和皇兄说，她没事就好了。亏皇兄最近还费心找她，这家伙怎么这么不领情呢。
亦朗又悠悠哉哉地向前赶路。此时的他绝不会想到，这一次竟是和那少女见过的最后一面。
“皇兄，为什么刚刚父皇的召集你没有去？”
“那老家伙又关我甚事，我三哥四哥自会搞定的。”男子语气依旧淡定，“你不是也没去吗？”
“我不是去的路上看见……熟人了嘛，然后就耽误了点时间……”
见他眼睛有点躲闪，七皇子这一次却并没有深追究。除了心底的不安，还有……
“皇兄，你知道吗？”谁知亦朗再一次开口，“现在大批国民还有各大家族，都在往边境之地聚集。”
“……还有呢？”
“还有就是，听说父皇也准备前往……”
如此兴师动众的……他们到底是想做什么？
“好了，如果没有事，你就先去吧。”
亦朗看他如此不耐烦的样子，只好作罢，在跨过门槛的一瞬间，他就把黎天歌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何必执着呢？被仇恨蒙蔽的你，应该知道所谓的障碍是什么吧。”
“呵。仇恨吗？所谓仇恨，不过都是在折磨自己而已，不是吗？”
“你不会恨那些人吗？擅自控制你，改造你，让你痛苦的便是那些自私自利，内心虚伪的人！”
“当然，会恨了，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们。”
“……”
“可如果听你的了，你不是也会控制我为你办事了吗？那你又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
“你很吃惊？”
“……”
“不是所有人都会被你牵着鼻子走。至少我现在知道了……这个世界的肮脏，迫使我去改变它，而它永远都不会改变我。我的心，只跟着我自己走，就算是堕入黑暗，也是我掌握主动权。”
“……当真有趣。也罢，那你就让我看看，你所谓的‘本心’，到底经得起多少考验吧。”
“这算是约定？”
“哈，希望你能一直嘴硬到你真正离开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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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
照亮了大陆的半片天空。
美丽而悲壮。
平静而安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