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桃雇了顶轿子,就往符院赶,今天出来这么久,五师兄会担心的。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路上行人渐渐稀少,行到郊外,半个时辰也不见一个人影。
殷桃正在轿子内闭目养神,突然,只听轿子咯噔的一下掉了下来,殷桃扶着轿身,警惕的睁眼,不会是余仁找人来报仇了吧?这也太快了点。
她从轿顶的梁上一使劲掰下了一节木头,握在手上,小心的挑高轿帘,慢慢探出头去,左右上下的扫视了一番,居然没有半个人影。
殷桃撩开门布,便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抬轿子的人瞪大了眼珠,仰面躺倒在轿杠上,脖子上是一条鲜红的血痕,殷桃赶紧举起木头小心的护在胸前,慢慢向前挪动。
走到那轿夫处,殷桃伸长手放在轿夫的颈脖上探了探,已经断气了。
又转回到轿子后面去看看另一个轿夫,死状与前头的一模一样。
又绕着轿子兜了两圈,全无人影,殷桃放下木头,奇怪的摇摇头,想通过这种方式吓她,这也太幼稚了吧?人又不是她杀的,她可不怕半夜鬼敲门。
突然,不远处的野地里传来一阵铁戈交鸣的声音,殷桃忍不住好奇,朝着发声的地方摸黑跑了过去。
边跑边在脑海里推理着,看那轿夫的死法,是一刀毙命,这说明凶手动作干净利落,应该是杀手。如果真是余仁派来的杀手,又为何弃她不杀呢?她可绝对不信杀手也有仁义的说法,除非她亲眼见到。也许是有人想杀了她,可惜他也正在被追杀,所以现在是螳螂扑蝉,黄雀在后,蝉得以逃脱?想着,她的脚步慢了下来,那她这不是上赶着去送命吗?不过,也有可能是那抬轿的轿夫不小心看到了那凶手的真实面目,那凶徒是江洋大盗,因此才被灭了口。
没等她理清思路,这声音居然朝着殷桃所在的方向来了,殷桃四顾观望,突然发现了不远处有一个柴草堆,殷桃赶紧掀开柴草,小心地躲藏了起来。
“啪”的一声,一个黑影被迫落到离殷桃藏身不远的泥地上,一个白衣人在他之后,轻飘飘地落地,白衣人说话了,“把东西交出来,再把你的命送上,最后,说出你是谁派来的。”
此时的蒙面人,面巾早已不知去向,露出一张平凡无奇的脸,他一抹嘴角的血迹,冷笑道,“要是你,你会说吗?”
白衣人皱眉,随即无所谓的说道,“那就死吧,死了我也一样能交差。”
眼看,那黑衣人就要性命不保了。黑衣人突然出声道,“你作为天下难得一见的先天高手,为何要帮余仁那狗贼卖命?以你的修为,足够有资格去追寻更遥远的长生不老之道了。”
殷桃一听余仁、先天两个词,便紧张地捂紧了嘴巴。
白衣人停下动作,口气隐含不屑,“成为我的主子,他还不够格。废话少说,再拖下去,你的伤口也不会痊愈。”
黑衣人绝望的大声笑道,“哈哈哈,天要亡我,可叹那余仁作恶多端,我竟暗杀他不成,哼,总有一天,我的兄弟会为我报仇的。”
话音刚落,黑衣人又丢下一枚烟雾弹,紧接着,掐碎了一张符纸,然后,踉踉跄跄的朝天空飞去。
白衣人不慌不忙的反手一扇,掌心产生一股强劲的推力,瞬间将凝滞的雾气扫走了一大半,看着那黑衣人的去向,白衣人借力腾空追了过去。
只是专心打斗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一个碧绿的盒子从黑衣人身上悄然掉了下来,滚进了殷桃所待着的柴草堆里。
这一切,只是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殷桃大气不敢出,硬是在那草堆里蹲了半个时辰,待得腿发麻的时候,殷桃才慢慢爬了出来。
太可怕了,这境界,这功夫,殷桃眼冒金星,她发誓一定要尽快修炼好内力,她不要做任人宰割的那个。正要朝着原路走去,突然,殷桃的脚似绊到了什么东西,她抬起脚,只见一个翠绿的盒子静静地躺在地上。
殷桃弯下腰拾起这盒子,拍拍上面的土,瞅了起来,越瞧越觉着眼熟,殷桃灵光一现,这可不就是在拍卖会上余仁拍下的那颗天元一气丹的盒子吗?难道?打开盒子,一股寒气扑鼻而来,殷桃赶紧合上,心肝扑通乱跳,这,这可是真的天元一气丹啊。
