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雪花随风打转,如同一只只白色蝴蝶,翩翩起舞。
山坡之上,一名面容俊秀的中年书生伸出手来,任由雪花落入手中,雪花随着体温,又溶化成水,从书生的手中落了下来。
“人活一世,便如同这雪花,舞动起来才会活得精彩,落入地上只有被生生埋没。如此乱世,正是我等舞动精彩的时候。”书生喃喃自语的道。
就在此时,一名身穿劲装的汉子飞快奔上了山坡,行礼道:“禀报将军,山下那小村只肯将三分之一的粮食献给义军。”
“三分之一的粮食?”那名书生立时晴转多云,尤其是两道眉毛,慢慢的扬了起来,“义军出生入死,为的就是替他们谋一安居之所。竟然如此抗拒,便是甘愿做朝廷的奴隶!”
说到此处,那书生的两道眉毛如同两把大刀扬了起来,双眼杀机大盛,使得那名报信的汉子冷汗直冒,心中不断的思虑道:“苍天呀大地呀,千万不要让这位张献忠张闯将发火,不然,不是我就是其他人遭祸了。上次的老张头就是因为办事不力便被将军斩首。”
真是好的不灵,丑的灵。
就在这位汉子心中乞讨的时候,这位看似文质彬彬的书生将军张献忠暴发了,只他道:“既然他们奴性十足,便不配称作人,既然不是人那就不用活在世上了!来人呀,传令下去,一队入村征粮,谁若是不从,杀无赦!其他人马将村子围起来,不许放过一个!”
语气比寒冬还要冰上三分,听之让人不寒而栗。
“将军,闯王曾经有,有…………”那汉子还想说上两句,到嘴的话被张献忠一眼瞪了回去,最后变成两个字“遵命!”随即拔腿就往山坡下跑去传令,看那身影,唯恐见鬼似的。
张献忠暗哼一声:“天地之大,唯强者而存,弱者只有陪衬!”
不到半刻钟,山坡之下马嘶人叫,随后如雷的马蹄起响了起来,一队大约五百骑的骑兵冲出了山坡,领先一骑的士兵手身躯魁梧、手执大胜关刀,英武之极!
“李定国参见将军。”一把声音从坡下传了上来。
“何事?”张献忠沉声问道。
“闯王曾经有令,不得骚扰百姓,更不得屠杀百姓。将军此举,乃是违反闯王之命。若是传将出去,只怕不妥。”不得张献忠命令李定国不敢走上山坡,声音依旧是从山坡传来。
“依你之见,又当如何。”
“属下并无建议,只是身为随军录事,当有责任提醒将军。将军听后,如何行事,也由不得属下作主。”坡下的声音依旧不卑不亢。
“上来说话。”
“多谢将军。”随着脚步声,一名年过二十的年轻将军慢慢踱上了山坡。
“李定国?”张献忠轻声道,“如你这般年纪,行事滴水不漏,倒是个人才。”
“多谢将军夸奖。”
张献忠却是微笑一指那正在远处飞速前行的骑军,扬声道:“你可知当先一骑是何人?“
李定国抬头看去,依稀辩认了一下道:“回将军,如果属下没有看错,那是先锋军首领艾能奇。”
“此子弓马娴熟、武艺不凡,最为难得的是令行则动。”张献忠轻轻点头道,“在乱世当中,如同行路于狭谷,勇者能胜。李定国,你生性沉稳,守有余而攻不足。若是愿意,待此役一过,你与艾能奇到我帐中,本将愿收你二人为养子!”说完,也不顾李定国是否愿意,转身下得山坡,飞身上马,一扯马缰,向前已经升起黑烟的村子跑去。
收我为养子?李定国看着既强势又是本领过人的张献忠背影,又看着远处升起的黑狼,心中不知是喜是悲。
艾能奇眼神冰冷看着面前一个个哀嚎的倒了下去,浑然没有一丝怜悯。
“你们这些禽兽,称为义军,简直是污蔑了这两个字。”一把声音在震天的喊杀中响了起来,“老子跟你们拼了。”
艾能奇转眼看去,只见一名中年人手举斧头与闯进家中的义军打了起来,虽然力大招猛,但是那里禁得住义军一涌而上,两个义军挥刀挡住了斧头,第三个义军趁机一扫劈在那中年人的胸口,没有防护的胸口被生生劈开一道大刀口,鲜血直流。中年人立即哀嚎一下,倒地而亡。
“他马的。”那名杀死中年人的义军痛骂一声,“你放心去吧。你家的婆娘就由我来替你照顾。”说完一阵淫笑便举步向内走去。
“烂木头,别独吞,人人有份啊!”另外两名义军纷纷叫嚷,追着那人走去。
艾能奇眉头一皱,手提大马,正在提缰绳向前阻止,却一匹快马飞奔而至,来到那茅房前,顺手一刀将前面的栅栏劈开,露出里面的情形,只见两名义军抓住一名妇女的手脚,另一名义军正要解除妇女的衣服。正在精虫上脑的他猛然听得打搅,回头就骂:“他马的,没见到老………”
子字还没有说出口,迎接他的却是一把明晃晃的大刀。
卟哧,锋利的大刀将这名义军的脑袋生生劈成两半,脑浆鲜血混在一起,白的白红的红,异常的刺人双眼。
其他两名义军被吓得连连放开妇人,到处找刀防备,当看清来人正是自己的将军张献忠之时,立马又跪下来,不停的磕头,口中还不断的求饶:“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张献忠脸无表情,冷冷的看着刀尖不断向下滴的血迹。刀是加长加厚的特制开山刀,乃是百炼精钢所制,重达三十多斤。与张献忠的书生模样很不相衬,却不妨碍他身上透出的重重杀机。
艾能奇下马飞奔于张献忠,拱手行礼道:“参见将军。属下治军不力,还请将军恕罪。”
“哼。”张献忠冷哼一声,“将这两人用马拖出去绕村一周,并传令下去,谁若是胆敢违抗军令,**妇女、私藏金银粮食,他们两个就是榜样。”
“是。”艾能奇想也不想,立即传令亲兵将两名拼命求饶的义军绑了起来,拖在马上。当马匹跑动起来的时候,那惨叫声将马蹄声也掩盖过去。只是渐远渐歇,最好微不可闻,显然已经被生生拖死。
张献忠掉转马头,留下冷冰冰的命令:“全村上下,一个不留!”
一句话,刚刚止住哭声还以为遇上救命恩人的妇人双眼一白,硬生生吓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