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宵达旦,我和阿秋仔仔细细的把袍子翻来覆去看了一夜。
此时阿秋两眼发酸正坐在一边歇着,我也累了,双目发酸,可是父母安危犹如千斤巨石一般压在我心上,而这件袍子是目前唯一有可能让我找到那神秘人所说宝藏的线索,每次一想到这里,我就强打起精神来。
不过总算是天不负,苦心人。最后终于还是让我找到了那件袍子的异样,在这九龙金丝龙袍的针脚处我发现一小截丝线露出,整件龙袍,我和阿秋看了一晚,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是金丝缝制,可这却有一截丝线,虽然我不知道这有什么用处,不过这是这件袍子的唯一的特殊之处。
这线头看样子是个活结能够抽出来,我心下一想:“得嘞,死马当活马医。这么一抽,抽出来能解我心中疑惑则好,不成,那就是死驴做了火烧,反正死的不能再死了。”孤注一掷,想到就做。我立马找了一只镊子来夹住线头,把线头夹住用力一抽,这线头被我抽出一截,我心想这真有用,再一用力,没想到这线就半米来长,一下就给抽出来了。
阿秋在刚才我找镊子的时候就好奇,现在看到我把线头抽出来了就也从椅子上站起来跑过来看。我们二人就这样看着袍子是不是会有变化,果不其然,龙袍之上原本是绣起来的九条金龙竟然开始从袍子上掉落下来,随后领子,袖子,前后裙摆全都脱落了。原本平摊在书桌上的龙袍全都四分五裂的脱落在地上,书桌上只剩下一块写着两句诗的绢布。
我拿起桌上的绢布,这块绢布有一张4A纸那么大小,摸着材质像是和那龙袍是一样的。正面写着:石龙对石虎,藏银万万五。谁识其中密,买空CD府。反面画着的是一副画,画上画的除了一座四面环山的院落外什么也没有。我刚想问阿秋有没有看懂什么,阿秋一拍脑门儿,说道:“宝哥儿,我想起来了,这似那个子藏银诗。”我一听到阿秋说出藏银诗三个字的时候脑海里突然想起,那天神秘人走的时候留下的那封信,信上就写着让我找到家中的金丝地图,解开张献忠藏银诗的秘密,然后去找到这个宝藏。
一念至此,明白此事兹事体大,若是这张图就是金丝地图那么我起码有了线索和希望,所以我怕阿秋看错了就把图递给阿秋让他仔细看了一边再问:“阿秋,你确定这是藏银诗吗?别瞧错了。”阿秋见我不信一拍胸脯说:“宝哥儿,不会错滴,这两句诗我以前和师傅走江湖路过蓉城滴时候师傅就说过。那个时候师傅就说这叫藏银诗,是个大宝藏,不过那时候我没在意,天王爷嘞,敢情这是真滴哈。”
没错了,阿秋确定的说这就是藏银诗,也说这和一个大宝藏有关,看来这块绢布就是那些神秘人说的金丝地图了。但是这地图虽说是找到了,可我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接下来的时间我和阿秋从袍子的奥秘转而思考这金丝地图所隐藏的奥秘。俗话说这遇事儿就怕一个急啊,我这是越急就越想不出来,边上阿秋看着我抓耳挠腮的也在那儿急的来回踱步。
兴许是夜真的太深了,我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我看阿秋坐在那里两眼也开始迷糊起来,上下眼皮磕碰着要打架了。
我低头一看表,原来快三点了。于是走过去,拍了拍阿秋的肩膀,把他弄醒,然后对他说:“阿秋,咱先休息吧,这么耗着也不是个法子。”
阿秋看样子也是真的困得不行了,努力睁开打架的双眼皮对我说:“行,宝哥,那我先回房了。”说着就站起身回自己的卧室去了。阿秋回房睡了,我就在父亲的书房睡,父亲因为有时候要写戏单,就经常在书房工作到很晚,所以索性就在书房安了张床,我也懒得回房,就躺在书房这床上睡了。
天黑路滑,小心火烛;夜半三更,无事安眠。
那个裤子穿跑偏儿的东北笑星说得对,眼睛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
再一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阳光顺着昨夜没关的窗户正好的照射在我的脸上,我抬手揉揉眼,让自己清醒清醒。今天的园子还是那么的安静,这是第四天了吧,我果然还是不能习惯这么突然静谧,这突然好似这地方杳无人烟的生活。阳光直直的照射在我的眼前,晃得我刺眼,这一刹那我伸出手,用力一握,我感觉我抓住了眼前的阳光,可是当再重新放开紧握的手时,原来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抓住。
