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说法认为,这种巨石建筑是用来举行祭祀仪式的。英国督伊德教徒在环形石阵中举行历史悠久的夏至曰祭祀仪式。因为夏至日的日出对于农耕民族来说具有深远的意义。它宣告播种季节的到来和生命的复苏。另一种说法认为,这种巨石建筑是用来观测太阳的。有的学者指出,公元前1800年南部英格兰史前巨石建筑显示了新石器时代的人们用当时最大的努力将观测太阳获得的时空坐标加以固定化、符号化。该建筑由一圆圈形排列的直立巨石构成,这些巨石指向一水平放置的石板和两个在内的小圆圈。整体结构恰好指向夏至曰太阳升起地平线时的方位。还有一种说法认为,这种巨石建筑是一种墓室。邓福星在《艺术前的艺术》中列举了衰变期(大约在5000年~4000年之间)法国境内的巨石建筑,其实并非当时人们的住所。它们大多为墓室(另有一种图腾柱),具有很强的原始宗教意义。这类建筑,还用巨大的石块来建筑“多尔门”(坟墓)、“阿里几门特”(排列很整齐的石道行列)、“门里尔”(竖立的巨石行列和石冢,以及英国阿米斯堡的石垣)。这些巨石建筑物,还以很大的工程来建筑堡垒防御敌人和野兽,虽然仅仅显示了一种单纯、雄伟的造型美,却也反映了人类为生活而斗争的创造魄力。
原始民族与原始建筑
我们要了解建筑的起源,可以通过对于现代遗存的原始民族进行观察,明白最“基本屋舍”(primitivehut)是如何搭建起来的。法国学者隆吉(Marc-Antoine Laugier)说道,野人要为自己造一个居所,用来保护自己而非埋葬自己。森林中掉落的树枝,对他的目标而言是正确的材料;他挑了四根最粗壮的树枝,立起来围成一个正方形;并在上头放了另外四根树枝;在这些树枝上面,他又立起了不相同的两排树枝,让它们相互倾斜并在最高点交叉。然后他在这种屋顶上紧密地覆上树叶,使阳光和雨水都渗漏不进去,因此,这野人有房子可住了。然而不同地方的民族有不同的搭建方式。
一个民族的独特的文化特征往往是他们适应其所处的自然环境的最佳方式。这种情况经常见于当今世界上存在的比较落后的民族文化之中。如居于北美的爱斯基摩人的文化中最具特色的是雪橇、冰屋等等,这些都是适应极地气候的最佳文化机制。如果把爱斯基摩人迁到沙漠地区,他们必定会放弃原来的雪橇、冰屋为代表的文化,而采取以骆驼、帐篷为特征的沙漠文化,否则就会被自然所淘汰。在这里,适者生存的自然原则是非常重要的。
泰勒举了几个例子,一个是在巴西森林的深处,旅行家们遇见了流浪的赤贫清教徒们的住房,它们甚至不是窝棚,而简直是一些用许多八英尺长的大棕榈叶靠在横木上构成的斜顶。这些面向迎风面的遮棚,掩遮着在那悬于两树间的吊床里伸懒腰的印第安人。因为有稠密的树叶在上面保护着他们,所以他们的生活在好天气时并不缺乏某种舒适;可是在坏天气时,一家人甚至连狗也不得不挤向那地上燃起的篝火。在澳大利亚的土著人中可以见到几乎同样的原始建筑。他们在住地安居下来以后,通常满足于把许多长着浓密树叶的树枝插在地上,为自己安置一个夜间遮风或防风的棚。当他们把两排树枝在头顶上连在一起的时候,屏风就变成了窝棚。在较长时间定居在一个地方的情况下,他们就用树枝搭成一个真正的窝棚架,并用树皮或树叶和草覆盖棚顶,或者用草皮盖顶,从外面把窝棚抹上粘泥。罗伯特·路威也说,100年前的塔斯曼尼亚人的房子非常简单,他们只是在地上钉几根木桩,拿一条一条的树皮靠在上面,就算完工了。东部印第安人的草屋,采用互相交叉的柱子,屋顶上铺上草或芦席。游猎或游牧的人则使用一种帐幕。这种帐幕是圆锥形的,用兽皮及树皮做成的,从西伯利亚到北美洲,向南直到得克萨斯州,全都有形式相同的帐幕。而现代非洲的建筑,还有相当一部分是停留在原始时期,如用夯土的方式来建造祭祀建筑,用泥巴来筑制住宅和谷仓。
这些原始建筑,无论是根据考古学发现和文献的记载,还是对现代未开化或者说是封闭的原始部落的描述,都说明建筑是自然环境和生存方式的产物。同时,随着建筑的发展,人类从原始的蒙昧时期开始走向文明,由于不同的需要而产生不同类型的建筑。
宗教礼仪与原始建筑
据考古发现,在旧石器时代,原始人群是利用天然的岩洞作为居住之地。由此可见,岩洞是原始人居住的一种方式。《易经》曰:“上古穴居而野处,后世圣人易之以宫室,上栋下宇,以蔽风雨。”因此在神话中,有相当多的神是住在山洞中的,西王母就是这样。《山海经·大荒西经》云:“有人戴胜、虎齿、豹尾、穴处名曰西王母,此人万物尽有。”在这里,“穴居”就是居住在山洞中的意思。
到了新石器时代,已经有了简单的人工土穴或窝棚了。那么,是谁发明了房屋的建造,远古人类总是将原始艺术的创始人归结于神,《易经》将其归结为“圣人”,而其他的文献则将建筑的发明归结为“有巢氏”。文献表明原始建筑存在着“构木为巢”的“巢居”和“穴而处”的“穴居”两种主要构筑方式。对于这两种原始构筑方式,既有“下者为巢,上者为营窟”的记载,即在地势低而潮湿的地区作巢居,在地势高而干燥的地区作穴居,反映出居住地段高低、干湿对于原始建筑方式的制约;也有“冬则居营窟,夏则居木曾巢”的记载。反映出不同季节的气温、气候对原始建筑方式的制约。有了“营窟”和“木曾巢”,而后才“范金,合土,以为台榭、宫室、牖户”。(《礼记,礼运》)这里所说的“营窟”就是“穴居”。埃利希·诺伊曼说道,人类的建筑都是“洞穴的延伸,如住宅、帐篷、房屋、储藏室和圣殿。”而这些都是和女性或者说女神相联系,在利西亚和小亚细亚,房屋是“在这个古代母权国度的废墟上发现的坟墓和圣殿的精确副本”,“不只是圣殿、坟墓和房屋,支撑房屋构架的支柱也是大母神的一种象征。”最古老的房屋,例如在美索不达米亚,是由用数根柱子支撑着的草席造成的,甚至“门、围墙和畜栏,以及村庄和城市等聚居之地,都是女性的象征。”我们当然可以将这些描述当做是母权制时期建筑的一种体现,但是这种体现具有原型的意义,而这些由洞穴延伸出来的建筑,埃利希·诺伊曼称之为“神圣的洞穴”和“神圣之所”。
