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泡在热水中,终于洗去这几天的疲惫,她将整张脸埋进热水,如墨的长发在水中散开,与水中白皙的皮肤相衬,灯光如灿的浴室,这一幕美得惊心动魄,却也十分诡异。
敲门声将她的思绪拉回,猛地一下将浸在水中的头抬起来,她呆滞瞪大双眼看着前方,大口的喘着气……
站在门口的席辰一身休闲装,那双深沉好看的双眼在室内灯的照耀下闪着潋滟的波光,而他的眼睛却又是那么的干净,这个男人好像天生就是为吸引女人而来。
付左依穿着一身白色的浴袍,头发还是她胡乱地擦了一下,湿漉漉凌乱地披散开滴着水珠。
“出去走走。”他说。然后看了一眼她的头发:“先把头发吹干。”
席辰并不是用寻问的语气,付左依也不在说什么,转身找风筒。
声音嗡嗡地在耳边响着,缠绕在手指间黑色的秀发,她微微笑了笑。
她的头发又多又长,吹起来很费力。
手有点酸了,她便放下风筒,双手重叠放在梳妆台上,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已,总觉得越看越陌生。
“好了吗?”耳边响起席辰兹性的声音。
付左依一愣,她似乎忘了,这房间里除了她,还有一个人。
她只得拿起风筒,继续吹。
手举到一半,便被席辰截了去,她诧异地看着他,对方很自然地回道:“我帮你。”
付左依一愣,吹头发这种亲密的举动让她很别扭。
而席辰却不疑有他,趁她愣神间,夺过她手中的风筒,嗡嗡地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神情专注而认真,拿起一缕秀发,缓缓地移动风筒从上到下,像是在做一件极其重大的事一般。
突然地,她想就这么坐着……
洗发水的香味丝丝缕缕环绕鼻翼,她的头发如上等的绸缎,湿湿地搭在他温热的手掌中,让他觉得这是一件至宝。
她的背不像方才那样挺的笔直,脸上戒备的神色也收敛了不少,紊乱的呼吸也渐渐平复下来。对这一极其微小的变化,席辰的心底像是打开了一扇窗户,见到了温暖的阳光,说不上多感动,却让他心里溢满甘甜。
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特有的体香,如她人一般冷漠的芳香还掺杂着那来自遥远古希腊神话的神秘。
镜子里的她温顺乖觉,白色的浴袍让她少了一份冷漠,多了些许阳光的气质。
她双眼放空,眼里没有任何东西,仔细看,便可轻易查觉眼里的落寞,还带着丝丝颓靡。
握着风筒的手一紧
“付左依。”他叫道。
双眼聚集,付左依回过神。
看着镜子里的他,但是他的神色却没有透露出半点他的情绪,风筒的声音还嗡嗡地在耳边响着,她却觉得这屋子里面很静。
“饿了吗?”他问了一句与刚才气氛无关的话。
付左依静静地注视着他,不说话。
他关掉风筒放在桌上:“换衣服,下去吃饭。”说完便转身走了。
付左依看着他的背影,看到那扇门打开又关上,似乎也习惯他说话的方式,起身换衣服。
门一打开,没想到刚才走掉的人此刻还站在门外。
四目相对,付左依略带不解的神色。席辰率先移开目光,径直在前面带路。
两人口味都偏向清淡,席辰又是一个相当挑剔的人,这一顿饭吃得相安无事,可以说得上是心满意足。
这里的环境并不怎么好,空气始终透着一股闷闷的压抑,付左依却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竟跟着席辰一起出来散步,或许是不想一个人呆着也或许是浴室的那一幕让她害怕。
冷风拂过,其实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冷,心里空荡荡的平和总好过沉重的忧郁。
两人并肩而行,彼此沉默,突然跑出来一个小女孩,在席辰看不见的地方拉住付左依的衣服,嗓音脆脆道:“哥哥给姐姐买束花吧。”
席辰却撇了一眼,然后看向付左依,付左依皱眉:“麻烦你先松开。”她看着小女孩,毫不留情道。
小女孩却顾不得付左依的态度,重复刚才的话:“哥哥,给姐姐买束花吧。”
席辰看了一眼愠怒的付左依,掏出钱包,给了小女孩两张一百元:“把你的花全给我。”
小女孩用几乎抢的速度,飞快了拿走席辰手里的钱,一把将手里的花尽数扔给席辰。
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他总叫人捉摸不透。
他将手里的花放在鼻边闻了闻:“不喜欢花。”
付左依看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想到刚才的一幕,淡淡地回道:“只是不喜欢被人强迫。”
席辰亦趋步跟上,走到她前面,将花递给她,他没有说话,意思却在明显不过。
付左依盯着花看了半晌,看得最多的便是男人的这只手,老实说,这些花还没有他的手好看。
她轻笑一声,没有接过花,将头转向另一边灯光璀璨的灯塔。
席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眼角余光却看到她微微弯起的唇。
他将花收回,转头看着她:“你喜欢?”
“只是让我想起了法国的贝佳女士,不知道她现在在干嘛?”
席辰无奈地笑了笑,将手里的花用力扔向灯塔,夜晚,那束花变成一个黑色看不清形状的物体在空气划过一道完美的弧形,最终不知落在何地。
那一晚,席辰始终记得,女子精致抬起头的侧脸,灯光下的她神秘却又美丽极了,心脏跳动地最快的那一秒便打破了他所有的睿智,至此爱得回不了头。
时光如梭,来来回回地折腾着这一群凡夫俗子,而人们却总也在重蹈覆辙……
这是回到这座城市的第三个星期,连续下了几场大雪,严冬在悄悄地隐退,就像气数已尽的老人,即便在顽固也阻止不了大自然的轮回。
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比如,付左依一如往日的去找杨华,杨华也一如往日的对她冷眼相待,却在第二天莫名其妙的将她想要的东西双手奉给她,所以啊,人生还真是奇妙,以至于后来的杨华跟简雅闹离婚,杨晨晨自杀跳楼,这都与她无关。
再比如,林君君终于摆脱她婆婆的刁难,却在一家声色交易所里面工作,而她和苏迪曾经最要好的朋友,从此分道扬镳,见了面不会像陌生人那样擦肩而过,苏迪总是无声地嘲讽,不过还好,她们见面的次数五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