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决定跟着感觉走,结果呆在原地左瞧瞧右看看,集中不了精神,完全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了。
我到底是该往右走还是该往左走啊,在我的想象之中,这么大的响声,这时候一大堆长着十个胳膊的,骑着八条腿的马,拿着一大堆看起来就很先进的纯白色极简主义者创造出来的牛逼武器,正气势汹汹的向着这里赶过来,这还不算完,因为上头给他们下的死命令以及亲眼目睹了同僚的悲惨死状,他们怒气烧红了眼睛,每个人都满腔热血,士气达到顶峰,在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悲壮歌曲中,乌泱泱一大堆就要把我轰成碎渣渣。
人最怕自己吓自己,我这会也不知道现在自己能不能听到东西,其实是寂静的通道中,我以为自己聋了,幻想了令我恐惧的士兵和我可能死亡的结局。
这更让我发慌,完全不知道该朝着哪个方向去逃命了。
最后我抬起头,翅膀扇动起来,拼了命的钻进了刚才我挖出的洞里,着了魔般继续开始挖洞。
“会议室掉下去了!”整个操控室里,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得老圆,每个人都停下了自己手头的工作,这个不算是很大的可卡地堡对于音赛来说不是很重要,但是对于这里所有人的上司赵卫来说很重要,而这其中最重要的地方就是这个由赵卫亲自设计的会议室了。
所有人都呆滞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虽然知道那个跑进来捣乱的家伙能耐不小,但是直接把会议室拆了,这种能耐还是让人一时无法接受。
他们一定会被问责的,这一群无药可救的恶棍,脸上都发白了,身体都颤抖了,对于赵卫来说,这是一件他在可卡地堡中最满意的作品,对于这些手下人来说,这是喜怒无常喜欢杀人的赵卫最臭名昭著的行刑场所,无数大佬在会议室中直接被捏爆了脑袋这件事暂且不论,当会议室从地下二十层到地表一层时,为了保证速度和平稳,赵卫把它设计成了磁力和真空的组合,这个组合的诞生让他想到了一个行刑的好点子,就像外空中那样,会议室和会议室底下的真空部分有着一个联通双方的隔间,赵卫把得罪他的人从会议室中直接扔进这个隔间中,接着会议室那里的门闭合,空气被抽取干净,往往在这个时候,里面除非是特殊种族,大部分人就已经在窒息的痛苦中狰狞着死去了,接着,当仪器显示到达真空状态时,连接真空区域那扇厚重的门就会打开,根据引力,他先会急速下坠四百米左右的距离摔到地上,接着那扇门合上,整个会议室会下降到底部,用十级材料打造的门会在一瞬间将这人拍碎均匀的撒在整个残留的空间里,门上还装有特制的摄像器材,在会议室中的人可以在立体显示器上身临其境的用门的视角去看这个正底下或扭动或不动,都是恐怖狰狞的人一直到被彻底拍碎的每一刻。
能想到这么一个东西,所有人都已经把赵卫看作了彻底的疯子和恶人。这么看也没有错吧,但凡还能说赵卫有一丝丝人性的人,都是那些对这涂满肉酱的底部无动于衷已经彻底无药可救的人吧。
我对于洞口周围带着焦糊气息厚厚的一层东西选择了无视的态度,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些什么东西嘛,倒是那种紫色的泡沫不知道何时从我的身上冒了出来,接着它们扩散到了那种漆黑的东西上面。
沸腾的泡沫喷薄而出,在我没搞清楚情况的时候,这些疯狂的泡沫居然无声的将整个会议室都顶了起来,我也被卡在其中,这些泡沫有完全不同于刚才的坚韧和巨大,我的爪子也无法将它们中的任意一个刺破,我看到脚底下那种奇怪的东西是按照规整的圆形分布在这个地面上的,在圆心的正上方,有一个镶着白色圆珠的门。
泡沫不断的变大,越来越多的泡沫也密密麻麻的从那个圆阵中冒出来,我从左手的那个方向,听到了无数人的微小的咆哮和呐喊,带着痛苦和疯狂。
这些泡沫把我卡在最上面,慢慢又把我挤到了正中间,我的脸就贴在那个白色的圆珠上,泡沫不断地把我和会议室往上推,我艰难的低头看了看,那个我进来时的洞外还有我落在地上的斧柄带来的光亮,圆阵仿佛已经在很遥远的地方,就像在海洋中望着有微弱光源的海底,还是被无数紫色气泡扭曲过的样子。
这个被往上挤的过程是漫长的,在我完全不知道上升的速度和具体的距离时就更加的漫长,又是无声无息的,等到上升到一定高度时,我低头已经看不见底部了,再过了一会,我已经完全被卡死,没有了动弹的可能。
周围的泡沫对我的压迫力到此也没有再增加了,我猜这可能对我的特别关照,那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究竟有没有意识和交流的可能,是我现在强行镇定后,首先思索的当务之急了。它到底要裹着我到哪里,又要干什么?