建筑作为一种膜拜性的礼仪,实际上是从最初的“神圣的洞穴”和“神圣之所”开始的。拉丁文“神殿”(Templum)的词源是希腊文temenos,词根是tem,有分割、割裂的意思。原义为“奉献给神的地方”,然后扩展意思为人类用人工手段去划分空间,其所有主具有神圣性质:国王、英雄或者神。于是就有了卡西尔所谓的“神圣的空间”。卡西尔说,当一定的区域从空间的其余部分划分出来时,当它跟其他地方区别开来时,神圣化就开始了,并且也就树立了某种程度上是神圣的栅栏。这种神圣的空间,最主要的是体现在神庙、宫殿和陵墓建筑上。
最早的城市则是具有宗教性和神圣性的。让·塞尔维耶说道,依据其曼达拉设计图,城池及其居民被高扬于俗世世界之上。这一点由于以下的事实而更加突出:城池有一个中心即mundus(按,拉丁文,意:世界),它建立起城池与另一个国王(即祖先精神居住的场所)之间的联系。那个mundus上面盖着一块石头。某些日子就把它掀起来,于是,死者的灵魂,据传说,从深井里跑出来,同活人混在一起。要说得更清楚些,也许可以加上一句:“按照曼达拉设计图建造的每座神圣或古老的城池,都是无意识的范型形象对外在世界的投影。”城池、堡垒或神庙成为心灵统一的象征,从而对于进去的或者生活于其中的人施加一定的影响。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各种神圣建筑的功能均由其象征意义来确定——代表着神权和秩序。我们从古代埃及、巴比伦、印度和中国甚至美洲的城市和建筑中可以感受到这种神圣性和秩序性的存在。
古埃及建筑
古代埃及位于尼罗河的下游,既属于非洲东北部,又和亚洲西南角的西奈半岛相跨,同时隔着地中海和南欧相望。贯穿埃及全境的尼罗河孕育了古代埃及的文明。希罗多德说,埃及人获得的土地乃是“尼罗河的赠赐”。古代埃及分为上、下埃及,孟菲斯以南尼罗河谷地叫做上埃及,孟菲斯至地中海岸的三角洲地带叫做下埃及。
埃及在公元前3500年开始形成国家,约在公元前3100年至公元前2686年为早王朝时期;约在公元前2668年公元前2181年之间是古王国时期,建筑以“金字塔”为主;在公元前2181年至公元前16世纪之间是中王国时期,建筑以石窟陵墓为主;在公元前16世纪至公元前11世纪是新王国时期,建筑以阿蒙神庙和国王宫殿为主。
建筑是一种宗教观念的体现。希腊历史学家卡洛斯说,埃及人把住宅仅仅看做是“旅舍”,而把坟墓看做是永久的住宅。黑格尔指出,“在埃及,地面上和地下的建筑物都是和死人的国度联系在一起的,因为一般说来,无形可见的事物被人见到而且得到房子居住,首先是在埃及”。因此他们最早的城市,是由坟墓构成街道的“死城”。H。W。米勒说,由于受关于死亡和俄塞里斯(Osiride)神(地狱判官)复活的影响,国王的死成了一件神秘的事。这种“神秘”既表现在君王的葬礼仪式中,也渗透在崇拜实践中,成为墓葬平面格局改变的根本原因。举行崇拜活动所必须的结构分布在相应的仪式路线上:根据仪式程序,要走一条从沙漠的边沿开始,到墓室结束的“路”,根据各自的功能,有关的建筑:一系列的房间、走廊、院子和柱廊就布置在这条路上。这一系列建筑中,最重要的建筑是这条仪式之“路”的尽头——墓室建筑,这种墓室建筑就是为贵族和王族修建的“玛斯塔巴”(mastaba)。它的外形犹如一个巨大的长方形石凳子,后来更向上层层递减成为阶梯形式,直指向天空。它的内部,除了藏棺室之外,入口处还有一个不大的祈祷室。这时期的陵墓建筑当然还不能和后来的金字塔媲美。然而把冥土作为永久乐世的观念,已经显而易见了。
古代建筑不是一个人的创造,而是一个民族,一种文化的象征。金字塔是最典型的例子。金字塔,希腊文称之为“Pyramis”,因其形体呈四角尖锥形,与中文“金”字相似,故中国习惯上称之为“金字塔”。金字塔被称为“光明之丘”,象征着太阳的创世能量,也代表着埋葬其中的太阳的世间代表——法老的永世与不朽。埃及人对于死亡更重于生命,对于来世更重于今世。埃及人对于尼罗河有着一种特殊的崇拜,他们在自然中观察到太阳从东边出来而从西边落下,于是相信日落之处为亡灵之城,所以陵墓都建于尼罗河的西岸。
希罗多德曾提到埃及人是最早宣称灵魂不朽的民族。埃及人迷信死之后灵魂不灭。在古埃及人的观念中,人生在世有两大要素:一是人的肉体,二是灵魂。人死后,灵魂可以自由地飞离尸体,但尸体仍是灵魂存在的基础。因此,要把尸体精心制成不腐烂的木乃伊,才有可能复活,继续在来世生活。三千年后就会在极乐世界里复活永生。因为他们相信,死人须在三千年中遍历陆水空三界的全部动物体系的生活之后才变回人的形体。所以他们特别重视建造陵墓,这种陵墓逐渐演化成金字塔。
尼罗河决定了埃及的建筑艺术的特点,隔着尼罗河,西岸是死人的住处,东岸是活人的城市。而尼罗河则是理想的黄金通道,为了建造神庙与陵墓,可以用驳船或筏子将巨大的花岗岩石块从阿斯旺采石场运往下游。古王国时期的法老陵墓,是以金字塔的形式出现的。在尼罗河下游的吉萨和萨卡拉等地有大小70多座之多(一说80座)。最著名的要算是昭赛尔金字塔和吉萨金字塔。
