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穿越以前的王向科工作之余,也喜欢看战争片,比如之前他刚看了一部《壮士出川》,结果张抗刚到第五战区,他就到了第二战区。
邓玘高高兴兴的带着东西走了,在大门口又给史可法远远的磕了个头,嘴巴里在叫什么史可法没能听清,因为他到现在还在心疼那些粮食,很不明白那个宋王为什么偏爱这么一支叫花子般的部队。
如此一来,很快左良玉,汤九州,李卑等都纷拥踊而至,缠着史可法要求分粮分钱分武器,元默更是气汹汹带着河南各级官员冲进了审计组的“办公室”,要求保田,保粮,保金银!
前者,要求的是公平,以前朝庭对他们不公平,现在史可法对他们又不公平。而后者则是要求公道,过去福王很不公道,整个河南的田差不多都在他手里,现在则是王向科很不公道,福王的一切都在掌中。
就这样,福王很清静,但他的王府却吵翻了天!
“元宪尊,我这都五个月没发响了,怎么,让兄弟们空着肚子去打流寇吗?”李卑第一个不干了,一定要享受和邓玘同等的待遇。
“你才五个月,我都欠了八个月了!元宪尊,底下兄弟都快把我当饼子吃了!”汤九州配合道。
“对对对,一视同仁,见着有份!”左良玉也跳着说。
一听左良玉也要分,李卑马上顶过去:“去你的见者有份,我们围王府的时候,你在哪啊?现在倒想来凑热闹了!”
“哎,我说,不是我放永宁那货人进来,你们能去围王府?”左良玉可不是好欺负的主,马上反唇机讥。
汤九州在“围墙”作战中出力最多,见左良玉这时冒出来,也很不平衡,小声嘟哝:“你也得有胆子去拦啊?上回,怕是被吓着了吧?”
这就捅到了左良玉的痛处,那事他真不好说,现在想想都觉得如梦似幻。可别人提起,他也不能认下,当下就说:“姓汤的,老子上回是和他们握手言和,没打起来,既然你胆子够大,现在就出去把他们剿了!”
“都吵什么!”元默见他们争个不休,等下来个反目成仇就麻烦大了,现在河南还得让他们三个看家护园,要是闹了矛盾,这仗可就没法打了,所以就急忙止住他们。
武官怕文官,武官之间可以老子娘的乱喷,但对文官不行,何况元默又是大文官,级别地位比他高多了,所以也只能先把嘴闭上,但今天走是肯定不走的。
“史大人,这福王欠尔等也就30万石,你自去取之,其余之物皆朝庭所有,我河南有守护之责,岂能允尔等如此私分!”元默也不理会那三人,他不会象李卑等没有见识,怎么说,现在河南的文武都是一个阵线,而对面的则是史可法和邱洪一伙。
史可法没有回音,邱洪却迎面答道:“元大人,你说的没错,福王当初是欠我永宁30万石,不过,后来福王没有按照合同覆约,所以这个合同也就无效了!”
“无效?”元默瞪大了眼晴,奇怪的问:
“那岂不是说福王不用付那30万石粮,尔等则收回那些东西?”
“正是如此!”邱洪道。
这下元默可不干了,马上就说:“那尔等为何行这私分之事?”
只听邱洪却答:“我们有私分吗?元大人,我这有邓玘的收条,说明那些粮米和金银是我们永宁替朝庭支付的响银军资,日后朝庭宽裕了,再还给我们就是!若其它将军也有需要,亦可申请!”
李,汤二位武将听到这话眼晴都亮了,要不是元大人这口水仗还没打完,马上就会去填申请表。而左良玉都暗暗叫苦,他们知道我还有些粮草,肯定是不会再给的了。
元默自然不会服气,说:“但那些金银粮米依然是福王府的资产,尔等有何权力处置?”
“那是因为两条,第一,这次以宝换粮的交易因为福王赖帐而不能达成,造成我永宁,岚县重大经济损失,主要表现为七十八处工程停工,造成损失折合粮米22万石,46个流民新村建设不能继续,造成损失折合粮米14万石,35万百姓每日省餐一顿,需补偿11万石,45217名孩童营养不良,需补偿粮米9万石,29521名老人……共计需赔偿我永宁岚县计68万石。这是定损报告,请元大人过目。”
见邱洪递一叠纸过来,元默那个恨哪!30万石的生意,你们要赔68石,连老小孩营养不良也要赔,少吃一顿也要算,卖给福王的东西还要全部拆掉拿回去,有这么做生意的吗?你们去抢好了。
正要发飙,那么邱洪又开口了。
“还有第二条,那福王自知德亏,为赎己罪,愿意自捐白银300万两,金20万两,粮30万石给大明西北救灾基金会,噢,对了,史大人是基金会的副秘书长。”
元默听完,一口老血差点吐了出来。也太狠了吧!初步统计下来福王金银粮米就这么多,你一两不少,一粒不剩全部拿走,就剩下这宫殿和田地,你让我河南喝西北风去?
