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义堂我听说过,据说是十多年前,当朝皇帝开始慢慢变昏庸后,也是因为**诛杀了江南一个好官的九族时,那位好官的儿子在一座名山中学艺逃过一劫,后下山报仇未果,就成立了聚义堂,聚焦了许多被王太师陷害的忠良之后。
夫子说:想是他们来救我们了。
他们真的是来救我们的,他们见到那些官差就十分痛恨,痛下杀手,后边的囚车也被他们打开了,我看有熟识的长辈被他们放了出来。现场十分混乱,安晨风带着官兵手忙脚乱的抵抗,我突然十分担心南宫燚和小四,他们那么痛恨官兵,会不会伤到他们两个人。
就在我们担心的时候,我们囚车旁边钻出一个脑袋,是小四,他用手里的剑用力的砍着囚车上的锁,一边砍一边说:香菜,你不要急我来救你。
第十一章11
娘和师娘把我往门外推,娘哭着说:四皇子,我们九童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带她走。
小四眼眶一红:对不起,伯母,三哥说我只能救一个人。
我心里一暖,那个家伙竟然知道的。我大声说:那你救我娘,不,救我师娘。
在娘和师娘之间,我为难了,急得眼泪都出来了,锁被小四砍断了,我却不知道要怎么办。娘和师娘一致把我从囚车上推了下去,落在了小四的怀里,大声说:带她走,快点。
我紧紧的抓着小四的衣袖:不要,救我娘和师娘,我不走,我要和爹在一起。
小四看了看我娘和师娘,立刻做出了选择,来不及给我砍掉手脚上的铁链,抱起我就往山上跑。
这个时候,几个蒙面人向我们围了过来,为首的一个说:杀了这个小子,他是皇帝的第四个儿子,杀了他,用他的血去祭我们冤死的家人。说着便向小四扑了过来。小四虽然会武功,但是估计一生没有经历过实战,立马谎了手脚。我大声叫到:不要杀他,他是好人。
但是那些人充耳不闻,招招都下杀手。我能理解他们对朝廷的恨,就像我恨那个昏君,但是他们不知道,小四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我在一边跳来跳去,小四胳膊上也被砍了一刀,冲我大声叫:别管我,你快走,往山上跑,方青在山后边等你。
这个时候我当然不会跑,小四对我这么讲义气,我说什么也不会将他丢在这里被人杀死,我大声叫:我不走,我要和你一起。
小四一着急便开始骂:你个笨蛋,你个笨香菜,让你走你就走,笨女人这么多废话,我讨厌你,你快滚……
他越骂,我越不想走。他被人一脚踹在了我的身边,口吐鲜血,动也不能动了,为首的那个蒙面人大叫一声:小子,要怪就怪你那个昏君的老爹吧。说着举着大刀向小四的胸口插去。眼看小四躲避不了,我飞快的往小四身上一趴,那柄刀就直直的从背后插了进去。我几乎可以听见钢刀入肉的声音,一口血不受控制,从嘴里咕噜咕噜涌了出来,流在了小四的脸上,小四大叫:香菜……。
我便失去了知觉。
待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京城,小四还没有成家,一直住在皇宫里,便将我安顿在了南宫燚家里。原来不到三十岁的南宫燚已经有三个老婆了,一个正妃,两个侧妃。头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嘴惊讶得合不拢来,心里像被石头砸了一下。
关我什么事呢?
