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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说了一句骂人的话,卫司扫了好几天的地。外面冷风飕飕,他穿着一件比单衣裳稍微厚些的长衫,冷的直打哆嗦。抱着到胸口的扫帚,朝薛娘的屋门看了看,脸色发黑。

若不是被喂了药,身上无力,施展不开拳脚,他才不会受这份罪。分明是薛娘闹了一场,还硬说是他欺负了人,大冷天儿的被派来做这种差事。

院子里种了许多树,也不知怎么想的,一到了这个季节,枯黄的树叶漱漱落下来,踩上去吱吱作响,讨厌得很。

大扫帚呼啦一下,将叶子聚到一堆儿。

风起,叶子吹乱,又弄得到处都是。卫司叹了口气,直起来腰板,扫帚靠着胸口,掰着手指头数离开京城有多少天了。

来山寨前,给皇帝的理由是身子不适,生了病。皇帝还特意派了御医过去,把了脉,才放心的交代他好好养身体。

当时他腋窝里夹着个铁球,脉象自然是混乱的,蒙混过去也算不容易。可这么一直在这儿待着,迟早要露馅儿。

虽说皇帝忌惮他,就算察觉了,也不会严惩。可也是要生事端的,麻烦得很。原想着来这儿哄哄薛娘,纵使她心里有气,俩人闹一阵儿,也就没事儿了。

哪能想到眼下这个情形。连件儿厚衣裳都不给,这身上还是过来时穿的那件,带的换洗的,都被她给扣下了。

阿嚏!

卫司揉揉鼻子,觉得双手冰凉,自打五年前就没受过这种罪了,除非是在战场上。又瞥了眼薛娘的屋子,听见里面的说笑声。

陆墨大早上就过来找她说话,当时薛娘刚洗漱好,坐在那儿吃早饭。卫司正往桌上端着碗碟,瞧见他来了,也没吭声。

陆墨自来熟的很,一屁股坐到薛娘身边,让他再添副碗筷。

卫司深吸口气,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两句话在心里来回念了两遍,饶是没忍住火气,给陆墨摆碗筷的时候,声音大了些。

用薛娘的话来说,应该是摔盆砸碗。

好不容易能进屋伺候薛娘吃饭,稍微暖和会儿,结果一下子又被赶了出去,继续扫地。

也不知道他俩有什么好说的,见天儿的过来,凑到一块儿嘀嘀咕咕。原先还以为薛娘是故意气他,要不就是俩人商量乾坤寨的事儿。

可听着里面的动静儿,明显就是闲斗嘴,再加上方才丫鬟送进去的瓜子儿花生,还有蜜饯糕点,这不就是聚一块堆儿不干正事儿,吃东西玩么。

想到这儿,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他早起饭吃的就是一碗稀粥。揉揉肚子,撇撇嘴,真够狠的。

忽听脚步声,身边走过一个丫鬟,瞧见卫司站在那儿不干活,停住脚,直着腰背,抬下巴说道:“干活儿哪儿有你这样的,树叶到处都是,让你在这儿,可不是让你吃闲饭的。”

卫司瞅了她一眼,垂了眼睫,又抬起眼,眉间带着玩味,嘴角向上弯着,微微侧着头,一副痞子样儿。

丫鬟眼睛眨了眨,有些不自在的别过头。

他把脖子伸过去,声音低沉,语调上扬:“我一直在扫,就是笨得很,一上午了还没收拾干净。你有什么法子,教教我可好?”

丫鬟手里握着给薛娘送的汤婆子,耳根子一下红了。

扫帚在地上划拉,树叶凑成一堆儿,拿了个麻布袋子装进去。卫司坐在薛娘门槛儿前面,手里捧着汤婆子,大声喊道:“还是你聪明,我就没想到这个法子。”

丫鬟朝薛娘门口看了眼,见里面没动静,松了口气,小声说道:“你养尊处优惯了,哪里知道这些累活该怎么干。”

又低着头扫地。

卫司垂了眼睫,嘲讽的笑笑。养尊处优惯了,摇摇头。看了眼屋门,叹了口气,往后靠着,继续大声喊:“就是比我强,我打了多少仗,连这么简单的事儿都干不好。”

丫鬟不作声,继续扫地。

卫司又喊了一声,见里面还是不打算出来,顿觉无趣的很。冲着丫鬟压低声音问道:“陆墨怎么当上军师的?”

丫鬟正好拿着扫帚划拉,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抬头问了句:“啊?”

卫司重复一遍,她这才满脸迷茫地说道:“这事儿我怎么会知晓,想来定是陆军师的才学得了老寨主的赏识。”

卫司听见这话,才算放了心,就说薛娘没那么傻,挑陆墨当军师那不是给自个儿挖坑往里跳么。

他眼珠一转,继续问道:“你们寨主这几日怎么一直找他过来?”