昭赛尔金字塔(Zoser):位于萨卡拉的昭赛尔,大约建于公元前3000年。它的基底东西长140米,南北长116米,高约60米,这座阶梯形金字塔,四周共有6层阶梯,它是由马斯塔巴自下而上逐层缩小而成,象征着天堂及万物生存的不同层次。通过走廊和墓道,可以进入一个深约28米的墓室。这个建筑处理的用意在于造成从现世走向冥界的假象。金字塔的外面是沙漠中的太阳,而在金字塔里面则是黑暗统治着。
吉萨金字塔(Ciza):建于公元前2700~前2600年左右的第四王朝时期,在尼罗河的三角洲的吉萨造了祖孙三代的三座大金字塔,是古埃及金字塔的典范。它们都是精确的正方锥体,形式极其单纯,比昭赛尔金字塔提高了一大步。其中胡夫(Cheops)金字塔最高。称为大金字塔,被称为“古代世界七大奇观”之一。塔高146米,底边长230米,用大约230万块平均重2.5吨的石材砌筑而成;哈夫拉(Chephren)金字增高143.5米,塔基四边长215.5米,塔的东边有一平面长方形的神庙,通常称上庙,靠近尼罗河谷建有下庙,上庙和下庙之间有一条长约496米的通道,闻名遐迩的狮身人面像即位于下庙的西北方;门卡乌拉(Menkaura)金字塔高66.5米,底边各长108.5米,规模较小。
埃及金字塔体现了埃及墓葬仪式的新观念和君主神圣化的信念。对于这样的金字塔建筑,我们应该如何评价?它令人赞叹不已,尤其是在不同的光线下,金字塔会显示出它的不同的美。在广阔的沙漠上,只有金字塔这样高大、稳定、沉重、简洁的形象才是永恒的,才有纪念性,它们也只有在这样的环境里才有表现力。它的特征就是宏大、单纯。谢林说,“埃及建筑中对宏大的追求,体现于另一方面。永恒不易的天宇、大自然中运动的千篇一律,使这一民族追求牢固和永恒;体现于金字塔的格调,犹如他们遗留给我们的其他古建筑物中,这种永恒不易的格调,从不允许埃及人以他物从事建筑,惟有巨石。”巨石是埃及的“永恒之石”,埃及人用这种“永恒之石”创造“来世的艺术”。然而人们还是不会满足于这样的解释。黑格尔说,“我们发现最古的宏伟的坟墓纪念坊是埃及的金字塔。乍看起来这些值得惊奇的工程之所以使人惊赞的地方在于它们的体积大到难以测量。这立刻使人想到要费多久时间和多少人力才能完成这样庞大的一座建筑。如果单从形式方面看,它们并没有引人入胜的地方,只消化几分钟就可以把它们看完和记住。由于在形状上这样简单整齐,它们目的何在的问题是久经争论的。”那么金字塔除了是法老的陵墓之外,其形式究竟还有什么意义呢?
不少学者认为金字塔的形式反映着古埃及人对于太阳神的崇拜。帕瑞克·纽金斯指出:“对于埃及建筑之谜,一个似乎合理的答案是:如此之多的几何形式,决非来自自然的抽象,它们全来自埃及人对太阳神的崇拜,在他们的生活中太阳神占压倒一切的地位而被尊为万神之王。金字塔是通天的阶梯,这是根据金字塔和方尖碑顶部的金属装饰所产生的联想,而且金字塔四面都刻着带双翼的太阳。”这时古埃及人还保留着氏族制时代的原始拜物教,除太阳神崇拜之外,他们相信,高山、大漠、长河都是神圣的。早期的皇帝崇拜利用了原始拜物教,皇帝被宣扬为自然神。于是,就把高山、大漠、长河的形象的典型特征赋予皇权的纪念碑。这样的艺术思维是直觉的、原始的,金宇塔就带有强烈的原始性和永恒性,仿佛是人工堆垒的山岩。它们因此就和尼罗河三角洲的风光十分协调。
公元前2000年左右,由于埃及金字塔屡遭盗墓者的威胁,使得法老的陵墓由金字塔转换为石窟陵墓。但是埃及除了金字塔之外最著名的建筑要算是神庙了。
埃及神庙奉行政教合一系统,法老与国君和祭司是一人。神庙建筑遍布埃及各地,在一个时期内占有全国土地的六分之一。祭司们在宗教区内以祭坛、神像和圣殿为三位一体。每逢祭祀节日,祭司们抬着本庙神像去外庙访问,并在仪典中分别扮演神话角色,唱诵礼神诗篇。在埃及,神庙是神的“城堡”、“宫殿”。神庙中的“门墙”,有着特殊的意义,“门墙”被称做是“地平线上的大山”,太阳就从这两座大山之间升起,两座塔楼分别代表伊西斯(Iside)和娜芙提斯(Nepthys)两位女神,根据神话,这两位女神的臂上托着初升的太阳。门墙强调了神庙的立面和进入大门的作用,增强了神庙的肃穆。对于埃及人来说,神庙中的柱子(Dillar)象征着稳固。杰克·特里锡德说,在古代世界,柱子的象征意义通常极为重要,代表着神的力量与权威,也代表着生命力。埃及的杰得(djed)柱(后来建成的有四个柱顶的柱石)据说代表着奥赛利斯(按:一译俄塞里斯)的脊柱。而由柱子构成的神庙是最重要的宗教空间。
在中王国时期,底比斯曾是阿蒙神的崇拜中心,阿蒙神最初是风神或空气神,随后它与其他神氏,如科普托斯的富饶神“敏”,融合在了一起,再往后又与埃利奥波利斯的太阳神“拉”相结合,最后形成了宇宙之神“万神之神”。有这个神保佑,可以打胜仗,在供奉这个神的庙中人们献祭大部分的战利品和被征服民族的贡物。阿蒙-拉成了帝国的保护神:人们把底比斯女神“给”他做了妻子,承认月亮神洪斯(Hons)为他的儿子。这样形成了神的三位一体。而供奉阿蒙神的神庙建筑中最著名的要数卡纳克和卢克索的阿蒙太阳神庙了,这是新王国时最丰厚的给“阿蒙”的献礼。每年尼罗河泛滥季节的第二个月,由国王主持仪式,载着阿蒙神(Amūn)、穆特女神(Mut)和他们孩子洪斯神的神像的船,护送着他们从卡纳克神庙出发到卢克索神庙。这是古埃及人最重大的节日之一。除了水路之外,还有陆路,在两个神庙之间有一条排列着两行圣羊雕像的一公里长的斯芬克斯大道,如果举行宗教仪式的话,也是从卡纳克开始,而到卢克索结束,那将是何等壮观的盛典!