坐起来,靠在床头晃了晃脑子,试图让自己清醒点,直到我已经很清醒了,我还是在摇晃脑袋,好像是要把刚才脑子里的那些胡思乱想都晃出去。昨晚本就是合衣而眠,自然不用更衣,直接就起床打开书房的门走出去,然后就朝洗手间走去。
一通刷牙洗脸,洗漱完毕。对镜正衣冠,照影明自己,从懂事起每日洗漱的时候父亲都是这么教导我的,想起父亲就不禁忧虑起父母安危,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唉,努力想把昨晚睡皱的衣裤整理好,可是皱掉的衣裤怎么也整理不平整,没法我只能回房拿了一套衣裤来换。
换好衣裤我走出洗手间,正好碰见阿秋迎面走来。阿秋手里拿着毛巾看到我就朝我打招呼:“嘿,宝哥早啊,昨儿个睡得那么晚怎么不多睡会儿呢?”洗手间路窄,只够一个人通过,我侧过身子把阿秋让进洗手间后回道:“心里有事,睡不着就索性早点起,今儿事也多呢。我去厨房弄点早餐,记得来吃啊。”
我听着阿秋嘴里含着牙膏回了一声嗯就出来奔着厨房走去。我到厨房随便下了点面条,阿秋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出锅,随后一人就端着一碗面条吸溜。
吃饱喝足,我和阿秋又回到书房,我从怀里拿出昨晚发现的金丝地图放到桌上,阿秋拿起来仔仔细细的又看了一遍,然后还是和昨晚一样来回的踱步,不过看起来还是丝毫没有头绪。我也是如此,到最后我发现早就已经习惯于依赖父亲的我现在遇到了问题,竟然束手无策,不知所措。这好像很正常,因为每次遇到问题的时候都是父亲给予指点或者帮忙解决问题。
这不禁使我看向书桌前的椅子,我仿佛看到了父亲就坐在那张椅子上十指相对闭目沉思的样子。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我也朝着那张椅子走过去,右手一点一点沿着书桌抚摸。走到椅子边坐下去,学着父亲的样子双肘抵在书桌上十指互相顶住,闭上眼睛。
学习着父亲的思考方式,这让我心慢慢的平静下来,思绪开始不再那么互相翻滚缠绕绞在一起。这时阿秋觉得来回晃悠累了,就坐到书房中间的板凳,拿起放在书房中间圆桌上的瓷壶倒了杯水,阿秋自己喝完之后看到我就这么坐在书桌前就又倒了一杯水朝我走来。
我正在平复我慌乱的心绪和混乱的思绪,阿秋朝我走来我一点也没有发觉,直到阿秋走到身边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自幼练功,身体会有本能的自卫反应,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时候大脑判断目前属于无防备状态,阿秋的这一拍把我一惊,右手自动伸出去用力的扣住阿秋的手腕子。
阿秋吓了一跳,拿着杯子的那只手唰的就把被子扔到了书桌上,然后抓住被我扣着的手叫道:“跨擦,宝哥儿,揍撒子(做什么)呀?放开我滴手啊”我反应过来,一下子放开扣着阿秋的手,连忙站起来道歉:“不好意思阿秋,我刚才在想问题入神了,没事吧。”阿秋一边揉着被我扣过的那只手一边感慨的说道:“宝哥儿你这么恶搔(厉害)嘞?”我不在意的摆摆手说道:“我这就是假把式,瞎糊弄的,没真功夫。对了,你拍我肩膀是有事儿找我?”阿秋这才想起刚才自己是倒了一杯水准备递给我,而那杯水好像刚才被自己连带着杯子一起扔掉了,连忙慌张的说:“哎呀,宝哥我刚是倒杯水准备递给你,可是没想到你反应过激,吓了我一跳,我把水杯都扔了。”听阿秋这么说我才看见水杯被打翻在面前的书桌,连我的袖子都被打湿了。
好在书柜上有平日里母亲替父亲擦桌子时用的抹布,我站起身来拿,用抹布擦干了桌面上的水,可是我擦的时候发现,没擦干的水在桌面上流进一个缝隙。我怎么使劲的擦都擦不掉这些水渍,越擦越奇怪。可疑之处必有蹊跷,放下抹布,蹲下身子,让自己和书桌保持平视。眼光所望,有一条细微到肉眼难以察觉的缝隙在书桌上,若不是刚才阿秋把水打翻了我根本无法发现。
我赶忙叫阿秋过来也看看,毕竟阿秋是走江湖的,见识过的奇淫巧计肯定比我知道得多。我闪到一边,让阿秋站到我的位置,然后他学着我刚才的样子蹲下身子平视书桌,他也发现了那条细微的缝隙,用手慢慢的抚摸,然后站起来握紧拳头沿着这条缝隙一下又一下的敲了起来。当听到桌子被阿秋敲击发出两种声音的时候我和阿秋异口同声的说道:“这桌子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