丫鬟停住动作,皱着眉头想:“陆军师怎么说也是差点跟寨主成亲的人,叫到这儿说话,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卫司:“正常?这会儿跟我甩脸子闹别扭,变着法儿的折腾我才是正常。他们那个,太假。”

这句话是扯着嗓子喊的,生怕里面的人听不见。

吓得丫鬟脸都白了,尖着嗓子比他喊得还厉害:“你做什么!要是吵到寨主怎么办。你赶紧自个儿过来扫地,别问东问西的!”

卫司靠着门,里面竟然还装作听不见。他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烦得很。说了一句:“你不愿意扫了就放那儿。”

丫鬟心眼儿实在,非得让他过去扫。卫司本就心烦,再加上她一直嚷嚷,皱着眉说道:“有让寨主男人扫地的么?”

丫鬟瞥了他一眼,都扫了那么些天了,还充什么寨主男人。里面吃点心喝茶的都排不上号,挂上红,硬是给扯下来,亲也没成。

卫司知晓她怎么想的,扬着眉头说道:“你没听见里面什么动静都没了么,那就是在听咱俩说话。你说为着一个扫地的,用得着那么上心么?”

他这声说的比原来都大,丫鬟当场怔在那儿,一下子跪在地上大哭,嘴里喊着:“寨主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求您饶我一回。”

卫司见她哭得伤心,也懵了,怎么说哭就哭:“你哭什么啊,我被她那个没良心的打发过来扫地,她在里面跟别人聊天,我都没哭。”

丫鬟不理他,继续哭嚎。

卫司大声说道:“我要像你这样儿,怕是早活不下去了。”说着说着,竟也带了哭腔。

他哽咽着,一边抹泪,一边说:“你这么一哭把我也弄伤心了,活不成了,没法活了。太欺负人了。我费尽心思来这儿看她,她却把我丢在这儿,前些天还打算跟别人成亲。”

拿袖子遮脸,呜咽着,听声音伤心得很。

二人的哭声混在一起,尤为刺耳。听得薛娘头皮发麻,直吸凉气。屋里陆墨也快给她跪下了,求她赶紧出去把卫司给解决了,再这么下去,他晚上非得做恶梦不可。

薛娘看了眼窗外,极为不甘心。他明显就是设了局,等着她跳。跳进去以后,他还一准在边儿上,颇为得意地看着坑里的她。

说她傻,明知道是局还这么干。下一句话就是,你竟是这么爱我,那又何苦跟我僵持。

她能出去么,就是心里憋屈死,也不能出去。

陆墨见薛娘咬牙切齿的,又听着外面鬼哭狼嚎的,他不就是想在这儿当军师混口饭吃么,怎么就这么不顺。

坐下拿了把瓜子嗑着,皱着眉担心地说道:“这能行么,别让他真有了气,到时候……”

薛娘一瞪眼:“他有气,我这儿一肚子还没消。”

陆墨拿了个糕点放嘴里嚼,含糊不清:“那也不能……”

费劲儿咽下去,又磕上瓜子:“那也不能就让他哭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了。”

薛娘侧过头看他,胳膊放在桌子上,翘着腿,一边儿嗑瓜子一边儿说话,她从盘子里拿了块点心:“你是真担心么?”

陆墨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薛娘把点心塞进去,瞥了他一眼:“我看你就是在心里偷着乐。”

陆墨委屈,没有啊。

薛娘听着外面实在不成样儿了,扯着嗓子喊道:“谁再嚷嚷一句,都下去领罚!”

丫鬟瞬间屏住气,憋住了哭腔,拿袖子抹了抹泪,除了眼睛有点儿红,压根儿瞧不出来她方才哭过。

这姑娘可以啊,变脸儿比他都快。卫司看得直点头,大声哭了一句,然后压低声音:“能再哭会儿不,等她出来后,肯定没事儿。”

丫鬟吸吸鼻子:“不成,就是看你长得好看,我才帮你扫地的。哪成想到了这个地步,真是一点儿色心都不能有。早知道会这样,你就是长成画里的人,我也不帮。”

说完后委屈地瘪了嘴。

卫司噎住,不再看她,继续扯着嗓子哭嚎。因着一个人的声音,比原来小了不少,他又是个男的,没女的声音尖细。这么一来,就费了不少力气。

丫鬟站起身子,走了几步,离他远一些,跪下。

里面又喊了一声:“赶紧拖下去领罚!”