卡纳克阿蒙-拉神庙(Karnakdi Tempio Amūn-Rē)始建于公元前1400年,庙内的多柱厅是公元前1000年建造的,六座塔门的最后一座则建于公元前400年,其间相隔居然上千年。“卡纳克”,意为“城寨”。卡纳克阿蒙神庙,位于埃及中王国和新王国时期首都底比斯东城的北半部,即开罗以南约700公里的尼罗河东岸。神庙总长366米,宽110米,以西面的主神殿为中心,大殿南北长103米,东西宽51.8米,大殿密密麻麻排列着134根粗壮的石柱,分16排而立。中央通路两旁有12根带有伞形纸草花的柱头,高达23米,为现存的古代最大的石柱。这个神庙也是当今世界上仅存的规模最大的庙宇。
卢克索阿蒙神庙(Luxor,Tempio)位于底比斯城尼罗河东岸。比卡纳克的阿蒙神庙规模略小,总长约260米,宽60米,14根高达20米粗壮的石柱坐落在两进院子之间,充满了阴暗神秘的感觉。
富有意味的是,卡纳克神庙和卢克索神庙的建筑结构,给人以观察群星与太阳及其相互关系的便利。尤其是在卡纳克神庙柱廊所采取的方向,恰好使祭司在祭台上能够望见春分与秋分的落日。可见这种神庙在当时宗教崇拜中所含有的特殊意义。
黑格尔说道,人们在这些巨大的值得惊赞的人类作品中信步游览,不免要想到这些巨石堆砌成的作品对于什么是神圣的这个问题究竟有什么启示,说出了些什么。因为细看起来,这些建筑一般都有许多象征的意义交织在一起,例如狮身人首像和麦姆嫩像的数目,石坊和通道的位置标志出每年的日数,黄道十二宫,七大行星,十二月的季节之类。有时雕刻还没有脱离建筑而独立,有时真正的建筑因素如尺寸大小、间隔、柱墙和台阶的数目之类的处理方式又显得这些关系的目的并不在它们本身,即不在对称、和谐与优美,而在它们的象征意义。因此,这类作品显得具有独立的目的,它们本身就是一种宗教崇拜,在这种崇拜中君民结合在一起。正因为神庙建筑的象征性,所以黑格尔将其列为象征性的建筑。而美国文化学家伊迪斯·汉密尔顿则赞美道,巨人般的埃及庙宇,惊人的大块花岗岩,看起来似乎只有发生地震的力量才能把它们搬运在一起。埃及的庙宇不像是几何图形与匀称的美的结合的创造,而是某种别的东西。它体现着科学与一种感人的精神,不过最主要的是力量,一种超人的力量,一种坚如磐石、无比强大的力量和压倒一切的气势。相比之下,人所具有的一切都微不足道了,人似乎不复存在了。埃及的建筑家们深深地感到大自然的威力,它所占据的不可抗拒的绝对统治地位。在他们的头脑中一点也没有想到人——这个微不足道的分子。因为在上古时期,人类在大自然的威力面前确实微不足道,但是人类却创造了可以和自然媲美的建筑。换言之,人类要表达神的威力,必须通过这种巨大、庄严的建筑才能实现。因此,在H。W。米勒看来,作为对整个字宙秩序都有意义的建筑,建造一个神庙,在动工之前需有一个特定的动机,一个详尽的设计和一个专门的奠基仪式。
埃及人不仅建造了神殿同时也在神庙建筑旁建造了神苑。这种神苑又可以说是圣林,是在神庙附近种植树木。日本学者针之谷钟吉指出,古埃及王(法老)们为尊崇众神而频繁地建造神殿,又在神殿的周围布置神苑。据说这种神苑在中王国时代就已出现,但是一般认为是在新王国时代(公元前16~前11世纪)以后,以巴哈利的神殿为最著名。斯芬克斯的两侧,种植有金合欢,形成行道树。在塔门的附近和三个台地上,也都种有树木,这种神苑形式在绘画中可以见到。
早在古王国时期,曾经出现过木结构的阿比多斯宫殿。后来法老开始代行神的权威,他保证土地具有繁荣的魔力,他的神性由金字塔来象征。由于新的礼仪的增加,这种权威不断地被加强,于是法老开始吸取太阳神赐给他的生命力,再后来法老成了“太阳神之子”。中王国时期,第十二朝法老阿美尼姆赫特三世曾建造了被称为“迷宫”的十分浩大的宫殿。这个宫殿据古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记载有地上地下两层各1500间房子。地上的一层有12个院子,由朝南6道门和朝北六道门和双排石柱围成的通道相通。而到了新王国时期,随着城市化的发展,中央集权逐渐巩固,法老也逐渐变为最高的、统治一切的众神之神的化身。于是就不满足于一般的府邸,而建造宫殿,甚至为自己建造神庙,追求庄严宏大的规模。在新王国初期,卡宏城(Kahune)的宫殿已经同太阳神庙相结合,但布局还不够严整。而在新首都阿玛纳(Tel-el-Amarna)建造了几所宫殿。在宫殿中可以举行仪典,对法老的崇拜逐渐达到高潮。而在十九王朝时期,宫殿和神庙成为一体,最典范的就是拉美西斯二世的底比斯的拉美捷斯宫殿——神庙。
巴比伦建筑
