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活在骤起波澜之后忽然归于平寂,哲远一个月回来看我一次,对于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们彼此也都只字未提,不过他眉宇间总有挥不去的的惆怅,我知道事情一定还没完。
夏天到了,别的还好说,但是有一件事,那就是游泳课,令我倍感忧心。我至今为止还是个旱鸭子,而且就我现在的情况而言,那么多光溜溜的嫩脖子展现在我面前,实在是一种难言的诱惑。他要是就一次课的话,我索性装病也就过去了,但是一共有五次,这就比较难以处理了。
然后我先到了一个好办法,紫外线过敏。体育老师是一位中年妇女,以前市队的,退休后来学校任教,对于出勤率尤其的在意,轻易是不会给假的。于是我想办法给自己胳膊上弄了满满的弥漫性红斑然后带着一身红斑去医院开了紫外线过敏证明,但我带着红斑和证明出现在体育老师面前时,老师忧郁而怜悯的看着我的胳膊,半响道:“这样啊,是挺严重的,那你就不比下水了,坐到岸上看大家游好了。”
我知道此老师对出勤率在意,但没想到她这么在意!结果我不得不在所有人都着一身清凉无比的泳装的时候,把自己从头到脚武装起来,躲在太阳伞下,我还特意带了墨镜,这样能减少些他们年轻血脉对我的诱惑。
我正郁闷着自己成为了游泳池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时,一个工作游泳池的工作人员将我解救了出来,因为她对着泳池放声喊道:“肖洛安同学是哪位?有人找。”
这人来的太是时候了,事实根本不是老师所说的我看大家游泳,而是大家边游边看我,还不断评头论足的。
我动作异常迅速的把帽子扣在头顶上,跑了出去。
来人竟是哲远,他看起来面色很不好,虽然衣服是干净的,不过我知道,他又受伤了。
“快,跟我走。”哲远拉过我的手,把我像包裹一样往副驾驶坐上一塞,然后匆匆启动车子。
“洛安,你注意着,要是有人跟踪,赶紧告诉我。”我点点头,也顾不上问他缘由,把精力都放在附近的车辆上。
我们马不停蹄的进了机场,过了安检,才得以在候机室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我皱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修斯他们找来了?”
哲远凝神,感觉到周围没有可疑的人后,才回答道:“只是他们就好了,我听到消息有一个在A市的亲王级别的吸血鬼似乎对你的圣器也有兴趣,修斯他恐怕已经联系上了此人。”
“这么说我们要搬家了?F市?”
“恩,这个城市就在毓秀山脉的山脚下,这条山脉物产丰富,你捕食也方便些。”
我的高中生活就这样戛然而止,我来到F市也接着念高中,不过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大部分的时间我都消耗在山里了。
一年后,哲远告诉我修斯他们已经放弃寻找圣器了,似乎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过对我俩而言,总算不用再躲了,不过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我和哲远不能继续待在一起了。
自己一个人生活,当然要挑一个衣食住行学一体的地方,于是我跳了一级念了高三参加了高考。
在秋高气爽的九月来临之际,来到人间两年的我顺利的成为了一名大学生,学校是在北方的H大。
校园里熙熙攘攘,各种摊位散布其中,有一种进了自由市场的错觉。不过好在报名处的横幅异常醒目,倒也不至使我迷失。
办好了入学手续,又在移动的摊位前办了张电话卡,然后我就托着行李来到了宿舍,407。四人间,宿舍里没有人,但是有两个床铺已经被占了。
我把东西放好,锁了门,去领生活用品。
领取的窗口前已经排了长长的三条队伍,我排在了一个高个子的男生身后,不一会儿我就发现,其他两条队伍,有女生频频回头看向我前面的男生,而且还不断揪着旁边认识的人也加入欣赏的行列。
我闲着无事,也就多看了看这位兄弟的背影两眼,因着刚入秋,天气不过微凉,他穿了一件灰色衬衫,身形挺拔修长,活脱脱的一个衣服架子,一头柔软的乌黑短发,耳后也很干净,光是背影就给人一种爽朗的气息。
大部分人,要么是有家长陪着有么是有同学跟着来取被褥的,只有我厚厚一大摞一个人抱在怀里。重量对我来说自然是小意思,关键是高了点有些挡视线。这边人又多,我怕撞到别人,却忘记了注意脚下,给台阶一绊,身边的一挤,饶是我自负身手灵活在人堆里也全无用武之地,跟着怀里的被褥往台阶下栽。
没想到下一阶台阶的灰色身影猛然转身,把我的被褥都准确无误的拦在了怀里。
我也就一头栽进了自己的被子里,我抬起头来对上一双笑意盎然明朗星眸,我一怔,在把他从额头到下巴一扫,俊朗的面孔,不是萧逸却是哪个?
一仰头,四十五度方向和他呼吸相闻,清洌的气息伴着调侃的话语从他薄唇中倾吐出来,“你的见面方式,一如既往的别致。”
我看着他,忽地粲然一笑,贴近他的耳朵道:“作为男生总被压在下面,是不是,不甘?”
他的笑容明显僵住了,嘴角微略有些抽搐,我从他怀里抱出被子,鉴于他出色的外形和我**这两大热点,可能目力所及之处大家都在看我们俩,于是我在临走时还极客气的道:“同学,谢谢你了。”
萧逸也很快站直的身子,顺势把被子放回到我的怀里,微微眯了眼睛友好的笑着回答:“不客气。”只是,他的眼底有亮芒,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