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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穿帮

查非醒来时,太阳已快下山,这一觉睡得实在有点久。往院中看去,三头“死猪”这会终于起来,正在蹲在水井边上,打着三桶清凉井水,不时往还有些迷糊的脸上浇去,酒劲显然还没完全散去。

爬起后,查非也走到井边清洗一番,又和三人寒暄了一会,习惯性等着大小姐送来晚饭——唐寅亦迅速有了这个良好习惯。懒人,一向最具有传染性,特别是集体性的懒。

不久,门外即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大小姐的娇喝声:“你们都小心一点。”查非会意一笑,懒懒散散走到院中,做着伸手、扭脖子之类的放松动作。

门很快被打开,穿着一身淡黄色新连衣裙以及一双中跟鞋的王怜怜,步伐甚是小心,淑女无比,率先走了进来,脸上挂着微笑,对查非四人招了招手,又对门外催道:“惜惜,快进来啊,唐公子在里面呢,怕什么呀?”话说除了查非,其余三位公子还从没见过大小姐如此淑女及漂亮一面,不禁有些痴呆,当然这仅仅只是觉得意外而已。

“嗯!”随着一声羞答答的应答,一身白衣的王惜惜扭扭捏捏,低着头走了进来,脸上有些微红,竟是一副超级小女生的形象。

靠,这是二小姐么?院内的三个大男人一致性疑惑不已,只有唐寅最是淡定,很随意扫过王惜惜一眼后,便看向空中,只当她不存在一样。

两位小姐后面,则是一群低等下人,抗着一张夸张的超大八仙桌,还有六张太师椅,以及一盘盘美味佳肴,络绎不绝走了进来,按照王怜怜的指令,径直走到院子正中,并小心摆放好。

见此情形,查非拍了一下正酷得不行唐寅的肩膀,冲王惜惜方向努了努嘴,笑着打趣道:“唐兄,找你的!”

“哎,这二小姐?”唐寅又看过一眼,摇头不止。而大概是以前经受的考验多了,王惜惜脸上竟一点异样之色都没有,尽管如此不被重视一向是最伤自尊的。

王怜怜很快拉着她妹走了过来,指着眼下一大堆桌椅兴奋道:“大泼皮,我给你们送好东西来了。”

你有这么好心么?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查非早就深刻认识到这位大小姐的品行,这时则玩味笑道:“大小姐,你真大方啊!”

“那当然啦!”对于这种带讽刺的称赞,王怜怜同样很开心笑纳了,并解释道:“我妹妹听说唐公子在这里,就跟我一起过来了,她不太坐得惯地上,所以就送来这套桌椅。”

“哦!”

低等下人们匆匆摆放完毕,在大小姐一挥手后,赶紧离去,整个过程都没敢抬头。

王惜惜这会仍低着头,脸上还有点微红,冲唐寅作过一揖,“唐公子,你过来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唐寅回过一揖,淡淡说道:“来去匆匆,不过见一面罢了,何必如此麻烦?这不正好见上了。”

“唐公子,你对我妹妹客气一点不行啊?”王怜怜白去一眼,有些不满。

唐寅没有搭理大小姐,只是回道:“一切皆为缘分,二小姐不必强求。”说着,头又看向了天空。

在这对冤家的情绪作用下,现场气氛着实有些冷清,查非此时便再次发挥了老大的魅力,对众人招了招手道:“大家都坐吧,花好月圆,自当畅饮一番,方才不浪费。”

“正是!”三位大男人马上附和,等查非率先坐下,便一一入座,仍是查非和唐寅对坐。

王怜怜两姐妹则在查非左侧坐下,其中大小姐习惯性靠在查非身边,继续套着近乎粘着人,为谋取暴利创造条件。

“惜惜,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查非查公子。”王怜怜指着查非,当起了中间介绍人。

王惜惜顺着她姐的手望了过来,点头道:“查公子,你好。”不卑不亢,一改先前的小女人形象。

“二小姐不必客气。”查非回点一下。

“这位是……”王怜怜又指着左边的孙武,差点就直接叫出他的真名,不过马上反应过来,接着道:“武孙武公子。”

孙武则忘记了保密协定,几乎同时说道:“在下孙武!”

“啊……”王怜怜冲孙武瞪过一眼,有些发急,孙武则尴尬不已。

“孙武?”王惜惜疑惑地冲孙武打量一番。

“正是在下!”孙武看了查非一眼,见他目光中露出无所谓的态度,于是干脆承认,并伸手一揖,“见过二小姐!”

荆轲跟着作揖道:“在下荆轲,见过二小姐。”

王惜惜的心理素质还不错,虽然非常诧异,脸上仍是波澜不惊,点头回道:“两位公子有礼了!”马上又冲着王怜怜小声质问:“姐,你怎么把他们两个抓来了?”

