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玄烨府中已是第四天了,叶熙也没有等到玉娉的消息,心中不免有些急,可那玄烨却是不见踪影,说是让她在府中好好等消息。
唉,心中暗叹一口气,叶熙把手中已空的筲箕放于这厨房内的案板上。
“叶姐姐,这米要蒸多久?”灶旁小沫烧着柴火,小脸是不是抬起来看看那满脸心事的叶熙。
“半个时辰。”盖好蒸笼,叶熙顺便坐在了小沫身旁的板凳上。
这几天闲来无事,也就打算制醪糟,那也是小时候跟母亲学的,不过这个要比葡萄酒好弄很多,三天便可制出,这醪糟有课称为甜酒,味道不错,也不醉人。
“哦。”小沫点点头,看看锅中那蒸着的蒸笼,继而又看向叶熙,“叶姐姐你说的那醪糟好吃么?”小脸上有着期待的神色。
“三天后你就知道了。”叶熙笑着卖关子,伸手拍了拍小沫的头,“小沫真可爱。”
“叶姐姐……”被叶熙说得羞红了脸,小沫低下头继续烧着柴火。
叶熙但笑不语,自从那天玄烨将小沫派遣给过来,她便喜欢上了这丫头,率真、董事,有时候又很可爱。
一时间食膳房内陷入了沉默,干柴在灶中烧得啪啪作响,锅中那淹着蒸笼边缘的水也不断翻滚着,水化成蒸汽漂浮在蒸笼上方。
“姐姐。”食膳房外的叫喊声打破了沉寂。
听见唤声,叶熙欣喜起身向屋外走去,行至门口看见这几日担心之人时,眼中微微泛湿,“玉娉。”声音中微带着哽咽。
“姐姐。”玉娉亦是带着哽咽,行至叶熙面前,将其上下打量了一番,放心了不少,“还好姐姐没事。”
“我没事,让我看看你。”叶熙绕着玉娉转了一圈,仔细打量了一番,有些心疼:“你瘦了,脸色这么不好。”说着,替玉娉抚了抚那额前的发丝。
“姐姐不必担心我,我身体好这呢,姐姐没事就好了。”玉娉带着笑意,这几天赶路还真是有些累了。
“你们姐妹俩还真是姐妹情深。”站于玉娉身后的玄烨开口道。
闻言,叶熙绕过玉娉,行至玄烨身前,笑着致谢:“谢谢玄公子帮忙寻找舍妹。”
“举手之劳而已,叶姑娘不必客气。”玄烨笑笑,继而又道:“以后叫我的名字,或者玄大哥,这玄公子叫着实在显生疏。”
“那我以后便叫你玄大哥了。”看向玄烨,叶熙连眸子里都有着实在的笑意,他人不错。
“我以后就叫你熙儿。”他想唤她欣儿,只是她隐姓埋名了,也只能是唤她熙儿,他喜欢亲切地叫她。
玄烨这一说,使得叶熙微带尴尬,又是一个唤她昵称的人,不过她也只是笑笑,“随玄大哥喜欢。”
“姐姐,玄公子寻我可花了不少力气呢。”玉娉也行至玄烨面前,站于叶熙身旁,想着玄烨微微欠身,“玉娉谢过玄公子,让我们姐妹俩重逢。”
“客气了,你以后随着熙儿唤我玄大哥便是。”脸上仍旧是挂着笑意,不过在看向玉娉时却是多了份严肃。
听他这话,玉娉略带诧异抬起头,他怎会同意自己如此称呼他?
见玉娉如此神色,玄烨黑眸之中不可抗拒之色一闪而过,只是命令!
“怎么了?玉娉。”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怪异,叶熙看向玉娉蹙眉问道。
“没什么。”玉娉缓过了神,瞧着叶熙,“只是这世间玉娉又多了一位亲人。”
听她这么说叶熙也无话安慰,也许是她流浪惯了,这突然多了一位大哥自然是欣喜的。
“叶姐姐,锅中水快烧干了。”本在食膳房内的小沫走了出来,带看见玄烨后,胆怯地低下头,诺诺道:“奴婢见过少爷。”
“嗯。”不带任何色彩,玄烨轻应了一声,对刚才那一声叶姐姐颇为不满,她到底是变了多少,和丫鬟们都是姐妹相称。
“我先进去看看。”说罢便转身走进食膳房,水干了就意味着米快蒸熟了。
见叶熙进了门,玄烨立马严肃了脸,声音冷然道:“你也跟自己的主子称了姐姐?”
这话自然是对着小沫说的,她们在一起的时间不过四天。
闻言,小沫立马跪了下去,肩膀微微颤抖着,“是叶姐姐要奴婢这么叫的。”
“她待人的性子不似以前那般了。”玉娉插了话,叶熙以前的性子她也是听眼前之人说与她的。
没理会跪于地上了小沫,玄烨看向玉娉,眸子里有着严厉,还有着彻骨之寒,“你插话了。”
“属下知罪。”单膝跪,玉娉低着头蹙了眉,她就在食膳房内,而他却在这里发着脾气。
“起来吧。”玄烨下令,说罢便迈步走进了食膳房内,他要去看她到底在干什么。
见玄烨进了屋,玉娉扶起小沫,勉强笑道:“没事的,习惯就好了。”这院子是她第一次来,小沫是也初次见到。
“谢谢。”小沫哽咽着抹了抹眼角。
“以后小心点就是了,我们也进去看看。”玉娉拍拍小沫的肩膀,带着一丝怜悯,她可比自己柔弱多了。
“嗯。”小沫点点头,是自己恢复好原先的模样。
待玉娉与小沫走进食膳房时,见到的便是这副场景:玄烨动手与叶熙两人将蒸笼里蒸熟的米倒进颇大的瓷碗中,蒸熟的米饭热气腾腾,散发着引人食欲的清香。
待蒸笼中的饭全数倒出来之后,叶熙放下蒸笼,便拿着筷子在大瓷碗中搅拌,好使米饭冷得快一些。
“小沫,你再辛苦辛苦,把蒸笼和刚才垫在蒸笼底部的纱布洗了。”叶熙笑着吩咐,蒸笼冷了之后就不好洗了,糯米的粘性比较强。
“是。”乖巧地低声应答,随即拿了蒸笼去清洗。
“姐姐这是做什么?”玉娉开口问道,米蒸熟之后却是在这儿不停地搅拌。
“制醪糟。”专心地看着瓷碗中的米饭,筷子也粘上了许多米粒。
“醪糟?”玉娉皱着眉,这个她从未听说过。
“熙儿,这醪糟是谁教你的?”玄烨开口道,她以前可是从不会做这些。
“跟我母亲学的。”说着,叶熙将瓷碗中的米饭沿碗壁散开,继而开口:“这醪糟也叫甜酒,很好喝的,还可以做很多菜呢。”说话之时却是仍旧未抬头。
又是她母亲,玉娉不知道该不该再相信她的话,上次酿葡萄酒的时候说是她母亲教的,这次又是如此说。
玄烨亦是不语,静静地看着叶熙的动作,她的话他自然是不相信的,她母亲本是千金之躯哪懂什么酿酒之术,十三年的暗中相守,现在他越来越无法猜透她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