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琬与赫晟相视一眼,松开手,转过来,又重新将手握好。
他们对着没有人,空空的座椅弯腰,如果上面有人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笑着的。
赫晟的父母亲在塞外首都炎城呢,没有过来参加婚礼。安琬更是没有双亲。
安琬没有感觉到赫晟有一点点的埋怨,一点点的不开心。
但越是这样,越是有问题啊。
安琬莫名觉得心疼。
起身时,安琬好像看见,母亲一脸慈祥地坐在上面,嘴角噙着笑,很开心。
所以安琬也很开心。
这个男人啊,一定是最优秀的!
“夫妻对拜!”这一次是很多人一起吼的,吼完之后还畅快的大笑起来,脸上洋溢着满满的,不作伪的高兴。
安琬觉得心里暖暖的,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这位铁血的大将军,应该不是什么坏人了吧?
但是安琬有点羡慕了,每一个人都有着各自的生活,他们拥有自由、真情,其实在安琬眼里,只要有自由这一点就够了。
羡慕,甚至还有点嫉妒。
他们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转身,对视着浅笑一下,弯腰。
这是对着自己的丈夫弯腰,安琬觉得很庄重,所以,她没有去看赫晟,她只微垂着眼帘,弯着唇角。
可是赫晟在看她,目光灼灼,令人无所遁形,他在看自己的新娘子,或者说是妻子。
不可否认的,他认为,他的妻子很美,他没有见过更美的,也许是他孤陋寡闻了吧,不过他喜欢这样的安琬。
没有看见她那双清亮的眼睛,不过看见了长长的睫毛,上下扑扇,光洁的额头,他似乎有些惊叹,安琬要比塞外很多的美女白很多。
所以柔的像一汪水,更具风情。
他不太怨恨自己的婚姻被人掌控了,还生出些缘分的道理。
“礼成!”一群壮汉又兴奋地嚎了两嗓子:“送入洞房咯!”
赫廉威不太高兴了:“还有完没完了啊,赶紧的过来喝酒!将军,今天可是你的婚礼啊,光我们喝,不够意思啊。”
刚才,赫廉威可是被利用着,挡了好几杯酒,心下不快。
这群人明眼看着,不帮忙就算了,还添乱,这酒啊,是越敬越凶,赫廉威算是看出来了,这是帮着他们将军来玩他呢!
不服,红果果的不服啊。
迎来的是同袍们的痛斥:“世子今天是不是也不痛快,啊?我就知道,将军大婚,肯定就有人不痛快了!”
“去去去,今天可是将军大婚啊,人家抱着小娇妻恩爱去了,谁还来管我们这几个大老爷们啊!”
“就是啊!将军就忍心看着我们一起上战场的同袍光棍一辈子吗!”
“快别说了!我这心呐,哇凉哇凉的,谁来跟我打一架!”
“就是,将军不厚道啊!结婚喝酒让人心凉就算了,还要我们的份子钱!我滴个心疼哦。”
“今天一定要喝回来!”
这么一说,都一起起哄,嚷嚷着要把份子钱喝回来。
安琬就在上面看着,原来在听到入洞房的时候,借着胭脂将脸红掩盖了去,这么一听,就呆了。
原来这么个军营里,怨夫还不少啊!一个酸过一个。
因为营里的儿郎都是要上战场的,怕辜负人家,所以大多都是些尚未娶亲的,一看将军竟然有媳妇了,就算不敢明着打压,也要暗着嘲几句才过瘾!
赫晟明白的知道这群人打的什么主意,要是他去跟他们喝,一准给他们黑死,今天回不回得了房门都不一定。
赫晟一把抱过安琬,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这里不宜久留……”
安琬红着耳垂点点头,在一干人等的唏嘘声之下,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在里屋好像还能听见外面觥筹交错的声音,赫晟背着身子,负手站在门口。
屋里的人都被撵走了,安琬坐在塌上,无聊的晃着腿。
外面的声音似乎小了很多,屋里的两个人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夕阳留下的余晖没有顾忌的洒在窗台上,婚礼的余热都在时间中消逝,两个人都不说话。
新婚,就是很新很新的婚礼,哪里有什么经验可谈,没有差池就算不错的了。安琬这么想着。
今天我成亲了,父亲和母亲都没有来,我虽然不在意,不,都习惯了,但是,她会怎么想?赫晟还在思考着。
月亮也要出来了,天已经慢慢黑了起来,屋内只点了一盏小小的烛台,光不大,但是很温馨,安琬静静的看着,什么都不想了。
赫晟觉得,应该出去收拾残局了,不出所料的话,大厅里一定还有几个醉死,却又难缠的酒鬼。
他以前做什么事情,不用跟任何人说,但是,他现在觉得,应该跟安琬报备一下。
老付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