巴比伦位于两河流域。两河流域指的是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之间的肥沃平原,在历史上称为美索不达米亚(Mesopotamia)。这片土地是十分富饶的冲击三角洲,人们曾经以“富饶的新月”来形容。圣经中称其为圣地。据传,《圣经》中《创世纪》中所描绘的伊甸园就在这里。《圣经》中也描述过古代巴比伦塔的故事。罗伯逊指出,在巴比伦和在埃及相同,这个国度经过起初在一个城邦之下统一,后来又在另一个城邦之下统一,便引起祭司们企图把各城市的神排列在一个分别等级的众神殿中。当巴比伦城成了统治的城市之后,它的神马尔杜克便合并了其他诸神的仪式和神话。确实,巴比伦是从苏美尔一阿卡得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而且经历了两度繁荣后才衰落。
公元前4000年,两河流域建立了许多城市国家(城邦),主要由三种文化组成:第一是苏美尔一阿卡得文化,其主要建筑是在乌鲁克和乌尔城。其次是巴比伦文化,公元前19世纪初,巴比伦王国统一了两河下游,征服了上游并建立了巴比伦城。“巴比伦”按照阿卡得语的意思是“神之门”。公元前16世纪初,巴比伦王国灭亡,巴比伦城被亚述国王所毁。从公元前7世纪后半叶,迦勒底人灭亚述帝国,又建立了统一的新巴比伦王国,重建了巴比伦城,这一时期最著名的建筑有空中花园。第三是亚述古国,其建筑主要是在其首府亚述城,著名的有萨艮王宫。到公元前6世纪中叶,波斯帝国崛起,其建筑有帕赛波里斯宫殿。
英国考古学家柴尔德(V。Gordon Childe)说道,在苏美尔和阿卡得,土地被分成了十五个或二十个城市国家,每一个城市国家,在政治上,都是自主的,但大家却又都享有一个共同的物质文化、一个共同的宗教和一种共同的语言,而在经济上,大家也相互依赖得很厉害。每一个城市中心,都有所谓“神堡”,其中包括市神和其他神礻氏的一些庙。我们如果高兴,可以推断得出来,神是一些魔力的人格化;植物的死亡和再生,播种和收获等戏剧化的重演,可能一度被当做为强使农作物成长的魔术礼仪来举行。而古代巴比伦的神话承袭了苏美尔神话的丰厚遗产。在巴比伦的神话里象征有秩序的天神与无规律的神怪之间的对立。从原始观念深处,巴比伦人就对世界做出了二元化的解释,即善的天神和恶的神怪的永恒对立,并相信善的实力必然取得最后的胜利。
在苏美尔以及后来的阿卡得人(闪族人)的世界观中,崇拜自然界的力量——天空、土地及水占有很大的比重。因为这些力量对于两河流域农耕居民的生活意义特别巨大。古代苏美尔人崇拜天体和山岳。他们认为天上的神住在山里,所以称庙宇为“山的住宅”,逐渐形成了宗教性的山岳台。山岳台是一种多层的高台,由于是由砖和粘土建造的,所以与其说是以庙中的神灵保佑信仰天体和山岳的人们,不如说是自身难保的“泥菩萨”(帕瑞克·纽金斯语)。山岳台通过不断地重建形成了坡道或阶梯,有正对着高台正面的,沿正面左右分开上去的,或者螺旋式上升的高台。这种高台最初存在于乌鲁克。
乌鲁克(Uruk),是圣经中提到的埃雷克(Erech)。美国学者B。M。费根说,任何一个走近乌鲁克的人都会在几英里之外就看到巨大的亚述古塔庙和有阶梯的神庙金字塔。亚述古塔及其附属的神庙,一项耗费极大的公共规划,是乌鲁克人生活的中心。他说,乌鲁克人的全部生活及其与城市、村镇、商人以及数百里之外的矿山的联系都是围绕着神庙而进行的。从考古发现来看,这里有两座相当明显的建筑物遗迹,其中一座是位于市中心的“白庙”(Tempio Bianco)。地基高于地面12米。有些学者认为这种“高台”神庙(templi“alto”)的作用就像是一条走廊,神明在降临地球时就通过这条走廊。也许它和古埃及的台阶形金字塔有内在联系。巴比伦所谓的通天塔可能就是高台,我们如今只有凭想象去完成了,而残留至今的乌尔月神台倒是可以“眼见为实”。
乌尔(Ur)月神台位于乌尔城西北角,建于公元前2200年。高约12米,分三层,第一层的基部呈长方形,顶部为一小神庙,为月神欣(南纳)的寝宫,也是塔庙的中心。塔庙的四周是被称为“圣区”的广场。
在亚述时期。宫殿建筑具有更大的意义。B。M。费根指出:“世俗国王居住的宫殿的外观上看出礼仪中心的世俗化。国王有可能热忱地怀有国家信念,甚至可能会利用宗教来为自己辩护,但他们几乎是起着彻头彻尾的世俗功能。国王甚至有可能扮演着神的角色。”在亚述王国,国王就是如此,其最重要的建筑就是萨艮王宫。
萨艮王宫(The Palaceof Sargon II)建于公元前8世纪初亚述帝国。宫殿是建在18米高的人工砌筑的土台上。当你从南面的装饰着浮雕的大门进入后,可以看见一个宽阔的公共大院,在北边是皇帝的正殿和后宫,东边是行政用房,西边是庙宇和山岳合。陈志华说,台基的四层颜色具有象征性,第一层是黑色,象征阴间;第二层是红色,象征人世;第三层蓝色,象征天堂;第四层白色,象征太阳。在这里,从阴间到天堂乃至太阳是一个逐步的上升的过程。
波斯人最重要的建筑也是王宫。波斯人信奉的是拜火教,拜火教是受巴比伦宗教的影响。在波斯人看来,阿胡拉·玛兹达是光明之神,是善的天神们的集中体现;阿利曼是黑暗之神,是恶的神怪们的集中体现,善神与恶神处在永恒的斗争中。他们认为光明最终将战胜黑暗势力。波斯人在露天设置祭坛,没有建立神庙。而他们的宫殿则穷奢极欲,最著名的是帕赛玻里斯宫殿。
