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嗒嗒’的马蹄声在巍峨巨大的侯府门外响起,又寂静了下去,一群人从忠勇侯府的侧门停了下来,浑身铠甲,长刀劲弩的侯府精锐卫队等待秦越诸人进入侯府之后才放松警惕。秦越进府之后,只有数名卫士带着他们穿过侯府巨大的练武场,其他的侍卫就地解散,各自回去休息,或者轮换守卫。金余之等人早已带着自己的护卫在半路上就同秦越等人分道扬镳,各自回家向自己亲近的长辈汇报今天发生的事情了。
“武长老,世子,侯爷与夫人在里面客厅等候。让奴婢过来守候迎接,让奴婢为你们引路,请这边走。”刚刚穿过练武场,从一扇院门之中转出一个身着仆服的婢女,看见武烈等人,马上走了过来,对武烈和秦越施了一礼。
“前面带路吧,侯爷和夫人还有什么交待的没有?”武烈挥挥手让婢女在前面带路,顺口问道。
“侯爷刚刚才到厅内,倒是夫人甚是着急,让奴婢看见世子,马上带世子进去。其他没有什么吩咐。”婢女前面带着路,小心翼翼的回答。
武烈也没有多问什么,几人默默的跟着婢女向目的地而去,秦越也是心中打鼓,不知等会将面临什么的责罚,要不是今晚自己的母亲也在一旁,秦真、秦武今日根本不敢去见自己的父亲秦震,可见忠勇侯秦震在府中积威之重,府中除了自己大哥秦川以外,自己兄弟哪个不是从小在严厉训斥,动则严酷体罚之中渡过的,这也可能是自己与大哥秦川不睦的原因之一。
穿廊过堂,几人终于来到忠勇侯府东边的华云阁,华云阁也是秦越母亲的住宅,这栋住宅富丽堂皇,房间众多,如果没有婢女的引路,光是找人都得花许多功夫。
这个婢女轻轻的敲了几下房门,只听里面传来一声“快快进来”的女声,秦越知道这是自己的母亲的声音,里面充满着焦虑和不安。
‘吱呀’一声,房门被从婢女推了开来,秦越等人进了正厅之内,秦越看见自己父亲忠勇侯秦震坐在厅内上首之位,自己母亲元秀陪在一旁,看见秦越等人进了大厅。
元秀一下子激动得站了起来,想了一想又坐了下去,只是招招手让秦越过去,想要仔细瞧瞧儿子的情况如何。
秦震瞥了一眼旁边的元秀,只是鼻孔中“哼”了一声,看来很不满意元秀护犊子的表现,看见元秀站起又坐了回去,也不好立即发作,只能哼了一声表示不满,随即开口对着武烈说道:“武老,辛苦了,请入上座。”
“侯爷客气了,只不过跑了一趟腿而已,哪来什么辛苦可言,只是让侯爷久等了。”武烈向着秦震拱拱手客气的说道。
“劣子今日没有让你为难之处吧?”秦震的话语里面隐含了很多的意思在里面。首先是表面的意思,今天你过去之后,秦越的糟糕情况有没有让你为难的地方,其次是秦越作为嫡子在你过去之后有没有拉你上船的意思在内,最后是秦越击杀佘云谷的事情今天没有出现什么特别的麻烦,让你难以处理。
“世子,倒是没有给我增添麻烦,只是碰见天香楼掌柜丁子轩这个老朋友,同他聊了聊罢了,让侯爷久等了。”武烈人老成精,哪能不明白秦震的话语中隐含的意思,提了一下天香楼丁子轩的事情,表示碰到了意外的情况。
“喔,我知道了,过几天请丁掌柜到侯府做客,到时还要麻烦武老亲自出马。”
“哪有什么麻烦,侯爷请客,相信他一定不会错过。”
“呵呵,希望如此。”
“侯爷,如果没有什么要事,请恕老夫先行告辞,容后再同侯爷细谈。”武烈知道这个场合自己并不适宜久留,就起身准备告辞离去,以后再向秦震仔细的说明今天的发生的情况。
“好吧,今晚也不宜详谈,武老就回去休息吧,明天我再登门造访。”秦震知道夫人元秀在场,也不可能多留武烈,准备明天再详细的询问今天发生的情况。
忠勇侯秦震起身把武烈送出房间门口,才又转身走到椅子边坐了回去,看见自己的夫人元秀还在那里对秦越等人嘘寒问暖,心中更是不满,只是用凌厉的眼神扫过秦越等人,身上战无不胜带来的霸烈酷杀的战场起息一发即收。
就算进屋之后被母亲元秀招呼到身边问话,父亲秦震同武烈说话的时间里,其实秦越诸人都在时刻留意父亲秦震的一举一动,注意到父亲秦震把武烈送出房门又坐好之后,心里已经是战战兢兢,诚惶诚恐,腿肚子直转筋了。
看见自己父亲秦震严厉的表情和眼神,秦越也不知道今天自己为什么这么害怕,好像从心底就有一种畏惧的感觉。秦越虽然害怕但是也在详细的分析自己恐惧的原因,今天自己重伤未愈,体虚气短,心气本来就不壮,刚才又被父亲秦震化气境界的战场起息所慑,最关键的是融合的记忆之中根深蒂固的对自己父亲的恐惧心理,导致自己现在对秦震害怕已极。
秦越、秦真和秦武哪里还敢老神在在,被秦震眼神一扫,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赶紧乖乖的从元秀身边走过来在秦震面前站好。
“孽子,给我跪下。”秦震没有理会自己的夫人元秀还在旁边,上来直接就对秦越三人咆哮着说道。
秦真、秦武简直没有丝毫耽搁,‘噗通’一下就跪在地板之上,可见俩人真是害怕至极,条件反射一般的就跪了下去。秦越心中那股现代特种军人的豪情想要阻止自己跪下去,只是心底泛起的惊恐情绪一下子就掩盖了这种想法,顺着秦真俩人的动作,也是不情不愿的跪在地板之上。