谁知他还没气完,邱洪又来一句:“我们的事嘛这么着就行了,不过下官也是一片好心,觉得福王的诚意还不够,就劝他把店铺珠宝拿出一半,也在洛阳成立个救灾中心,这王府嘛福王自己也觉得留不住,就想着上交朝庭算了,至于剩下的士地……”
元默终于吐出血来,瘫坐在椅子上,半天不能发声。会议只能到此结束,河南各官个个义愤填膺,又只能悻悻而归。
等人都走光了,史可法不安的拉住邱洪。刚才邱洪一条条报出来的时候,他也觉得实在太不厚道了,怎么说也是在人家地盘上,就算皇上来抄家,也不能不给地方留点吧?
“我说邱大人,宋王殿下只是说让你满天要价,就地砍价,也没让你做的这么绝啊?”
邱洪却道:“史大人,你的意思是咱们拉着30万石回家,让他们吃的满嘴流油?”
史可法这两日东贴两贴,可是眼睁睁看着那些满仓的粮食,成箱的金银,又怎么会真的舍得,便慑嚅道:“那自然……不行!”
邱洪又道:“史大人,若是今日之前,我也不会和他们这么提,最多也就是多分点粮米金银,其它的,随便他们瓜分了也好,和朝庭扯皮也好,反正到时把那个`审计报告`一交,就与你我无关了。”
史可法点点头道:“正是,原本也就这么商量的,那今日之后又是怎地?”
“今日之后嘛,哎,我说史大人,当时殿下关照的时候,是说让我们拿了钱粮就走,还说只要超过30万石就行!这个我没漏记什么吧?”邱洪一脸疑惑,拚命的回忆那次会议的细节。
“没错啊,就这么说的!”史可法越来越不解,这事还有什么错的,大家都认为应该拿了钱粮就回去。
可只听邱洪自言自语:“我没看出他用什么计啊?”然后拉了把史可法:“他真没和你说过?”
“说过什么?什么用计?”史可法一头雾水。
邱洪马上问:“那他为什么给你那张照顾邓玘的手谕!”
史可法只好也努力回忆了当时细节,然后说:“好象他说什么壮士出川……藤县…王铭章…然后就写了这个给我。”
“王铭章…据说那宋王之祖讳焕章,难道这两人是……”邱洪冥思苦想,觉得抓住了点亮光。
史可法也附合说:“我亦听过此事,说就是这焕章公救的宋帝,泛舟而去!”
这件事,当时王向科虽关照不能外泄,但这种中国酒桌上的话怎么可能不迅速传播,一时,关内关外都知道了那段故事,连后来的史可法听到的第一段传说也是这个。
邱洪拍了下脑袋,兴奋的说道:“哈哈那就对了,我就说怎么没看出他用了计?原来是阴差阳错!史大人,想必这殿下与那四川有些缘源,或许当日回中原之人中,有一人后来去了川地,故而殿下甚喜川人,爱屋及乌,就特别关照了邓玘!”
史可法也额首:“这么说也有道理!”
邱洪又道:“史大人,我说今日之前得粮便走,是因为河南左,邓,汤,李四路人马都在洛阳附近,左良玉估计只会作壁上观,但其余三支定然不会这么轻巧让我等携粮而去!”
“难道,他们还敢来硬的?”史可法不解!
“怎么就不敢,他们河南怎么说也有几万兵马,我们才多少人?就算他们不敢,元默是一定敢的。想想,福王是逆,难道我们就是正?等我们讨完逆,他们剿了我们,嘿,黄雀在后,名利双收啊!”一说到这里,邱洪情绪突然低落,果然,史可法在那边就叫:
“我们怎么不是正?”
“史大人,我也是正!可走着走着,正正反反自己都搞不明白了!不过不管怎么说,殿下爱屋及乌的无心之举,如今竟成了张良妙计!”几句话后邱洪又恢复了情绪,必竟,他已经不是那个视死如归,吵着要跳河的邱洪了。这几个月,他看到的东西太多,再也回不去了。
“你是说邓玘?”史可法晃然大悟。“这左不动,邓不肯,汤李也就翻不起什么大浪!啊,确是妙计!过真妙计!”
“估计殿下也快进京了,我们就索性再呆几天,组织人手先把30石粮运回去,再慢慢和他们磨嘴皮子!”
崇祯七年五月二十七,故宋新越郡王经广宁门,入宣武门,夜宿锦衣卫都指挥使骆养性府。而皇太极攻克膳房堡、洗马林后,已围宣府城六天。
这天,应昌兵至灵丘!张达仁军抵达大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