帕赛玻里斯宫殿(Persepolis)建于公元前600年~前450年,是波斯王大流士(Darius)和泽尔士(Xerxes)的宫殿。宫殿建在一座依山的台地上,从一个巨大的台阶,可以一直通向王宫的台基。台阶两侧墙面刻有象征八方来朝行列的浮雕群像。王宫的北面是门楼和通道,西边是泽尔士的接待厅,有36根石柱,柱高18.6米,柱径只有高度的1/12,各柱中心距离都是8.74米,东边是大流士的“百柱大殿”(Saladellecentocolonne),因100多根断柱而得名,柱高11.3米。南面是内宫。这座宫殿的结构和空间可以列为古代建筑的杰作。
空中花园(Higing Garden)按阿卡德语为“神之门”。巴比伦建筑的最高代表是献给女神伊丝塔尔而建的伊丝塔尔门。南宫是国王的主要宫殿,由5个院落组成,主门开在东侧。南宫东北角即为古代地中海世界七大奇迹之一的“空中花园”。巴比伦“空中花园”建于公元前6世纪初,是新巴比伦国王尼布甲尼撒二世为他的妃子建造的花园。希腊历史学家斯特拉博和狄奥多罗斯曾经做过记载。日本学者针之谷钟吉说:“巴比伦的‘悬空园’,直译为‘悬挂园’,或依其景观译为‘架空园’或‘空中园’,它依附在‘巴比伦城墙’之上。”其实所谓空中花园只是各层土台屋顶上的屋顶花园。据说整体是金字塔形的台地层(约四层或更多),也有说是建有不同高度的越上越小的台层建筑组合成剧场般的建筑物。其底边长及台高,一般推测为每边120米,呈方形,高约23米。各个台地用墙或拱廊支撑,内部有很多洞窟和浴室。近台地的四边,覆土种植各种树木花草,从整体上看,像是被树林覆盖着,呈小山的景观,高高耸立在巴比伦平原的中央。“空中花园”,同样具有礼仪的作用,它的产生是由于从马尔都克神庙出城到依斯特庙、年节庙举办宗教游行的需要。
古代印度建筑
古代印度位于亚洲南部的印度次大陆,外表像一菱形或钻石形。印度这一名称来源于印度河。发源于喜马拉雅山的印度河和恒河,为发展农业提供了自然条件。印度的北方为喜马拉雅山脉所阻隔;西面的兴都库什山脉,是印度与西方的交通要道,雅利安人就是通过这个要道进入印度的。印度的南半部是三角形的半岛,东为孟加拉湾,西为阿拉伯海。南部的德干高原有森林和矿产,多沼泽草原。沿海平原区气候宜人。古代印度包括今巴基斯坦、印度、孟加拉和尼泊尔等国。
古代印度大致可以分为四个时期:第一时期是公元前3000年~前2000年的印度河文化时期,有考古发掘的摩亨佐·达罗等古城;第二时期是公元前2000~前500年的吠陀文化时期,建筑以木结构为主;第三时期为公元前324~前187年的孔雀帝国,这个时期是佛教兴盛的时期,最具代表性的是石建寺庙和石窟;第四时期是公元6世纪以后,婆罗门教又重新取代了佛教,后来转化为印度教,还有专修苦行的耆那教,形成了婆罗门教和耆那教寺庙。公元11~12世纪,伊斯兰教徒先行在印度北部建立了几个王朝。到公元15世纪末,印度的建筑伊斯兰化了。
印度建筑最重要的建筑是宗教建筑,即使是城市也具有宗教的意味。马里奥·布萨利指出,印度建筑的“整个建造活动具有一种巫术仪式的意义:首先要用占卜术来进行选址,并要将魔鬼、精灵以及除神庙所供主神之外的其他神祗都驱除出场地,以确保所选地段和宇宙之间存在着一种和谐的对应关系”。在马里奥·布萨利看来,印度建筑的基本主题就是对“中心”的表现。这一主题对于建筑和城市规划都是同样适用的。每一座寺庙或宫殿都是一个宇宙轴心,一个神圣的中心,它是天、地,甚至冥世的交汇点。由于在整个印度地区直至今曰都将村落视为人类聚居的基本单元,因此,将这种中心的象征加以拓展,就成了城市平面中反复出现的母题。这种观念首先是在摩亨佐·达罗城得到体现。
公元前3000年在现今巴基斯坦的印度河下游有一个城市叫摩亨佐·达罗(Mohenjo Daro),意为“死者之丘”。城市分东西两部分,中间一条主要干道宽达7米(一说10米),城的西区是城堡,建在一个高约10米的人工平台上,城的北半部中央有一个水池,长12米,宽7米,深约2米,据推测可能是宗教祭祀建筑,水池的东面和北面可能是宅第,池的西面是谷仓。城堡的南半部是会堂和寺庙,会堂可能是祭祀用的,是一个每边长约28米的方形大厅,里面是四排砖砌的圆柱。寺庙的四周有柱廊,里面有走道和各种房间。另外城里还有高塔。从水池、寺庙等推断,这个时候古印度已经形成了自己的宗教体系,建筑也初步形成自己的形制。
印度是一个笃信宗教的国家,印度的宗教派别众多,婆罗门教、佛教、印度教、耆那教等,在这样的环境中,人们活动都以宗教为中心,我们以此可以来理解为什么印度的建筑主要是神庙。
