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就在“送”走云未央之后,刘潇就接到了成城的电话。
“恩?怎么了,程砚难道醒了。”刘潇问。
“……难道我不能为了自己给你打电话吗?”成城有点郁闷的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刘潇有点尴尬的说。
“好吧,其实就是因为程砚的事,刚才紫荆给我打电话了,他们去看了程砚,沐瑾言检查了程砚发现后,程砚是真的睡着了。”
“啊?真的吗?那他怎么睡了这么长时间啊?”
“沐瑾言看了程砚的笔记,她得出的结论是,他救韩佳彤的方法和他去纨殇采药草的方法起了一些冲突,所以他好像就是留在那里采药草了,应该明天就会醒了。”对于这个结论,成城也是十分无奈的。
刘潇真的对程砚一点话也不想说了,算了,只要他没事就行。不要让紫荆再担心就好。
“恩,我知道了。”刘潇淡淡的说。
“……你在那里还好吗?”成城停了一会儿问。
“挺好的。”
两个人沉默了好久,成城感受着电话那头刘潇的呼吸,觉得只要这个人还在他身边,他真的怎样都无所谓了,不管这份感情刘潇会不会接受,他都一直是她的成城哥哥。
“好了,我也没别的事了,代我跟姥姥姥爷问好。”虽然知道刘潇看不见,成城还是在电话这头笑了笑。
“好。”
“拜拜。”
“拜拜。”
就这样,两人在假期中的第一个电话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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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刘潇走出了家门,到了附近的花店,买了一束花。闻着花的香气,她坐上了公交车。
“这么巧啊?”
刘潇叹了一口气:“怎么到哪里都能遇到你。”
云未央,好吧,又是他,痞痞的笑了下:“缘分呗。”
刘潇还是秉持她淡定的性子,不说话。
“喂喂,你难道不问问我为什么今天坐公交呢?”
为什么?是你的一时兴起还是你无聊到极点都跟我没有关系的。刘潇的眼神是这么说的。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是一时兴起,但没想到我就这么一时兴起就看到你了啊。”云未央一点也没有被刘潇的冷漠逼退,这就是传说中的厚脸皮啊。
刘潇还是不搭理他。
“哎哎,像我这么帅这么有钱的一个人,这么好的天气不去兜风不去约会,坐在这种破破烂烂的公交车上还真是有点引人注目不是吗?”云未央继续自说自话着。
刘潇眼看着前方。
再怎么厚脸皮,当事人不发话也没有任何用处,云未央摸了摸鼻尖,还是不要自讨没趣的好。
两个人就这样一路无言的坐到了终点站。
云未央跟着刘潇下了车。
刘潇捧着花慢慢的沿着一条小路走着,四周开着一些不知名的小花,五一的天气温暖了许多,一丝微风吹过只是给人增加了一份舒适的感觉,刘潇什么都没有说,云未央也就什么都没有问,他俩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气氛稍微有些和谐了。
刘潇这么慢慢走着,就走到了一片墓地,云未央面色一动,但是依旧没有出声。
云未央就看着刘潇走到了一座墓碑前,缓缓蹲下身去,把花轻轻地放在墓碑前,摸着墓碑上的照片,闭上了眼睛。她过了一会儿就站了起来,微微红着的眼眶让云未央心头一跳。云未央倚着树站着,在那一瞬间,他特别想把刘潇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慰她,可是现在的他只能苦笑着站在刘潇身后,看着她一个人为了墓碑上的人伤心却什么都不能做。
“妈,爸爸很好,姥姥姥爷很好,成城很好,我也……很好,清明节没有过来看你,对不起。妈,我走了。”刘潇在心里默默的说。
凌岚语去世后,凌家就把她安置在这个僻静的地方,不让她受到打扰。刘潇也不太经常过来看她,清明的时候会过来送束花,上次因为愚人节的事件她没有过来,这次也算是补上了。
刘潇转身离去,云未央还是跟在她的身后,可慢慢的就跟上去了,他俩变成并排走了。
刘潇觉得这不太像平时的云未央,不说话,低着头也看不清他的表情,这时候的云未央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让刘潇想与远远逃开。
刘潇刚往旁边迈出一小步,云未央就说话了。
“就那么不想和我一起走吗?”言语中的落寞只要有点意识的人都能听出来。当然里面还让云未央带上了一点点的委屈和一点点的撒娇,这个我们可以忽略掉。
刘潇摇了摇头表示不赞同。
云未央叹了口气说:“听我说说我的故事吧。”
云未央除了脸皮厚以外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根本不在乎别人同不同意,总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想做什么做什么,这也是刘潇对他无奈的原因之一。
刘潇还没说话,云未央已经开始讲了。
“未晨出生后不久,我妈妈就去世了,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很少能见到那个人了,未晨从小就和我在一起,一直是我在照顾她。再大一些,那个人的生意越做越大,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好,我和未晨却和他的隔膜越来越大。有的时候我会想,为什么他宁愿去别的地方也不愿意回来看我和未晨,是因为我们不听话吗?”云未央说到这里冷笑了一下,“后来我才发现,他其实根本不在乎我们听不听话,对于他而言,我们什么都不是,为什么还要回来。他在乎的,只是那些他所谓的事业,前途。我恨他,恨得牙痒痒,我也发誓只凭我自己的能力也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这些我都要自己去争取。”
刘潇不知道云未央还有这么一段历史,云未央在她的眼中一直是玩世不恭的那个样子,笑的痞痞的坏坏的,对什么事都不太在意,不太生气。她觉得她对云未央的印象有了改变,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云未央不知道刘潇的心理变化,还是在继续说着:“小时候,未晨曾经问过我,为什么不常看见那个人,我只能说他忙,后来,未晨也明白了,也不再问。他赚的钱更多了,我和未晨已经却对他没什么感情了。未晨上高中的时候我问她想学什么,她说学表演,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因为这能把自己的最真实的一面隐藏起来。未晨说这样的话让我心疼了,父亲和兄长还是不一样的。”
刘潇拍了拍云未央的肩膀。
其实人都是这样的,想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隐藏起来,害怕别人看透自己,害怕别人伤害自己。因为怕受伤,所以就像蜗牛一样把自己缩在厚厚的壳里,不去面对,甚至都不敢去想象。
有些人看起来和我们很亲密,可是最终仍旧到不了我们的心的最深处。那些冷漠,不屑或者是笑容,动作,都是我们的保护壳,谁也不能敲碎它,敲碎了就是血淋淋的伤痛。
这不得不说是我们的悲哀,或者是人类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