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子锋来到王家,与妹妹郭姨娘相见。
郭姨娘庭院的小客厅里。郭子锋将带来的绸缎、首饰送给郭姨娘,坐稳身子就问:“妹妹,你们这里怎么突然多了许多黑狗?我刚才进大门时,冷不防窜出一条大黑狗,将我吓一大跳,进村子时在其他地方也看到有不少黑狗在逛荡。”
郭姨娘回顾身旁,看到客厅里只有心腹小丫环,放心地埋怨:“可不是么?家里、村子里突然多了许多狗,晚上常吠得人睡不安稳。都是赵公子出的主意,说是多养狗可以防盗贼。现在赵公子、崔大少爷整天聚集村上青年人练武,大老爷那边还特意添了赵姨娘的一个弟弟来做护院。”
“我不过离开一个月,就发生了许多的变化。”郭子锋自言自语地说,他想到了什么,又问:“妹妹,我适才进府时,看到四处静悄悄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郭姨娘现出不快,撇了撇嘴说:“都到崔府去喝酒了,今天是崔三老爷的寿辰,我们这边只留下我看守,那边只剩下二小姐在家中料理。”
“二小姐独自一人在家?”郭子锋来了精神,两眼放光,“我见过那二小姐一面,真是少有的绝色佳人......”
“哥哥,我劝你少动歪脑子,二小姐可不是你能够招惹的。”郭姨娘打断郭子锋的话,身为郭子锋的妹妹,自然知道哥哥要干什么,警告说,“二小姐刚刚与赵公子订亲,那赵公子是骁勇过人。就是在这王家,二小姐深得大少爷、大少奶奶看重,大少爷将整个家交给二小姐掌管呢,听说就是在长安时,二小姐也是深得大老爷宠爱的。那嫡出的大小姐曾不服二小姐闹事,大少爷回来了,有大少爷给二小姐撑腰,大小姐只得乖乖顺从二小姐了。”
郭子锋听了半信半疑:“二小姐不过是个收养的,竟深得大老爷、大少爷的器重?再受宠,也不能越过嫡女去的。”
......
貂蝉在二门的书房里,与林管家和方嬷嬷商议采购过冬的物品,准备派人到荆州城购买回木炭、暖炉、棉垫等东西。貂蝉再次审视开出的单子,与方嬷嬷商量几句,又添上两样东西,然后将单子交给林管家,命他派人按单子购买东西。
郭子锋告辞,由郭姨娘送出二门,他有意在书房前经过,“无意之中”看到貂蝉在书房里与方嬷嬷、小玉说话,顺脚就走了进去。郭姨娘几次暗示,都没有止住兄长的脚步,只得硬着头皮跟随进入书房。
看到这个胖墩墩的郭子锋迈着鸭子步走进来,貂蝉不冷不热招呼,暗中提防着。貂蝉很不愿意与郭子锋同处一室,碍于二老爷的情面,不好下逐客令或者自己抬脚走人,勉强压下厌恶与他客套几句。郭子锋找了把跟貂蝉最近的椅子坐下,接过小玉递上的热茶时朝貂蝉望去,怦然心动,暗中吞了几下口水,仗着王家现在没有男子在,方嬷嬷和小玉两个奴婢不敢拿自己怎样,肆无忌惮地看貂蝉。
方嬷嬷与小玉看在眼中,狠狠地瞪郭子锋,以目光警告他别太放肆,郭姨娘心中着急,干咳了几下,郭子锋都不理会,仍是目不转睛地看貂蝉。
貂蝉慢慢吹手中袅袅青烟,以为郭子锋会识趣地收敛丑态,毕竟这里是自己的家,他不过是一个客人。没有想到郭子锋盯住自己看得没完没了,全忘记了廉耻。貂蝉的忍耐是有限的,她冷笑一声,将茶杯重重地放到身旁小几上,两眼一寒向郭子锋望去:“郭老爷,你有事么?”