此刻,她的心里有悲无喜,这好端端的,真是人在路边站,祸从天上来。这下,与那余仁是绝对的结仇了,别说人家愿不愿意听她的解释,就是殷桃自己,也不是个会主动把脸去贴人屁股的角色,她只奉行走自己路,再抢别人的路,最后横着走路这一原则,看来她果真是个惹祸体质。
总之一句话,这黑锅,殷桃不背也得背。况且,一想到余仁不见了这宝物心痛得跳脚的样子,殷桃心下就暗爽,这300万金币外加3颗极品金钻就送给我了吧。
不过,善后工作也得做好,殷桃从容自若的跑回原地,把那两个轿夫拖到野地里,摆出一幅意外遭受杀害的现场,一不做二不休,殷桃又用蛮力把轿子打碎成一块块的,搬到那轿夫附近,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暴力犯罪。
殷桃忙完后,双手合十在两个轿夫尸体前恭敬地拜了拜,说道,“反正你们的仇是报不了的了,要恨,你们就恨那天杀的余仁吧,记住啊,是宏****局的余仁局主,千万别报错了仇啊。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愿上帝保佑你,阿门。”
“人呢?”余仁拍着桌子吼道。
白奴面无表情的摇摇头,说道,“跑了,他有神行符在身,遁走的速度比之先天,也不差,不过,他受了我一掌,3个时辰内必死无疑。”
“那有个屁用,死前还可以干好多事呢,这时间都够他来回老窝好几趟了。”接着又紧张的问道,“那丹呢?”
白奴又摇摇头,说道,“人跑了,丹自然也跑了。”
余仁脸色铁青,袖袍一拂,把桌上的古董全部打碎在地,站起身,在屋里来回的踱步,“废物,真是废物,那要你何用?这点事都办不好,果然是废物!”
白奴还是一脸的木然,不阴不阳的顶了句,“观主说了,我只负责保护你的安全,别的不在我工作的范围内,今日帮你去追人,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余仁气极反笑,连声说道,“好,好,打狗还得看主人,对吧,你是这个意思吧,好,好!”
白奴识相的闭上嘴巴,只要他不说话,谁都拿他没办法,如果不是观主的命令,他早就跑去修炼去了,用得着在这污浊的地方听人差遣吗?
余仁虽愤怒,却拿白奴毫无办法,除非他能请动观主下旨意让白奴单做他手下的一条狗,可是他却深深地明白,这事绝无可能。能得到观主承诺让这白奴50年内帮助他建功立业,这已经是看在以前父亲的情面上,特许的一个特例,除非他能自己成为先天,这样才不会居于人下,一联想到这件事,他的心里就升起一股要成就一番霸业的宏愿,他一定要出人头地,他内心疯狂的呐喊。
挥挥手示意白奴退下,余仁转身便叫了李二进来,“李二,听说你今日在神农药盟扮了一回小丑?”
李二诚惶诚恐的看着余仁,战战兢兢地回道,“对不起,当家的,是我太愚蠢了,都怪我自己,怪我。”说完,左右手开弓,开始扇自己的耳刮子。
“蠢货,那柳无言是好相与的?我不是叫你想清楚了再行动吗?”余仁猛地一拍桌面。
李二吓得立马跪下了,“当....当家的,下次,下次我一定注意,下次一定叫他们好看。”
余仁招手示意李二起身,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李二啊,宏****局的这么多人里,我只器重你,你可知道是为何?”
李二茫然地摇摇头。
“那是因为你的忠心,你就是我的左右臂膀啊,所以现在,有个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你听好了.....”
从屋里出来,抹了把额上的冷汗,李二长吐了口气,再有一次任务失败,他的小心肝可受不了,转眼他又想到余仁对他的好,心里一阵热血沸腾,李二握了握拳,这次一定要死查到底。
说干就干,李二马上到门口召集了人手,一伙人手拿着铁斧、棍子,兴冲冲的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