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玄迹无相守着璎珞和环汜,两人体质不错,硬是忍着痛,照顾着两个女孩子,但是一个村子的人却没人照顾。要是过了第二天鸡鸣之后,第三声一响,整个芦苇荡的人,包括玄迹四人在内都会死掉,可是眼下毫无头绪,玄迹无相两人也想不出任何法子,唯有坐以待毙。
在芦苇荡一处空旷的草夜里,药王、无霜两人围在一块,烤着火,忽然看到不远处一阵影子晃过,芦苇丛慢慢被分开两侧,借着孱弱的篝火,两人着实一惊,竟然是覆手,那个对梦魇毫无畏惧的女人,也是受命九天的杀手。
覆手依旧戴着面纱,手上和腰上的银链叮当作响,不紧不慢地走向篝火,环顾一圈,没看到梦魇,倒是乐得一笑,但回过神盯着药王和无霜,覆手的眼色却不怎么好看,别有味道的打量着药王和无霜,看的两人一阵发麻。
“无霜,我想找药王说说话,你不介意走开吧?”
覆手两步走到篝火旁,火影舞动,晃动在覆手的脸上,明亮的双眸诡异迥然,无霜也没回话,识相地站起身,转身就背着篝火朝芦苇丛走去,火影肆意地乱舞着,整个芦苇荡似乎变得格外寂静,药王撇过覆手一笑,想来辈分,药王还是要比覆手高了许多。
覆手似笑非笑地看着药王,“叶荑,梦魇大人这一招会不会太残忍了,不过是要取玄迹一人的性命,犯得着祸及整个芦苇荡吗,有必要让这十几户居民陪着玄迹去死吗?你老做的好事,也当真是害人不浅啊!”
“你……你心疼了?”
“给我!”覆手伸出手,铃铛一声作响,响彻了芦苇荡。
药王双眼也变得凌厉无比,缓缓站起身,毫不客气道:“给你什么?”
“叶荑,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当然是魂断三声木的解药了。”
药王冷哼一声,“覆手,你是为梦魇大人做事,还是为玄迹做事啊?”无霜瞬时从芦苇丛里走了出来,一边大笑,一边说道,“我就觉得你出现的不是时候,原来是为玄迹几人来求药了,覆手你不知道背叛九天的下场吗,如果梦魇大人和天尊知道今晚的事,我们怕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错了!”覆手冷冷回道。
“哪里错了?”
“我不是来求药的,我是来拿药的……”覆手右手拂过胸前,万般玄妙的灵光化成一道横兵,紫红色的星光闪过,剑气一阵呼啸,覆手手里紧握着一柄修长的红色残剑,迎着篝火的光芒,剑气不挥则溢,一股股浩然的剑气盘踞在红色残剑之上,但只是缓缓地抬起手,将剑尖指着药王,无霜眼急手快,一招寒冰刃的召唤术,数十柄寒冰刃晃过覆手的面前,覆手以手里红剑涤荡,将冰刃消融得一干二净,剑尖依旧指着药王。
芦苇荡吹过一阵凉风,覆手猛地执剑刺向药王,药王往后轻轻一蹬,往后缓缓地飞去,覆手握着剑,也以轻功踏空,始终将剑尖指着药王的脖子,无霜不紧不慢将两道寒流从左右手分别绕行掷出,绕过药王的背后,一同击向覆手,覆手随即用剑身一挡,落回了地上,药王飞落在无霜的面前。覆手冷冷哼了一声,握着红剑再一次刺向药王,药王没躲,无霜双手造印,将芦苇荡的水变成了一条巨大的水形蟒蛇,张着血盆大嘴正面袭向覆手,覆手用右手撤回剑,左手凌空一画,玄光万妙的佛莲法印稳稳地镇压在了水蟒的蛇头上,把水蟒震得粉身碎骨,变成一汪清水。
覆手身法不减,红剑涤荡剑气,猛刺药王,无霜双手从背后往身前一甩,掷出了两道白色印记,吸引芦苇荡的水流一下子冲向覆手,水流急速,所过之处芦苇全部倒在地上,覆手见两股巨大的水柱袭来,一脚在另一脚上一踏,往上空飞去。没想到两根水柱竟然一同盘绕着覆手的行踪往上空冲去,最后两股水流团团围住了覆手,但是不出一会儿,一道道红色的精光从水球里射出,照射在芦苇荡的上空,剑气猛然炸开,化作无数的游离剑气,纷纷扬扬汇聚在了天际一端,覆手如同仙人一般,一脚轻盈地踏踩在红色剑气之上,俯瞰着地上的无霜和药王。
“交出魂断三声木的解药,我绕你们不死,不然今晚的芦苇荡可会死人喔!”
