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传奇都发生在未知之地未知之时,那些久远的传说,想寻找已然没有了痕迹可循,但那些未知之地的传奇却在不知不觉中静静上演。
风起了,云涌了,世界变得狂乱了,可我还在尘世之中浮浮沉沉,直到遇上了你,命运才偏转到那一个迥异至极的方向。
故事最初的开始其实并不在这里,只是上一个故事已经告一段落,那一段故事的结局成了这个故事的开始,于是她和他从这里开始找寻和被找寻。
万崖风林,是这块地域的统称,这里位于偏远的西北,但因靠近海洋,并不是所谓的中部那样的戈壁沙漠,相反,山清水秀,别有一番江南的风情。虽然异宝无数,但终因地势艰险,野兽肆虐,被常人和朝廷憾然放弃。
碧麟山下蜿蜒着一条清波粼粼的碧麟河,因着这秀丽的山水,一座不大的村落自然而然地发展起来,村名碧麟,无非是村民们借了山河的名字,图个省事。
清粼粼的小河边,几个小小的孩童正在分工合作为自己的晚餐忙碌,几个孩子去挖藏躲在土石之下湿润土壤里的蚯蚓,穿成串系在细细的柔韧野草茎上,另几个孩子将直滑的芦苇或是树枝修整干净,与其他孩子合作,组合成一把把简易的鱼竿,开始嘻嘻哈哈地钓鱼捉虾。
河边的老柳树下,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子怀抱着大约一岁的女孩满目艳羡的目光随着那群活泼的孩子转来转去,但听到怀中娃娃的啊呜声,立刻换上笑脸逗弄他可爱的小妹妹。
日薄西山,几个孩子拍拍手和身上的尘土,收起鱼竿相互告别。
“楚奕,可以回去了。”楚天把抱在怀里的鱼篓像楚奕的方向松了松,神色间掩不住惊喜,“看,今天钓了两条鱼,这条鱼多大啊,足够吃上两顿了。”
楚奕沉着一张黑瘦的小脸,挤出一丝勉强的可以过关的高兴欣慰的表情,心下却暗暗记住哪几个多了楚天两条大鱼四只虾子的混小子。
回到那个破旧的四格小屋,楚天上交公物,从田中回来的楚父楚母倍感欣慰,大姐楚云芳洗洗沾满泥土的手,着手杀鱼做汤,楚云湘却是轻哼:“准是又被他们欺了去了!”楚天闻言,憨厚一笑,道:“邵景说他肚子大要吃得多得多。”
楚奕拧眉,楚云湘哼道:“就他那豆丁身材还肚子大?瞎了不成!”
楚天脸红,笑得憨直。生性驽钝的他知道自己的妹妹虽然嘴上不饶人,恶声恶气的,但其实是为自己好,所以他从不曾生过气。这一点,楚云湘都觉得奇怪无比,自己的二哥真的就一点脾气都没有??如此老好人一个,将来岂不是被老婆压得永难翻身??
殊不知,命运总喜欢开个小小的玩笑,玩些命运脱轨之类的,身为楚云若的哥哥,其命运真如原来平凡安宁么,还真难说。
“二哥,以后离邵景远点。”自家二哥这么老实,与那狡猾的狐狸邵景在一起总归吃亏得多。
“没事的,小景人闷些,心地很好的。”楚天还在为他的好朋友申辩,楚云湘冷哼一声,不再多言。楚奕张了张嘴,不忍打破二哥脸上的幸福,只得暗暗叹口气。话说,邵景确实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啊呜~。”小小的娃娃口中吐出一个口水泡泡,乌溜溜的大眼睛直直扫射四周这乐融融的一家,视线定格到那张爬满了皱纹的妇人脸上时,小娃娃咯咯一笑,对着那感兴趣的人张开了双手,“趴趴~”小手伸出,对面的楚母握着筷子的手一顿,求救的目光立刻转向脸色也是微微变色的楚父。
“趴趴......抱~”小孩顿了一下,终于说清了那个代表自己此刻想法的词汇。
楚母僵持了一会儿,想着这孩子再怎么特殊也是自己一年怀胎辛苦所生,见那孩子眼中隐隐带着泪光,别着小嘴委屈无限,却还是固执地不收回伸出的手,心中软化下来,终于伸出手去,把孩子抱到自己怀里。
小娃娃楚云若立刻眉开眼笑,可是所谓的乐极生悲大概就是如此吧,随着娃娃的欢笑,空气中立即弥漫出一种暖暖的气息,盘子中的两条鱼突然先后眨了眨眼睛,鱼尾摆动,竟是站立起来跳起了欢快的舞蹈,一时汤汁飞溅,孩子们四处尖叫逃跑,如此惊悚的景象配合着小娃娃天真无邪的清脆笑声在这暗黑的小屋里回荡的回音气氛之中,平添诡异恐怖。
“啊!”楚母颤抖到了极限,终于神经崩溃,尖叫一声像扔某种恶魔般把怀中的娃娃丢了出去。
正自惊叹奇迹的楚奕心中没来由一慌,随之看见即将砸到地上的娃娃,立刻眼疾手快接住抱在怀里,一溜烟跑出门去躲在隐蔽的角落里。
“妖怪!妖怪!有妖怪!”楚母不停地尖叫呢喃,眼神迷蒙狂乱。
“没事没事,阿兰,那是我们的孩子,小若,别怕别怕,只是孩子。”楚父抱着楚母安慰,楚云芳和胆小的楚天盯着那兀自欢快跳动的鱼儿,嘀咕一声:“老天!”轰然倒地。
楚云湘当机立断扣起自己的碗朝那鱼儿猛地盖去,碗被鱼儿顶得弹跳几下归于安静。瞪着这奇怪混乱的景象,思维还有些转不过来,想起从小到大因为母亲纤细的神经而经历的事和被灌输的教育,心里徒生厌烦。什么时候我才能自由?
楚家鸡飞狗跳,村里何尝不是凄风苦雨,乱七八糟,整个村子的鸡鸭猫狗都抽风似的疯狂吠叫,欢鸣起舞,偏偏姿态又不如孔雀优雅还自得其乐,其状况令人抚额兴叹。后来又突然哀鸣阵阵,实在匪夷所思,此情况持续二天都没能有任何好转,于是村长不得不从山上请来驱魔的老巫婆祭奠河神以驱赶妖魔。
至于咱们楚家的怪物小孩嘛,则是被惊恐万分的出家人锁在家里开始了闺怨少女的养成之路,呜呼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