像巴比伦人崇拜山岳一样,印度人相信神是住在山上和岩洞里的。于是,他们开始建造可以称其为山丘和洞窟的建筑。黑格尔指出:“按照印度人的观点,人类本身是神或要变成神,活人与死人的严格区分在印度就不存在。因此,印度的建筑在未受到伊斯兰教来源影响的时候,不是用来住死人的,而是像上述那些奇特的洞穴一样,属于建筑艺术的一个较早的时期。”在印度,寺庙因其巨大的体量成为山的隐喻。在印度人看来,山是宇宙之柱和世界轴心的象征。而神庙只有和山联系起来的时候才真正具有神圣性。
印度的神庙最主要是支提和毗诃罗。支提(Chaitya),原义是火葬的柴堆,泛指礼拜场所,在佛教建筑中特指塔庙、祠堂或佛殿。其中最著名的是卡尔利(Buddhist Chaitya,Karli)的支提窟。毗诃罗(Vihara)意思是休闲安居的园林,佛教建筑指的是僧房、精舍和寺院。早期的支提和毗诃罗是木构建筑。这种毗诃罗(僧院)主要包括一个正方庭院,围着几排僧房,它也许达三层,或更多层。院子中间是一座小庭堂,有石柱或木柱支撑。而遗存至今的多为仿木结构的岩凿建筑,称作支提窟或毗诃罗窟。这种石窟建筑常常位于峭壁上的岩穴中,是印度典型的建筑类型。在印度人的观念中,大地的隐深处和神域之间存在着某种关系。佛教的僧徒依山凿窟,这些石窟往往是用来举行宗教仪式的。
印度神庙的主要表现形式是窣堵坡(Stupa)。帕瑞克·纽金斯说,所有的印度庙宇都是庙山,佛教传统的古典结构是窣堵坡,但它根本不是一座建筑物,而实际上是一个巨大的土山丘。窣堵坡是用来埋佛陀或圣徒骸骨的,它往往采用象征天宇的半球形的建筑物。马里奥·布萨利指出,窣堵坡具有多重象征意义,如:一种神秘力量的中心(世界的轴心):一种从外部看的宇宙形式;作为墓穴、衣冠冢或圣骨所;以及佛陀传教和圣迹的纪念物等。它还被建在新占领的土地上,作为一种祭品和忠于土地的象征。它代替了祭坛的意义,并被视为法力遍及宇宙的佛陀化身。而据国内一些学者研究,窣堵坡具有“宇宙之树”、“众神之窟”、“宇宙之柱”以及“太丘之初”的意味。最著名的一个窣堵坡是建于公元前250年的桑吉窣堵坡。
桑吉窣堵坡的半球体直径32米,高12.8米,立在4.3米高的圆形台基上。半球体是用砖砌成的,它的表面贴一层红色砂石。四周有一圈印度特有的石栏杆,每面正中设一个门,朝正方位。栏杆仿木结构,在立柱之间用插隼的方法排着三根石料,断面呈橄榄形。立柱顶上用条石连成一个环。门高10米,覆满了深浮雕,轮廓上装饰着圆雕,题材大多是佛祖的本生故事,英国学者渥德尔形容道,除了象征品(其中莲花代表无染无着是最突出的),繁复的花卉藤萝,侍候的天神天女和禽兽之外,这些雕刻的伟大特色是本生故事。也有少数佛陀生平历史场面。马里奥·布萨利则说,桑吉建筑群的重要性不仅体现在其宗教意义方面,也体现在它将建筑与雕刻糅合为一体,从而可以通过其装饰来追溯起源。在这里,窣堵坡真正成了佛的化身,它更是对佛及其统治整个宇宙和精神世界的无边法力本质的显现,即通过一种非偶像化的形式来表现佛的存在。它以一种对天穹的隐喻,象征着佛的无处不在和无迹无形。通过这种方式,佛不仅被视为是人类的导师,更被视为是宇宙的本体。富有意味的是,在桑吉宰堵坡的顶端,有一个方形石栏围着的直径逐渐变小的具有树的造型意味的圆形伞状结构。除了桑吉宰堵坡之外,在锡兰尚存有原始状态的窣堵坡,如阿奴拉德普勒古都内公元3世纪始建的睹婆罗摩“达伽巴”(Thuparramadogoba),这种窣堵坡在锡兰被称作达伽巴。
玛雅建筑
玛雅的建筑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为前古典期,约为公元前2500~公元250年,是玛雅文明的形成期,其建筑形态为住房附近有简单的墓葬,石砌墙和土台建筑,这表明祭祀崇拜中心已经形成。第二阶段为古典期,约为公元250~900年,是玛雅文明鼎盛期,这一时期各地有较大规模的城市和居民点,主要城市有蒂卡尔、科潘、帕仑克。第三阶段是后古典期,亦称玛雅一托尔特克期,约为公元900~1520年。玛雅北部的尤卡坦半岛上的奇琴-伊察等地,出现了新的城邦,被称为玛雅文明的复兴。1450年以后,玛雅文明再次衰落。从1520年开始,西班牙人侵入墨西哥,并对玛雅地区进行疯狂的破坏,导致玛雅文明的覆灭。
在玛雅,大多数古城的中心是一座城堡或一座神殿。玛雅人的建筑强调宗教建筑物的庄严性,在台基上建造神庙,玛雅金字塔就是在这些台基上发展起来的。玛雅建筑主要分布在蒂卡尔等遗址。
蒂卡尔(Tikal)是玛雅文化的中心。城中央是祭祀和统治中心,根据地势筑成高台,其中有几处是宏伟的金字塔式的神庙。最高的一座神庙高达75米,人们可以通过一个陡峭的阶梯直达庙门。高耸在金字塔顶端的小神庙,几乎完全模仿砖坯小屋的模式。这些神庙同时也是国王的陵墓。美国学者B。M。费根指出,玛雅的庙宇是用来祭祀的。“玛雅统治者们常常在精巧的神圣历法中选择恰当时刻慰劳他们的众多神灵(这些神灵中有些是善神,有些是恶神)。每一个神圣之年,以及数年的每一周期,都由不同的神控制着命运。需要用献祭的贡物来讨神喜欢才能保证国家继续存在下去。有些献祭的贡物是人。”这种祭祀可以说是世界上最残酷的活人的祭祀,达到了血腥的程度。
