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听到他要治病喜讯,原本略带哀色的脸刹那间五彩缤纷。
可不是中什么大奖嘛,一群人吵吵嚷嚷的直说什么仙人治病,全村闹得和逢年过节似得。
二叔公知道白景喜静,逼着他们回家焚香沐浴,换上新衣,明日早早来祠堂。
第二日清晨,随着鸡鸣破晓,白景敛了衣袍,撑了撑懒腰打开门.
前方两米处摆放着一张光滑如新的木桌,古色生香的太师椅就立在前方,二叔公护着一个老妇人坐在竹椅上。
后面是密密麻麻的一群人,白景看了一眼,止不住的头痛,
“那些乱七八糟的都到一旁去。”
他话音一落,旁边有几个女孩子端上可口的早点从别处走来,放到桌子后,立刻的跑到人堆里面躲起来。
香喷喷的豆浆,炸的金黄的春卷,又薄又脆的烙饼,还有糯米糕,白景虽然有些食欲,但这么多人看着,又没了胃口。
一个陌生的年轻人远远牵着小豆子朝人群走来。
白景瞥了他们一眼,便收回视线,他坐在太师椅上,向二叔公询问道:“老太太这是什么情况。”
老爷子叹道:“早些身子还算利索,只是有些风湿,最近半年也不知怎么了整个人有些疯疯癫癫的。”
白景思索了一会,抬起右手,老太太的身子也慢慢挺直,伸出右手放在木桌上。
这时人群中不知道谁惊呼了一声,全部都聚精会神的看着。
他眉头一皱,这体内阴邪之气有些过盛啊,定是那毛神惹的祸。
知道原因白景立刻动手,在老太太腹部轻轻一点,大概两个呼吸的功夫,慢慢移到胃部,也不知道胡乱画了什么,那老太太胃部一阵痉挛。
“将她抬走,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
二叔公听到这句话毫不迟疑,立刻让几个年轻后生把老太太抬住了。
可是老太太眼皮翻白,浑身痉挛,狰狞的模样吓到了走来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立刻斥道:“阿叔阿婶,你们在搞什么,有病不去医院看,都在这里胡闹。”
年轻人语气激烈,周围的长辈怕他惹恼白景,连忙过来安抚:“肖乐,听话,带着小豆子去一边玩,白先生是有大本事的人,不是你理解的那些。”
听到他们的对话,白景眼皮也不抬一下,食指轻轻叩在木桌上。
“下一位”
一个面色苍白,双腿瘫痪的青年被抬了上来,旁边的女人看着白景,眸光闪动,声音带有一些恳求。
“白先生,这是我家小子,楚楠,您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白景点点头,那女人立刻转哀为喜,扶着青年的脚放在一旁的四方凳上。
见白景微微皱起眉头,她慌慌张张立刻说:“我每天都给他洗脚,不..不脏的。”
看到儿子低下头,自卑的模样,那女人双腿弯曲准备跪下来,白景扶住她:“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本来就不是煽情的人,只是见青年脚掌黑的仿佛要烂透一般,有些吃惊罢了,于是笑着询问情况。
“我十四岁的时候不小心被一条蛇咬了,摔下了山崖。”
楚楠鼓起勇气说完,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白景闻言乐了:“那你运气不错,这蛇毒性非常人能抵抗,或许是你摔断了这条腿,保住性命。”
楚楠又咬着唇,双手不安的交错着:“四叔也是那么说的。”
“我需要先把你腿里的经脉都打断…”
似是被他语气感染,白景也低声问:“你怕不怕?”
楚楠抬起头,指着肖乐:“那需要向城市里的医院一样把腿截了吗?”
被他纯真又害怕的语气逗笑,白景也收敛了笑容:“如果需要截了,你还要不要治?”
“不要,”他连忙甩甩头
“不用怕,他们医术没我好。”
“我相信您。”楚楠笑了,用很大的力气的应了声
一旁的肖乐终于忍不住,吼道:“楚楠,你是不是疯了,我带你去治病你不肯,宁愿躺在床上三年,如今一个陌生人要打断你的腿,你就答应了,要是你死了楚叔楚姨怎么办。”
楚楠脸色一白,又低下头:“你不会懂的。”
他抬起头看着局促不安的父母,见母亲摸了摸他的头,神色很温柔,似乎很赞同他的决定。
楚楠笑了,信心十足的望着白景。
肖乐见劝不住他们,炮火又转向白景
“你有行医执照吗,你知道我给楚楠找的是什么医院吗?”
他还想说些什么,白景打断他:“没有,你说的那些我都没有,那又如何?”
说着他看向村里的人:“我在这里治病只为偿还这段相遇的因果,你们若是不愿意,就到此为止。”
话音一落,村民纷纷摇头,替肖乐道歉。
肖乐都快发疯了,整个村子的人仿佛怪物一样看着他,这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少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哄着全村人都叫他仙人,笑话,这年代还有仙人,早干嘛去了。
“我不管了,随你们吧。”
楚楠眼色一亮:“阿乐,那你先回家吧,等我腿好了,再随你去玩。”
肖乐本来已经走了几步,被这话气的浑身发抖,又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他怎么给你治的,到时候你别哭着后悔就成。”
白景对楚楠父母道:“带他进来”
跟着他走到阁楼里,将儿子放在睡椅上,楚楠父母一步三回头,不放心的望着儿子,白景轻声道:“你们出去吧”
耐着性子等他们出去,白景关上了门。
赵锐笑嘻嘻的问道:“师傅,你这是从哪里拐了个良家少年啊?”
白景没好气道:“若不是你,我怎会自找麻烦。”
赵锐手顿了一下,似乎读懂他的疑问,楚楠轻轻道:“白先生,是为了这位哥哥昨天打伤小豆子的事情吗?”
白景没有作答,摸了摸他的头,将他的裤角褪开到膝盖。
贴了一张止痛符在他小腿上,一团淡青色的光芒凝聚在白景掌心,带有几分力道拍到楚楠脚掌,几块细小的骨刺从脚掌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