我发现我身旁那些原本庞大的气泡开始快速的变小了,这给其它的气泡提供了空间,这有可能是有意识的,也有可能单纯是被挤的,其实这些都和我没关系,我现在被一种完全未知,潜伏在我身上,并且完全可以控制我的东西包裹了,这玩意的强腐蚀性虽然对我的骨骼没用,但是就这么把我封在这里个多少年完全可以啊,再想想那些是个胳膊,骑着八条腿的骏马的怪物,这些紫色的泡沫如果是他们用来对付我的怎么办?
等死吗?
我开始奋力的挣扎了,但结果是残酷的,我周围的任何一点地方都被这些气泡包裹了,我完全被禁锢住了。
世界这么大,有这些东西很正常,我跟这种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玩意的大型组织抗衡,被碾碎成渣才是正常的结局吧,反正够本了。
灵族,哼哼,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这是我等死时的念头吗?没再想最亲近的人,而是还在想什么报复。
现在解释什么自愿不自愿,误会不误会,都晚了吧。
那也要死得好看点吧,现在被泡沫挤出来跟蹲坑一样的姿势是什么玩意!
于是我开始了新的一轮努力,为了一个好姿势,结果我还没有任何进展,一个左手接到的意识告诉我要蜷缩好身子,因为要爆炸了。
周围的泡沫要破裂了。
我的身子被松开了,我极快的缩成了一个球,还把左手从嘴伸进了颅骨里。
同样是无声无息的,泡沫裂开了,我就和整个会议室的碎片一起飞上了天。
这事说出去没人信,绝对的,我在空中接近云彩的地方看着碧蓝的天空对自己说。
我完全忘记了翅膀,狠狠摔落在了灰尘扑面的地上,现在我的身上已经除了灰尘什么都没有了,我整个人摇摆着,带着一种虚幻破灭,像从一个做了整晚的梦里猛然惊醒的人,恍恍惚惚的,走出了灰尘的范围,看着出现在我眼前整整齐齐排列,几乎占满视野中所有能站立的地方的军队。
绝对是素质过硬的军队啊,光看一眼那近乎实质的排山倒海而来的煞气,我就直接钻回灰尘里跑一个角落里躺着装尸体了。
但这果然是没用的,等尘埃落下,视野清晰时,我一个浑身冒着紫色泡沫的凸起显得特别显眼。
我也不能束手就擒吧,于是没等这些穿着制式机甲的人靠近,就站起来准备反抗,随后就更做梦似得被人用一堆白色的泡沫包裹住了,跟刚才的紫色泡沫一样的效果,我完全动不了了。
“咔咔,咔咔咔咔咔咔。”
我想说“妈的,敢不敢正面打。”来着,结果勉强能动的颌骨只发出了这种“咔咔”的声音。
离老远一个机械手臂用一个闭合起来无缝隙的爪子把我抓了起来,随后周围陷入漆黑,我感觉自己只能任人摆布了。
赵卫看着眼前这具被DB2泡沫包裹的骷髅,习惯的用种族天赋能力看向它的头颅,结果看到了一个空白的壳,这对赵卫这种活了很长时间,老奸巨猾都能算作褒义词的家伙来说完全没有什么意外的感觉,接着他看向了这具骷髅的身子,等看到左手的时候,他没看到灵魂,但是一块柚子皮的虚影可以证明他的灵魂就在那里,而且断定这家伙跟域外的人有很大的关系,这种可以让自身复活的规则物品不大可能出现在毫无干系的外人手里。
可就是域外的规则物品保护着你的灵魂又能怎样,把此刻想着在敌人老大面前壮着胆子放狠话的我此刻的表情当做有恃无恐的赵卫狞笑起来,动用了更多的实力,于是我心中乱七八糟的黑暗想法让赵卫呆了呆,接着笑出了声。
那些杀死敌人的画面?为杀死敌人愧疚?这根本就是一个菜鸟嘛,单纯杀戮的念头?这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而且你杀的人的确都是些该死之人啊。
嘿嘿,这老头还不知道那些紫色的泡沫已经把那种白色的泡沫解开了吧,只要我接下来劫持他,就能出去了吧,出去之后立马把这老头放了,我自己怎么都能跑了。
嗯,这老头脸上的笑容怎么这么慈祥和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