“你们几个整天的遛鸟斗狗,惹是生非,原来我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由得你们。现在更是变本加厉,成了好勇斗狠之徒。”秦震怒火勃发,大声的训斥着秦越三人。
秦越三人跪在地上哪敢顶嘴说话,只是低下头颅,做出一副甘心受罚,绝无怨言的样子。
“越儿,你前几天才重伤痊愈,这么快就又出门跟人打斗,而且这次闯的祸还是不小,居然惹上了天宫弟子,你本事不小啊。”秦震说到这里,是一拍旁边的桌子,桌上的茶杯在上面蹦了起来差点翻倒。
“是天宫弟子欺人太甚,我才……”秦越心中不服,抬起头来分辩了一句。
“还敢顶嘴,是不是自己的本事大了,老子的话也不服了。”
“不是,只是……”秦越话还没说完,旁边跪着的秦真在后面拉了拉他的衣服后摆,让秦越止住了话头。
“嗯,看来你是很不服气啊,那么今天就让你说个明白,看你有什么理由,能让秦家替你背这个黑锅。”秦震这时倒压下了怒气,双眼一眯,冷声说道。看来秦越的解释如果不能让他满意,接下来就不是简单的言语训斥了。
秦越没有理会两位弟弟在后面的小动作,心中的傲气不允许他在自己有理的情况之下退缩,掩藏在骨子里的铁血气概掩盖了心中的莫名恐惧,而且父亲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不听任何解释的训斥,让他心中实在反感,这么多年积攒的怨气也爆发了出来。
“天宫本就是秦家在西周的敌人,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再说天香楼中,宋城侮辱秦家之人在前,天宫弟子佘云谷用道术偷袭在后,如果秦家之人还不反击,岂不是都被人当做了土鸡瓦狗之辈,千年秦家难道任人骑在自己的脖子之上,难道我为秦家名声,也是有错。”秦越说得是慷慨激昂。
“哦,你难道就可以代表秦家,秦家的千年名声以你一个修为不高的小辈就能维护,不过为你好勇斗狠找一个冠冕堂皇的说辞而已,你现在不过是一个头脑简单,热血冲动的纨绔子弟罢了。”秦震的语气已经相当不善。
“原来父亲这么看待儿子,看来无论儿子有什么正当理由,做出来的事情,都是纨绔子弟的冲动表现,那么儿子还有何话可说。”秦越听着秦震的评语,心中对其也是失望之极。
“看来还不认错,死不悔改啊。”秦震心中对秦越偏见已深,只觉得秦越还在强词夺理,跟着说道,“如果你大哥秦川今天在天香楼,绝不会像你一样冲动,没有理智,对今天的事情绝对会处理得十分妥帖,既不会丢了秦家的面子,也不会搞得像你一样的狼狈不堪,丢人现眼。”
听完此话,秦越没有分辩,只是摇摇头再不言语,心中是愤懑至极。大哥做错了事情,父亲总是认为年轻人经验不足,对其是百般容忍,就算捅个天大的窟窿,也会为其善后。自己只是一点小错,也是毫不容忍,千般挑剔,难道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为何待遇相差如此之多。自己的母亲要不是大夏皇族,府中正印夫人,这个嫡子的身份恐怕都轮不到自己了吧,如此不公,岂能让自己心服。
“既然不知悔改,现在罚你回秦家祖地面壁半年,不到时间,不准回到府中。”秦震对秦越的态度十分不满,直接就做出处罚,然后接着说到,“以后,如有再犯今日之错,就终生不要出秦家祖地了。”
话中的意思就是如果以后再有差错,就要剥夺秦越的世子身份,永远放逐于秦家祖地之中,不可能继承忠勇侯的爵位了。
“侯爷,是不是处罚太过,这次就饶了越儿吧。”元秀其实知道秦震的心思,现在不过是要送秦越到秦家祖地暂避风头,因为秦越击杀天宫核心弟子佘云谷,也是大大得罪了圣地天宫,如果秦越还在武威府内,无可避免的要受到冲击,而且数月之前,秦越被人袭杀,现在还没有查到真正的幕后主谋,也没有查到侯府之内谁为内应,秦越现在还呆在侯府之内,危险实在不小。
“夫人,不必多说,越儿之事就这么决定了。”秦震没有接受自己夫人元秀的建议,做了最终的决定。
“秦真,秦武,三月之内,绝不准出府半步,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秦真,秦武不敢反驳,只能唯唯应了,心中对秦越的处罚也是同情,但是积威之下哪敢反抗。
直到现在,秦越心中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感觉,自己的实力还是不够强大,如果自己是化气境界的武道大师,实力能够纵横天下,今天父亲岂能随意喝斥,区区秦家哪能困住自己。自己一定要刻苦修炼,增强实力,把自己的命运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让父亲看看自己的儿子不需要特殊,一样能够出人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