丫鬟犹豫着起身,又听见:“不是你,是他。”

卫司跟没听见一样,身子靠着门,继续嚷嚷,忽然停下来,轻声说着话,带着丝沙哑:“我嗓子若是喊破了,还怎么逗你笑。你快些出来好不好?这些天,我夜里睡觉,梦里都是你。”

薛娘在屋里仰着头,说道:“我长得这么好看,你不梦见我,还能梦见谁。”

卫司噎住,继续哭。

他这回哭的太突然,薛娘还在那儿等他说话,结果被吓了一跳,叹口气,捂了捂耳朵,走过去开门。

快要到门口的时候,停住脚,回头看了眼陆墨。冲他使了个眼色,陆墨苦着脸走过去。薛娘连忙往一边儿走,拿着点心跟茶杯装样子。

陆墨叹着气把门打开,卫司靠着门,一下子往后倒。坐在地上的屁股一扭,瞧见是陆墨开的门,弯了弯嘴角。

总是爱做这些面儿上的事情。

听见她带着怒气说话:“谁让你开门的,我就吃块儿点心的工夫,用得着你替我做决定么。”

陆墨没好气,反正是在卫司面前演戏,不用像刚才一样拘着,皱着眉说道:“他在外面嚎成那样,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把这事儿解决了,再来叫我。”

说完就赶紧往外走。

薛娘愣在原地,什么时候转了性儿。卫司看了看她的脸色,垂了眼睫,问道:“你俩真凑一块儿了?”

薛娘回过神,瞥他一眼,垂着眸子,压根儿看不见他什么情绪,爱答不理的背过身去:“你这话问的有意思,前些日子都要成亲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卫司嗤笑一声,走过去看了薛娘一眼,她别过头,又弯下腰凑过去,薛娘仍是躲。他不耐烦地把薛娘搂住,皱着眉说道:“安生点儿,我这会儿嗓子还难受着,叫了半天的门也不开。”

薛娘把他手拍开,从身上下来,刚要说话,就被他捂住嘴,卫司说道:“我可不想吵架,到时候把我逼急了,又随口骂了一句,你再把我派去干苦差事,我可就真没法活了。”

“再说了,我又不是骂你,就是气得狠了。”

薛娘不理他,挣脱开,站直了身子说道:“你自个儿记性不好,就觉得我也一样?前儿才吵了架,这会儿就嬉皮笑脸的。我可没那种本事。赶紧走,事儿还没过去。”

卫司叹了口气:“那你把我放回去。”

薛娘抬眼看他,不吭声。

卫司烦的直皱眉,嘟囔了一句:“真够麻烦的,不就是当皇帝的事儿么,大不了我当一天你当一天,轮流着来。”

薛娘抿着唇把他推出去,不再让他扫院子,又派了别的差事。瞧见他吊儿郎当的背影,再想起方才他说的话,终是没忍住,弯着眼睛笑了。

旁边等着请罪的丫鬟看见,这俩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回安排的差事是跟山寨当兵的一块儿共事,卫司负责给他们做饭。那些人刚知道的时候,心里一凉,他们体力消耗大,全指着饭菜。让卫司这么个大将军过来做饭,能好吃么。

他们寨主也是,自个儿跟相好的闹别扭,把他们拉下水算怎么回事儿。没想到的是,卫司做的饭还挺香。舌头满意了,心里也就舒服了,瞧着卫司也顺眼起来。

吃饭的时候断不了跟他说几句话,他也是笑吟吟的,跟以前打仗时那股清高劲儿完全不同,反而让人觉得亲切的很。

没过几天,就拍肩膀称兄道弟了。

当然,这些都不敢让薛娘知道。但是哪有不透风的墙,陆墨在知晓薛娘让卫司给当兵的做饭时,就觉得不对劲儿,他如今虽然没法子施展功夫,可万一趁人不注意,撒点儿药进去,可怎么办。

薛娘一再跟陆墨保证,说肯定没事儿。他这才不问了,可心仍是悬着。这会儿又见卫司跟山寨的人套上了近乎,脸色更是难看的很。

薛娘看着陆墨激动的神色,喉咙咽了咽,让他坐下。刚要开口,就又见他蹦跶起来,冲她说卫司怎么怎么样。

安抚着他的情绪,坐下。

又起来嚷嚷。

薛娘皱了眉头:“坐下!”

陆墨满脸不悦地坐在凳子上:“你就说这事儿怎么解决,谁当初跟我保证来着。”

薛娘叹口气,想着怎么跟他说。卫司跟她之间已经成了死局,只能想个法子破开。她既然不能跟卫司合作,那就只有让他自个儿琢磨主意,把乾坤寨的人给拉过去。

让他去做饭就是因为要接触的人多,他定是不会下药的,从大老远跑过来,冒着被寨子杀了的风险,就是为了这儿的兵力,他对这些当兵的,可宝贝的很。

陆墨见她不吭声,又急了:“你倒是说话啊。”

薛娘胡扯着说道:“你别想那么多,他就算有异心,咱们不放他,他能闹出什么动静。再说寨子里的人又不傻,不会受他的蛊惑。”