这目光,这语气,毫不掩饰地带出轻蔑。
郭子锋一个激灵,收回目光,旋即堆上笑:“没什么事,我刚刚从徐州回来,顺脚来看望妹妹。二小姐年纪轻轻的就会当家,是少见的能干。”郭子锋笑容可掬地恭维貂蝉,不时窥视貂蝉的脸色。
恕不奉陪了!
貂蝉以袖掩脸,故意打了个呵欠,露出倦容,冷淡地说:“郭老爷,我忙了大半天,要回院落了。你要有事,等我大哥他们回来时再来。”
面对貂蝉这逐客令,郭子锋脸皮再厚,也不禁讪讪的,站在旁边的郭姨娘为兄长脸红。郭子锋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个精美的小匣子,堆笑看貂蝉:“二小姐,这是我从徐州带回来的,一点小心意,请收下。”
貂蝉瞥了一眼那匣子,猜出装在这精致小匣子里的,不是珠宝就是首饰之类的贵重物品,唇角露出淡淡的讥笑:“郭老爷,你是这是何意?!我不会随便收下别人的东西的。”闺中小姐所需的金银首饰,父亲和大哥样样给貂蝉备齐,貂蝉不需要郭子锋为自己准备。貂蝉就是什么都没有,也不会收下一个明知对自己居心不良的男子的东西。
“二小姐,请先看看匣子里的东西。”郭子锋掂了掂手中匣子,胸有成竹地望貂蝉,将匣子放到桌子上。
“郭老爷,请自重!”貂蝉变了脸色,冷若冰霜地盯郭子锋,不管匣子里装的是什么,貂蝉要是收下了,就是对自己的一种污辱。里面装的是什么,貂蝉不屑于知道。
郭子锋难堪,讷讷地:“二小姐,连看都不看里面的东西?或者你看了,会喜欢。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只是求你适当帮我照料一下妹妹,我只有这一个亲人,别委屈了她。”
貂蝉沉下脸,看屋顶:“郭老爷,你说的是什么话。郭姨娘是二老爷家的人,我照管自家的事,都忙不过来,哪有精力管别人家的事。郭姨娘善解人意深得二老爷欢心,二太太最是宽厚仁慈的,从不为难侧室,郭老爷用得着破费东西,托人照料郭姨娘吗?难道郭姨娘受到委屈,刚刚向郭老爷诉苦?”貂蝉转看郭姨娘,带着探究。
“没有,没有的事。”郭姨娘忙摆手否认,冲郭老爷埋怨:“哥哥,你要送东西给二小姐,何苦要我作借口。”因郭子锋脸色难看,郭姨娘有心助兄长摆脱困境,去打开匣子看:“让我瞧瞧,装的是什么好东西。”
郭姨娘从匣子里拿出一支白金铸成的簪子,细看之下,惊呼起来。方嬷嬷和小玉好奇,走去看时,都不约而同地惊呼起来。貂蝉忍不住就郭姨娘手上细看这支簪子,做工上乘,特别让人动心的是簪子上镶嵌有一颗蓝钻石,闪烁着荧光。购买这支簪子所费不下千两银子。
郭子锋送这种昂贵的首饰给自己,更显出他居心叵测,貂蝉握紧右手,要斥责郭子锋,不料书房里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原来郭子锋趁貂蝉看簪子时,偷偷溜走了。貂蝉气得胸脯不停地起伏,半晌才喘过气来,厉声命令方嬷嬷与小玉:“快拿上这匣子,给郭老爷送去。”
小玉捧匣子与方嬷嬷追赶出去,看到郭子锋远的马车已经离去了。
“小姐,郭老爷已经走了,没有办法还给他。”小玉无奈地看貂蝉,手中的精美匣子烫得她无措。
貂蝉抢过匣子,狠狠地扔到桌子上,看郭姨娘:“真是天下奇闻!竟有强行送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