虽然被俘一事很丢脸,查非还是决定公开真相,便解释道:“二小姐不必奇怪的,这事说来话来。先前我三人在客船上相遇,不幸遭到江盗袭击,血战一场,方才免于贼手,谁知后来又遭官军搜刮,囊中空空如也,这一路上处处荒芜,徒步至此,饥渴难耐,适才在你们果园里摘了几个梨子,和大小姐有点小误会,不过如此罢了。”

“惭愧!”孙武跟着吐了一句,荆轲则摇头叹息不已,大有虎落平阳被狗欺的感觉。

“哦……”唐寅听后大为惊讶,“前几天在铜陵听到一名乘客说,远远见到一艘客船上的乘客正和江盗决斗,窃以为大夏绝无此等牛人,便只当是胡说,不曾想却是事实,还是眼下三位仁兄,真是没想到啊。查兄,孙兄,荆兄,我敬你们三人一杯。”

“我来帮你们倒酒。”王怜怜马上站起身,抢着揭开了酒封,实有超级服务员的素质。当然,这仍只是为了捞好处而献殷情。

“呵呵!”

王惜惜此时的脑子还有点短路,不满道:“姐,你怎么连问都不问一下,就把他们三人给抓起来了?人家是英雄呢,这多不好啊!”内心则是疑惑不解,这三人真跟江盗决斗过吗?

见二小姐仍有怀疑之色,始作俑者孙武同志干脆拉下面子,主动解释道:“都怪孙某学艺不精,空有一身兵法,打斗实在是……哎,拖累两位兄弟了。”对查非、荆轲二人分别抱拳歉意一番,查非倒是无所谓,荆轲则忍不住又小声嘀咕了一声——“废物!”不过音量很小,尚无人听见。

“惜惜,是这样的。”王怜怜一边倒酒,一边解释“抓俘”过程:“小翠生擒了孙公子,然后我们就逼着大泼皮他们两个投降了。”又朝三名“俘虏”各瞧去一眼,甚是得意。

“哦……”

见查非三人有些尴尬,唐寅主动站起身,举着酒杯道:“来,大家干杯!”

“干!”查非三人亦迅速起身,举杯待饮,避免了尴尬。

两位小姐也站了起来,不过杯子里仅装了一丁点酒,王怜怜习惯性嗲道:“大泼皮,你就让我喝一点点嘛!”

“哎!”查非摇了摇头,未作阻拦。

“干!”

四个大男人一连干了几杯,总算喝出一点气氛,渐渐热闹起来。至于两位小姐,就第一次喝了一小口,而这会大小姐竟非常讲起卫生来,吃相甚是斯文,生怕弄脏身上的漂亮新衣,而旁边的二小姐则不时看着并摸着她姐的衣服,甚是羡慕。

一会过后,王惜惜盯着脸已有些微红的查非,询问道:“查公子,你上次卖给我姐的护面霜……”

王怜怜一听情况不对劲,马上抓着她妹的胳膊,阻止道:“惜惜,你乱问什么呢?”

查非察言观色的能力不是一般得强,马上猜到这位大小姐应该是拿着那些东西去搞倒卖了,便呵呵笑道:“大小姐,你跟你妹说是我卖的?”

“嗯,好贵的呢。”王怜怜冲着查非猛眨眼道。

查非点头配合道:“确实很贵啊。”

王惜惜又想起她娘亲受辱一事,想过问一下,便道:“查公子,你上次在假山……”

“啊……”王怜怜猛地发现又要穿帮,赶紧又抓着她妹的胳膊,眨眼强调道:“惜惜,那是我们表姐!”

王惜惜一时没反应过来,疑道:“表姐?”

“表姐被查公子调戏了。”王怜怜煞有介事说道,继续眨眼示意。

王惜惜终于明白,默认了“表姐”的事实,冷冷道:“查公子,你做的未免太过分了。”

“实在只是无心之举,抱歉!”查非低头衷心认错,忽又想起了送礼一事,忍不住道:“不过这段时间,你和你表姐两人,托大小姐也要过我不少东西吧?”要了这么多东西,还塞不住你们的嘴巴?

王怜怜马上又转过头来,嗔道:“大泼皮,你乱说什么啊?我哪有找你要东西。”同时猛眨眼睛,郁闷不已——又要穿帮了。

王惜惜看出不对劲来,有些恼怒道:“姐,你打着我和……表姐的旗号要东西了?”

“大小姐,你骗我的啊?”查非也睁大了眼睛,这大小姐?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不禁又多打量了她几眼,直把王怜怜盯得勾下了小脑袋,不时伸出小舌头舔着嘴唇,讪讪不已。

“哎呀……”过了一会,王怜怜用力甩了几下肩膀,猛地抬起头瞪着查非,撅嘴道:“大泼皮,小气鬼!”以此掩饰自己的尴尬。

“姐,你到底拿了多少东西,都藏哪里去了,怎么不跟我们说啊?”王惜惜马上发出一通连珠炮,又想起了令她耿耿于怀的一件旧事:“哼,上次你肯定坑了我,一瓶护面霜都卖两千五百两银子。”

“两千五?”查非三兄弟闻声迅速看向王怜怜,惊诧万分,这位粘人的大小姐,心不会这么黑吧?

“大小姐,一瓶护面霜你卖两千五百两银子?”查非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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