小四成天都来陪着我,小四这样和他的几个嫂嫂介绍我:这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是看那三个女人的眼光,包括府里所有人的眼光都不是这样认为。
南宫燚的三个老婆陆续来看过我,一个个全都送来漂亮的衣服和首饰,真的把我当成小四的小情人了。正妃王氏是个特别能干的女人,讨好的意思不像那两个那么明显,只不过一天三遍过来关怀,还亲自煮东西喂我吃。小四也对这个大嫂赞不绝口,不停的在我面前夸她。说他当初想把我安顿在这里,南宫燚还不同意,他就过来求他大嫂,他大嫂就同意了,还亲自每天陪护着我。
这个王氏对我也太好了点,每天三顿亲自煮东西给我吃,熬药煎药换药都是亲自来,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的父母依然关在大牢里,被判了秋后处斩。一家上上下下三百多口人,包括夫子和师娘。另外的那些人作为从犯,被判了流放和充军。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一口气没有缓过来,直直的倒了下去。
醒来的时候,我在枕头边摸出了我一直随身携带的那把在兵器铺子偷来的短剑,狠狠的插入了床梁中,咬牙切齿和着血叫到:王振雄,我花芫荽不杀你,誓不为人。却不想,小四一把捂住了我的嘴,眼神偷偷的看着他的大嫂王氏,而我一时气愤,竟然没有看出来那个女人瞬间白了脸。
小四说因为我救了他一命,南宫燚在皇上面前求情,那个昏君不杀我,但是要发配给皇亲贵族家里当奴隶。小四安慰我,说他已经托了几个皇叔争着要我,这样他们就会待我好一点,待这件事情平息后,他也到了出宫开府的年纪,再将我买回来,到时候我就自由了。
为了不让小四担心,我强忍着恨意点了点头,每日里,我就窝在床上像个死人一样,等着人喂水喂饭,王氏的确是个极好的女人,她对我真的很好,不停的劝我:九姑娘,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看着她柔弱的样子,像娘,像师娘,也像几个姐姐,流着眼泪摇着头说:我的全家都死光了,我活着有什么意思?恨不能,恨不能一起死了才好。
劝着劝着,她也开始抹眼泪,低声叹息:作孽啊,三百多条人命,作孽啊。
小四每天都从宫里出来陪我,搜罗了京城里宫里很多好吃的好玩的给我,但是我连看也懒得看一眼。我想去牢里看看我父母都没有机会,因为那个皇帝下了死命令,让我还想保住自己的命,就不要再做别的惹他不高兴的事,好像他肯放我一马都是格外开恩一样。
虽然恨在我心里发了芽,我立志报仇,但是家人受刑的那一天,我完全疯掉了,完全忘记了还要报仇的想法。
临刑时间越来越近了,小四求了南宫燚很久,他才同意我在刑场上送别他们。但是让小四全程陪着我,免得我做出什么越礼的事,激怒了皇上,我的命就也保不住了。我千保证万保证,只给家人送行,不会做出什么事,我知道南宫燚还是不相信我。
在刑场上,我看到了我的家人,亲戚还有熟识的朋友们都穿着白色的囚服,跪在刑场上,那么一大片啊,刺目的白色,刺目的囚字,刺疼在我心里。小四送我到了台上,他目送我慢慢上去,我拎着一个食篮,那里有我托小四请厨子做的香菜丸子,还有爹娘夫子师娘最爱吃的菜。
看见我上去,在前边一排的爹娘,夫子,师娘,都红了眼眶,我跪在他们面前,哭得说不出话来。爹说:不要哭,九童,不要哭,我们花家就靠你了,你一定要好好抚养大小溪。
我哭着点头,娘也哭得说不出话来。爹又说:我听四皇子说了,皇上对你从轻发落,你一定要听四皇子的话,乖乖的,不要做傻事……
我抹着眼泪:爹,你不要劝我,只要我活着一天,我一定给你们报仇,我一定会去找那个昏君说个清楚,还要手刃那个王振雄,我也要他家破人亡,我一定会让他不得好死……
我知道这种狰狞的面目出现在我的脸上一定让爹娘很吃惊,夫子在一边叹息:九童,不要这样,不是皇上的错,皇上只是老了,你不要记着报仇,你是女子,这种血泪仇恨不应该压在你一个弱女子身上。
我咬牙发狠:虽然我是女子,但是我也是花家的人,我恨不能和你们一起共赴黄泉,老天爷留了我一条命,就是留着让我报仇的。我一定要让那个昏君和恶太师为今天的事付出代价。
夫子说:你忘记我和你说的了吗?无论什么时候,忠君爱国一定是要的。
我心中觉得悲愤,什么时候了,夫子还在教我忠君爱国。我笑得满脸眼泪:九童虽然顽皮,但是夫子的教诲,我一直铭记在心,可是夫子你看看,现在我们的国是什么国?君是什么君?你和爹忠君爱国的下场是什么?
第十二章12
夫子叹了口气,低下头。这个时候,上边监斩的一个人说:时间到了,让那人下去。
小四着急了就在下边叫我,想着就要与爹娘分离,我抱着娘不肯松手,几个官后上来拖我,我紧紧的抱着娘,任他们将我拖着在地上很远,我又往回爬,一声一声叫着爹娘,哥哥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