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懿轩却是没有赵捕快想象的那般有好奇心,回去找三道他们的路上,在赵捕快的多次暗示下,才提出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那封信应该可以得到一些东西,前辈为什么不要过来看看呢?”
而赵捕快轻松的答道:“这个不是问题,想看,那封信始终会落在咱们手中,没有必要截留下来。”
说完了这些,赵捕快一直在等待杨懿轩开始问:为什么没有必要截留书信,但是过了半天,杨懿轩就是一声不吭,倒是把赵捕快憋了个够呛。
也可能是这个原因,激发了赵捕快老顽童的心性,回到老杨头那里之后,竟然一直没有再给杨懿轩说话,过了一会,就和老杨头开始喝起酒来,就连杨懿轩的告辞都没有起身。
杨懿轩住的地方距离这里并不远,婉拒了三道想送他的念头,自己一个人,带着闻着酒味,一步三回头的红警慢慢而去。
此时已经是华灯初上,深夜的气息弥散在万家灯火之中。柳枝里迎来送往了一波又一拨的客人,渐渐的热闹起来,相对而言,老杨头的馄饨摊也就越来越不显眼了。
“刚才那人就是在陈寨使用掌心雷降服山神的神仙?我看不像嘛,年纪太小了。”一向沉默寡言的老杨头突然问道。
点点头,赵捕快喝了一口酒,回答道:“就是他,跟在他身后的那个护卫你知道是什么不知道?”
好像料定老杨头不知道一样,紧接着说道:“那个就是他降服的山神,对于这一点,陈家的几个小子都给我说了。”
由于是夜晚,而老杨头的眼神也不太好,刚才还真没有仔细打量红警,闻言不由一愣,“哦”了一声,道:“我看也不过如此,像条狗一样跟在人后面,我还以为是那个死马派来监视他的人呢?谁料竟然不是人。”
谁都不会想到,堂堂的房州司马,竟然在一个卖馄饨的老头嘴里,竟然成了死马,虽然读音相同,但是那股轻蔑的气息却久久不散。
但是偏偏身为衙门公务员的赵捕快没有一点维护长官的意思,反而习以为常的笑了笑,道:“这个人不过是那些狗官眼中的棋子,敲人的棒子、杀人的刀,最后的替罪羊。死马怎么会把心思全部花在他身上,除了防止他逃走之外,估计没有几个人愿意让他活过这个案子结束。”
三道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听到这里,不由发出一阵呻吟,喊了一声:“义父……。”
没有理会三道的打扰,赵捕快皱了一下眉头,问道:“老杨头,以你的眼光今天看,这个人是哪一方的人马?”
“我看……。”老杨头似笑非笑的掀开了锅盖,舀了一勺凉水倒进锅里,然后合上锅盖,沉吟了一会,很慎重的回答道:“依我的看法,这人不过是个雏儿而已,谁的人也不是。”
“就怕他扮猪吃虎,到时间万一坏了事,扰了咱们房陵的清净,这就不好了。”赵捕快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回身拍拍三道的肩膀,温和的说道:“三道啊,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很多事你还没有领会到,很多事你现在还看不清楚……。”
“有什么不清楚的,好人就是好人,坏人就是坏人,虽然说脸上没有写着字,但是总是能感觉的,三道感觉这个杨先生就不像是坏人。”
“那你感觉他是一个什么人?”赵捕快打趣道。
“嗯……,”三道想了一会,可是到底怎么样,自己也说不清楚,不由的有些气急败坏,耍赖道:“反正是好人,我第一次见他,就觉得很亲近,绝不会是坏人的。”
“哈哈……哈哈……。”老杨头和赵捕快两个人都笑了起来,而赵捕快笑的连酒都呛出来来了,发出一阵阵的咳嗽,慌得三道连忙起身上前为他捶背。
用手指着老杨头,赵捕快笑道:“那你看看老杨头是什么样的人?”
“杨伯伯?杨伯伯也是好人,不过是卖馄饨的好人!!”三道恢复了圆滑,连忙奉承道,在心里盘旋了几圈,也没有想出老杨头的优点,只好就这样说道。
“义父告诉你吧,老杨头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连义父都有点怕他…….。”
“老赵……,你是不是喝多了。”听着赵捕快拿自己打趣,老杨头非但没有配合的意思,反而脸色严肃了起来,沉声低喝一句。
“有些事,该让孩子知道了,老夫都快六十的人了,还能活几天,总不能到死之前再说吧?”
赵捕快虽然醉眼朦胧,但是却是丝毫不让,斜着眼睛和老杨头对峙,馄饨摊周围的气氛开始凝重起来。
“我明白了,今天晚上你让我看那个年轻人是假的,借着这个机会教导三道才是真的。”老杨头连连点头,似乎想出了什么。
“就你老杨头的道道多,什么是假,什么是真?”
看来赵捕快并没有喝醉,两人虽然在争执,但是声音却压的很低,赵捕快继续说道:“都是假的,也都是真的,老夫也想明白了,既然三道护着那小子,咱们就要把为什么防着那小子的原因说出来,也免得我们父子相互起了隔阂。”
“让你看看那个杨小子,是为了加一层保障,绝对是真的,但是教导三道,你说是真的,那就是真的吧。”赵捕快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老杨头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赵捕快道:“你……你个老泼皮,什么事情都要往我身上扯,你就不怕……。”
“得了,别说了,再说就是你泄露消息了。”看见策略成功,赵捕快得意的笑了起来,拍了拍三道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温言说道:“三道啊,今天你杨伯伯说的话,你可不要乱对别人讲,特别是那个什么杨先生,暂时什么也不要说。”
三道早就收拾了往日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他本来就是一个极为聪慧的少年,听到现在,如果还听不出点什么,那就不配赵捕快如此关爱了。
“要不,我再给您们打壶酒,切点烧肉去?”三道小心的问道,他知道,义父正在和老杨头打商量,在协议没有达成之前,自己还是离开一会比较好。
谁知道赵捕快摇摇手,道:“酒,是喝够了,老杨头,你那个同宗既然不属于任何一方的人,你也说是个雏儿,我们何不把他拉过来呢?”
老杨头闷哼了一声,道:“这个是你我能做得了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