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懿轩所以决定立即回转陈府,是因为他发现了陈秾之死的确有些蹊跷,可刚要说出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身份已经不再是一个警察,而且他一点也不了解大唐的办案流程。
如果直接说出,万一引起陈家的强烈反弹,那不是就等同于自己和官方论调作对,这不利于自己今后的发展,这一点对于走后门参加工作的杨懿轩十分熟悉。更何况,对于陈家他还是保留着怀疑的态度,因为就陈秾的死来说,陈家曝出的疑点太多了。
首先,作为陈家的现任家主,死了之后尸体竟然被停放在义庄之内,而不是在府中妥善安置,这与常理不符合,再加上也没有人照料,这样做是否太绝情了呢?
抛除绝情之说,陈秾死的也很蹊跷,就算是上吊吧,也有房梁可以选择,为什么要将自己悬挂在窗外呢?
一切的一切,杨懿轩都想不明白,所以他也只能选择沉默。
一个时辰后,一行人回到了陈府,陈义前去通知老太爷,而陈义要协助府上准备治丧事宜,所以也离开了。
只有杨懿轩和刘清两人一起走进陈家客堂时,谁知陈夫人早已经等候在那里了。这会儿换了一身素白的孝服,额头也用麻布包了起来,以至于看不清她紧蹙着双眉,在向两人打招呼时,态度还算很从容。
陈夫人已经生育过一子一女,长女今年九岁,儿子今年八岁,按照杨懿轩的判断,现在陈夫人的年纪最小也要快三十岁左右吧,谁知道一见面,瞧上去还只是十七八岁的模样,有一个瓜子形的脸儿,皮肤白皙,是那种天然的颜色。活泼的眼睛、樱红的嘴唇配上一个比例匀整的鼻子,让人看上去,不但会觉得她漂亮,而且会感到这个女人极有心计。
客厅之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过了会,陈夫人小心翼翼的问道:“两位先生,莫非奴家夫君身故有什么可疑之处吗?”
和刘清对视一眼,杨懿轩问道:“夫人何出此言,难道其中有什么内情吗?”
关于对陈秾的死,到现在位置,杨懿轩一直没有发表过什么意见,就连死因不太正常,也不过是陈三等人私下的嘀咕而已,但杨懿轩从来没有公开说过,为什么陈夫人会这么说呢?难道是心虚了?
就算是心虚,也不用暴露这么快吧。
陈夫人好像是在斟酌怎么开口一般,客堂之上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才操着柔弱的声音,低声说道:“先生,奴家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心里有些害怕,因为这件事要牵涉已经亡故夫君的清誉,但又不能不说……。”
低头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本来奴家是不想说的,夫君若在世也绝不会容许奴家说起,可是现在想起却可能涉及到夫君的死因,奴家觉得不能不说。”
杨懿轩应道:“这一点你尽可放心,为当事人保密,是我们……。”
说了一句,才醒觉到自己用错了词语,尴尬了一会,接着道:“请尊夫人放心,某听着就是,如有守密的必要,是绝不会说出去的。”
陈夫人点点头,心中挣扎了好一会功夫,才道:“关于夫君亡故,无论是夫君自缢与否,奴家认为都与此人有关!”
杨懿轩一怔,问道:“那么,据夫人所知,与何人有关?”
“虽然奴家只是猜想,但应该就是的。”
“那他是谁?”
“奴家不知道!”
“他是那里人呢?”
“奴家也不知道……。”
“这就奇怪了,夫人能不能说的明白一些,既然说能猜出是谁,但为何又说什么都不知道呢?”杨懿轩好奇的问道,心里觉得此事真的有趣了。
客堂之中陷入了沉默,陈夫人使劲的搓揉着茶杯,不敢抬头看杨懿轩。似乎有什么疑难问题一时不容易说出口,一会,突然抬起头,虽仍不敢直视杨懿轩,但好像已经决意把事情说出来,道:
“先生,说来也有些惭愧,在夫君自缢之前,曾经有过纳妾的想法!!”
听了这一番话,杨懿轩不但感觉十分诧异。而且让他大吃一惊,那陈夫人语气稍显有些凄凉的又重复了一遍道:“夫君其实想纳妾,不过家父不答应。”
杨懿轩听罢,立即将身子坐正,脸色也稍显严肃了些。
总算是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杨懿轩局限于刚刚穿越,对这个世界还十分陌生,所以一直对陈员外突然古怪的被诅咒而死感到十分困惑,不知道该如何调查起。
陈员外自称在外面没有仇家,但是在陈氏家族中又是一族之长,这个没落的家族也没有争夺族长的斗争,是什么原因促使了他的死亡呢?
尽管杨懿轩看出了陈秾的死因可疑,但是居然想不出谁有杀人的动机,就这一点让他无法放手去调查。
这一切都说不通,所以杨懿轩越想越迷糊,今天听到陈夫人如此说,虽然不是一个像样的理由,但总是能说得过去。
纳妾在大唐时期虽然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但陈员外那上门女婿的身份却绝对限制了他的这种额外想法,无论是陈老太爷,还是陈氏宗族内的人,都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家中出现完全不属于自己家族血脉的人。
难道是陈员外故布疑阵,想要做些什么……?
但是陈夫人接下来的话打破了杨懿轩的这个想法,只听她道:“但奴家相信,此事与我夫君绝对无关!”
“夫人尽说无妨,法不传六耳,某只是听听而已。”
“奴家所怀疑的,就是我夫君欲纳为妾室之人!”
没有一点意外,看着陈夫人眉间稍显的怒意,杨懿轩问道:“夫人是如何得知?还有,既然夫人知道是谁,为何不知对方的姓名,也不知她在何地呢?”
“是姆妈告诉奴家的,姆妈说,那狐狸……那人最近一段时间经常出入道观,十分的可疑。”
陈夫人差点没有说出“狐狸精”这三个字,下意识的咬了咬嘴唇,脸色变了一下,继续说道:“奴家并未犯七出七弃之条,关于纳妾之事,夫君曾和奴家商量过,奴家是不反对的。只是……。”
“只是父亲心里有些不喜,夫君不欲惹父亲恼怒,故已经断绝了这般念头,奴家认为,是那……那人怀恨在心,故有此举动的。”
杨懿轩陷入了沉默了,想了想,继续问道:“姆妈是怎么向夫人说的呢?”
脸上稍带羞怒之意,陈夫人斟酌了半天,才道:“姆妈很关心奴家,想来不会说什么假话,姆妈说,自从得知夫君的心思后,她就一直留意着那人的动静,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那人都要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城西的一家医馆,据姆妈说,那家医馆是山中的巫医开设的。”
“那人心愿不能达成,怎能不对奴家夫君起怨怼之意,防人之心不可无,奴家想到前几日夫君的烦躁,又留意到先生的举止,所以才猜想到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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