陆墨气的脸色青白。

薛娘垂了眼睫,其实乾坤寨说的是反朝廷,实则就是个山大王。皇帝以前不来清缴,压根儿是瞧不上。那个时候派卫司过来,也只是为了牵制他。

人手虽多,可武器却是少得可怜。当初能跟卫司打得不相上下,主要是皇帝也没给够他东西。

巴不得卫司死在这儿的好。

这些寨子里的人想的都是反朝廷,却也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事儿,若朝廷真的派兵,怕是就完了。

老寨主死前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找个机会把乾坤寨散了。后来又想趁着还有一口气,自个儿把罪人当了,死后不管有什么骂声,都听不见了。

结果话说到半截,就咽了气。山寨里的人还以为是要拥护她当皇帝,她本想找个机会与众人说说这件事儿。

却不成想,卫司正好派兵打了过来,后来的事儿一个接一个,便是再想说出来,也没人信了。

估计还会骂她一声,想跟卫司远走高飞,就不顾自个儿亲爹的心血。

其实,老寨主原先是穷的吃不上饭,逼的没法子上山当了土匪。后来自个儿得了势,就另寻了个山头撑门面。原先没想着反朝廷,可是后来发现打着这个旗号,老百姓敬仰的很,其他山头的土匪也不敢惹他们,招收人马也尤为顺利。

不过几年,乾坤寨发展的十分壮大。他也是骑虎难下了,直到临死瞧见自个儿闺女,着实不忍心把担子压在她身上。

只不过,就算跟她说了解散乾坤寨的事儿也白搭,即便没有卫司,就按着这个性格人设,也是个惦记着做皇帝的。就算知道是条把山寨人的性命都搭上的路,也得试一试。

她这些日子脑子都快炸了,琢磨的事儿太多,还得跟卫司一会儿吵架,一会儿调情,累得很。好不容易才想出这么个法子来,希望卫司那里能顺利。

看了眼正瞪着她的陆墨,缩了缩脖子,有点儿心虚。

这感觉真别扭,分明是为了他们好,怎么埋怨都让她落下了,真是吃力不讨好。

卫司倒是真没辜负薛娘的期望,跟山寨的人热乎的不行,一会儿聊打仗的事儿,一会儿安慰安慰没了家的人。

说到伤心处,还能陪着红了眼,就是不落泪,看着反倒更觉得贴心。若不是到了深夜,那些人还能拽着卫司继续聊。

他住的房子是大通铺,跟干活的一起住。脱了鞋躺在炕上,听旁边的人嘟囔:“原以为你金贵,没想到这通铺也能睡的惯。”

卫司一怔:“可能是这些天一直睡这儿的缘故,总不能成天晚上不睡觉。”

那人说道:“不是啊,你头一晚上就睡的特香。老六子打呼噜那么响,你都不醒。”

躺那人旁边的老六子听见这话,从被子底下伸出腿踹了他一脚:“谁打呼噜了,我原先就觉得是你们唬我,这不卫司都没说啥,他刚来这儿,我要是打呼噜他还能睡的着?”

那人没再跟卫司说话,冲着老六子嚷嚷:“谁冤枉你了,自个儿呼噜打的震天响,怕是外面守夜的兄弟都能听见。你还喊上冤了,也不嫌害臊。”

老六子坐起来,裹着被子与那人争辩起来。

卫司早已经躺下了,脸色有些发白,被子下的手紧紧握住。把眼睛闭上,自个儿的样子浮现在脑海。

他立刻皱着眉瞪大眼,喘了几口气,心口发闷。

屋顶老旧,炕桌上点着一盏煤油灯,光线昏黄。卫司睁着眼睛,眼神涣散地盯着房梁上结的蜘蛛网。

京城里,不知道乱起来没有,希望封越能机灵些。

封越是卫司的心腹,什么事情都知道,旁人却没人知晓封越这个人。来乾坤寨之前,卫司特意嘱咐了每天去他屋子一趟。

屋门紧闭,灯火也不敢点。借着外面的月光,仔细摸索着书架上的机关。书架转动,封越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把盘里的饭菜端好。

走了进去,往床铺上瞧了瞧,没人。除了床再无其他摆设,还有一台烛火。封越将其点燃,顿时亮堂起来。

那人蹲在墙角,身上衣裳破旧,头发肮脏打结,旁边摆着水壶。

封越迈过去几步,那人缩了缩身子,他把饭菜摆过去。那人立刻用手抓着狼吞虎咽起来。

封越看得直皱眉,分明一天三顿的给他送饭,怎么跟饿了许久似的。他说道:“慢点儿吃。”

那人抓菜的手僵住,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惊恐。他脸上黑乎乎的,却仍是能看清五官。

封越不自在的别过头,对着同一张脸真是狠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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