覆手轻声一笑,但看药王没有想交出解药的想法,便将手里红剑祭入空中,捏了一道咒,化作五六十柄红色长剑,像一排仙鹤,规律性地刺向地面上的两人,红剑刺来,药王执手一挡,手里铁剑硬生生抗住了剑气袭人的红剑。
“历来听说药王是九天的剑道高手,覆手这就会一会。”
“荣幸之至!”药王双手握剑,往前怒冲两步,猛地挥下,只见浩然剑气锋芒而出,顺着底面,蹦出了一道裂纹,剑气持空而上,袭向覆手,覆手却将脚下所踩着的剑气一踏,整个人往后飞落,而脚下地上红色剑气悉数撞上了药王的剑气,爆出了一阵毁天灭地的巨响。
覆手身法鬼魅,转眼间红剑闪过药王的眼前,药王提手,挡了几招,但是覆手落英缤纷的剑术玄妙得很,万法皆玄,每一招剑术虚实不定,药王砍中覆手十几剑却都是劈了个空,因为药王所看到的皆是幻象,但是药王身上的剑伤却越来越多,都是实打实的伤势,覆手肆意漫笑,剑锋游走,红色气芒缠绕,药王一瞬间便倒在了地上,执剑却无能为力,覆手的剑术算得上高深,但是根本不足与药王抗衡,只是凭借玄妙的剑气和玄妙的身法,才足以把药王玩弄在鼓掌之间。
“给是不给,魂断三声木的解药?”覆手最后一问,可药王是毫不给面子,覆手痛下杀心,红剑挥下,却出乎意料,一道冰凌撞击在红剑上,无霜恶狠狠地盯着覆手。
“无霜,药王也不是我的对手,就凭你,别丢人显眼了……”
无霜愤怒地一把跃起,凌空将手里的阵印镇在地上,白色雾气散开,覆手四周一环顾,只发现四周升起了一座寒冰塑造的巨大笼子,每一根冰柱都有好几丈宽,而且几乎密不透风。覆手透过冰层,还是看到了外面的药王和无霜。
“冰狱之阵,要是困不住你,我也无话可说。”
听到无霜的话,覆手冷冷哼了声,将红剑一挥,周身旋转,红色剑气奋然刺向每一处冰冻,但是剑气受到寒冰阻隔,竟然反弹了回来,覆手没在意也被剑气刺中了身子,数以百计的剑气在冰狱里相互抨击,覆手就算三头六臂也躲不开这么多的剑气,一时间下来竟然被伤得不轻,身上满是细小的伤痕。覆手变得越发愤怒,双眼通红无比,披头散发,脸上的面纱也掉在了地上,“啊……”覆手仰天大声咆哮,巨大的风流开始在冰狱里驰骋。
“白泽!以吾之命,唤尔等醒来……”
随着覆手的一声叫唤,药王和无霜发现冰狱里俨然多了一只巨大的白色老虎,体型要比普通老虎大上三倍,而且该白虎的尾巴很长,一直拖在地上,虎身上的白毛很长,闪烁着晶莹的白光,巨大的两根利齿露在嘴外,白虎双眼瞳孔呈现诡异的黄褐色,身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花纹,只有额头间的一块黑色三角印记。
白泽一现身,两声饕餮咆哮,竟然令冰狱消失得一干二净,所有寒气被当成了食物,全部被白泽吸进了嘴里。
“去进食吧……”
覆手颤抖地握着剑,看着无霜,令白泽立马冲向了无霜,无霜随即展开冰盾,可是一出现,立马被白泽吸食得一干二净。无霜只当看到一袭白影袭来,脑中空白一切,等到药王愣愣地倒在地上,看着无霜被白泽纳在嘴里,一口一口咀嚼着,白泽满口的血迹,令白色的皮毛上都覆盖着一层殷红的血色。白泽没两口就把无霜彻底吞入了肚子里,白泽看着药王,嗅了嗅立马回到了覆手的身边。
药王伸出手去触摸地上的那摊血迹,简直不敢相信白虎吃掉了无霜,就那么一瞬间,覆手半挨着白泽,有气无力地盯着药王,“我说过我要解药,是你太不听话了,叶荑……”
“你……你不是……覆手……”
“谁说我不是,”覆手轻轻一扶手,一群玄妙的灵光虚蝶纷纷飞了出来,缠绕在覆手的身体四周,“蝶舞之术很熟悉吧,叶荑,其实你不给我解药,我也有办法让你生不如死,你别忘了你的乖孙女青檀,要是芦苇荡死了一个人,我会立刻杀了青檀,让你遗憾一辈子。”
“你……”
覆手依旧靠着白泽,长吁了两声,显然非常疲惫,不想再与药王说下去,便转身借着白泽慢慢离开,药王的心思始终瞒不过覆手,没走两步就喊住了覆手,尽管违背了梦魇的命令,但是青檀才是他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人,宁愿被梦魇杀,也不愿意看到青檀有丝毫差池。
于是覆手拿到了魂断三声木的解药,搭着白泽离开,而药王则还没从无霜死了的现实里回过神来。
另外,白泽之兽,是云图月华昆仑暨的第一灵兽,相传云图圣地月华昆仑暨雪域一带有许多奇异的灵兽,当中最出名的便是这浑身雪白,善与人言、通晓万物的白泽灵兽,白泽也是云图最祥瑞的灵物,云图百姓一直认为只要看到了白泽,新的一年就能够事事康泰、逢凶化吉,所以是祥瑞之兽。但真正的白泽却不是这样,白泽虽能通人言,虽知道万物之情,但是也异常凶猛,喜好蚕食寒流之气,历来习惯自由,不于人束缚,此番落在覆手手里,云图的灵兽在一名九天杀手的手里,怕是云皇和天尊都不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