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大声呼喊,可是村长的儿子无动于衷,他的眼神呆滞,直勾勾地看着前方,一动不动。他脚踝处的头发就像会生长一般,还在蔓延,这时候已经从脚腕子处蔓延到了膝盖的地方。
那些头发看起来很恶心,并不是一缕缕辫子那样的缠绕,而是一根一根油乎乎的,散乱着缠绕在村长儿子的脚上,跟拉纤似得将他一步一步往井里拉。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们都说不上来原因,可心里都明白,他要是掉进去,就算完了。
也不知道是谁,终于鼓足勇气救他回来,朝他奔了过去。我们其他人也好像缓过来了,三步并作两步朝着他跑。
可等跑到跟前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缠绕在他脚踝的那些头发猛地发力,把他拉进了坑里。
目光呆滞,神情恍惚的村长儿子这才缓过劲儿来,好像一下子清醒了,就在掉下坑的一瞬间,双手抓住了井沿子冲我们大喊救命。方才应该是被人迷住了心窍,一直跟着往前走,这么一摔,清醒了一些,终于有了神智来呼救。
村长的儿子双手抓着井沿儿冲我们大喊,十指紧紧地扣着地上的泥土,指甲都住处血来了,在地上划出了长长的指印,下面拽他的力道应该也不弱。我们加速奔跑,到了他跟前,可没人再敢往前走,大家都记得闫神婆说的不能朝井底看的警告。
走到跟前,就会看到井底,可不往跟前走,却无法施救。
村长的儿子看我们站在三四步开外的地方停下了,急的满头冒汗,大喊:“你们快点儿来拉我一把啊!”
可是谁都无动于衷,看着他再也不肯往前迈出一步。
村长的儿子坚持不了太久了,十指在井沿儿上已经抓出了血印,鲜血从他的指甲里往出流,他恐慌之下或许是忘记了闫神婆的忠告,转头超井底看了一眼。等他再转过头来,显得非常惊恐,不知道他看到井底的什么,转头之后,死命地往前蹬脚,双手歇斯底里,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往前爬。
大头的反应快,在旁边找到了枯井架子上吊桶的长绳,扔给了村长的儿子。
我们一起在另一头发力拉扯,村长的儿子抓住了长绳,当真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样。顾不上鲜血淋淋的十指,抓住长绳,一寸一寸地往前挪,腰肢还一扭一动的样子,好像是脚下在极力挣扎。
我们好几个人使劲拉,那头就村长的儿子一个,按理说应该不是很费力,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觉得好吃力,起初没留神还反而被往前扯了几公分,我们屏息凝视,个个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终于把村长的儿子个拉了出来。
他的脚踝已经淤青,满是血痕,痕迹杂乱,好像被乱刀乱剑划过一样,裤裆里湿了一片,也不知道他刚才到底看见了什么,竟然吓得当场就尿裤子了。
村长的儿子躺在地上喘了口气,赶紧站起来,走都走不稳,可还是说:“快跑!快跑!”
显然他刚才在井底看见了十分恐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