玛雅人的宫殿建在高台上,其特点是建筑物又长又低,并且建造在空旷场地上。帕瑞克·纽金斯认为,他们完全没有必要抬高地基而使建筑物在高度上超出丛林。譬如乌斯马尔的地方长官府邸,长达330英尺,坐落在高43英尺的人造台地上。据估算,建造此台地需要2000人连续工作三年,每人每年出1200天,每日的材料搬运量达1000吨之多。
托尔特克文化和玛雅文化很相像,他们在奇琴-伊察和陶底华冈都与玛雅人共同创造了纪念性建筑群。朱狄指出,建筑所能体现的某些宗教观念远比一般人所想像的要复杂。一位墨西哥人在古玛雅城奇琴-伊察遗址上有惊人发现,即在春季的第一天和秋季的第一天,每年两次落照在200英尺高的卡斯蒂诺金字塔上,刚好使塔身显现出一条巨蛇的侧影。而这个金字塔的顶端果真有着把带羽的蛇尊为神的庙宇!美国考古学家E。H。汤普生发现奇琴-伊察的金字塔都以蛇作为装饰,“金字塔的四角中,每角都由一条大石蛇波动的形体组成……每一面都有一只张着宽大上下颚的蛇头,由一块大石灰石雕刻而成。”“用于典礼的楼梯,上面雕刻着两个大蛇头……粗粗的石柱,都是做成传统的蛇形。”因此玛雅-托尔特克被人称之为“蛇的民族”。这些崇蛇的民族,具有强烈的宗教意识。但是托尔特克人的祭祀似乎比玛雅人更血腥,他们为了供奉嗜血的部落神特斯卡特利波卡,以活人心脏为祭品。
阿兹台克建筑
阿兹台克(Aztec)神庙是墨西哥古代印第安人文化最后阶段的代表。W。H。普莱考特曾经记载过西班牙探险家赫尔南多·科尔切斯特最初到达阿兹台克的情景:天才破晓,那西班牙将军就起了床……透过晨雾,可以模糊地看到无数神庙里星星点点的圣火,表明那是首都的所在。渐渐地,太阳从东方地平线升起,山谷里洒满了灿烂的光辉,这时那些庙宇、高塔和宫殿才历历在目了。神庙是阿兹台克首都的象征,更是阿兹台克文化的象征。阿兹台克人在特斯科科湖岛建首都特诺奇蒂特兰。城中心的大广场建有40余座金字塔形台庙,主庙是西班牙人所说的“大庙”,其塔基长100米,宽90米,塔顶建有供奉主神维齐洛波特利(又称太阳神)和雨神特拉洛克的神殿。每年都用数千人的心脏祭祀神灵,以便使太阳能继续每日经天空升落。
热尔曼·巴赞说,“至福一千年”(Millennium)的恐怖给我们自己的文化留下了难以忘怀的伤痕,因此我们完全能够想像阿兹台克这样一个民族会有什么样的心理状态,他们每隔52年因害怕世界的毁灭而陷入绝望一次。他们表达绝望的方式就是举行献祭性的隆重仪式。帕瑞克·纽金斯说道,正是为了满足这种隆重仪式的需要才发展成这种城市中心模式:金字塔式的庙宇前形成公共集会、表演宗教舞蹈和娱乐的宽阔广场,通过巨大的阶梯可直达金字塔上的小神庙。通常在阶梯的顶部放置一尊神像,这里就是祭司们公开举行献祭仪式的地方。献祭平台面对着挤满疯狂崇拜者的广场,平台上微小的人影给人的印象是他们距离天很近。这种疯狂场面使得人们非常容易陷入迷狂之中。
阿兹台克人继承了多尔台克人的建筑,甚至用多尔台克的工匠。他们的纪念性建筑物主要在特诺奇蒂特兰(Tenochtitlan)城。在今天的墨西哥城附近。城在盐湖中央,用输水管从陆上送去淡水。城市方方正正,中央广场面积275×320米,四周分布着三所宫殿和一座金字塔。塔高30米,基底为100×100米。宫殿和一般住宅都是四合院式的,用毛石和卵石砌成,垫缝灰浆很细,缝子宽,灰浆抹平,发银光。屋顶是平的,四周有雉堞。阿兹台克人也喜欢用蛇头或怪兽做装饰母题。但是这种装饰对于阿兹台克人来说是具有神秘意义的。
印加建筑
“印加”(Inca)意为“太阳之子”。据传说,其最早的统治者曼科·卡帕克于公元1000年左右带领部落来到南美秘鲁一带的库斯科,建立帝国。库斯科城的金字塔式的庙宇、宫殿都用巨大的石块建造。其中有建于12世纪的蒂亚瓦纳科太阳门。有人形容印加太阳神庙,是在朝东的一块圣地上建造起来的,整个神庙是用精心修整的、平坦而巨大的石板砌成的。为了让空气流通,屋顶造得很高,用茅屋盖成,还有一个很优美的祭台。大殿的四周墙壁从上到下全部镶上较厚的纯金片,所以这座神庙得名为“金宫”。在正面的墙壁上有太阳神偶像,它是个绘有男子脸形,周围环绕着光芒和火焰的用黄金制成的圆片。它面朝东方,在受到初升太阳光直接照射时,就放射出万道金光。在太阳神偶像的左右两侧,按照古代习俗在金御椅上供奉着历代印加王的木乃伊,远远望去,它们就像真人。大殿中央置有一个华丽的御椅,举行典礼时,印加王便坐在御椅上。有人曾经体验,站在神庙的屋顶,看到早晨太阳升起,自然会产生对太阳的崇拜。
值得指出的是,古代美洲的文明是高度发达的文明,然而它竟然毁灭了。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有人认为是由于战争或外来入侵;有人认为是古代玛雅人在某种传染病,或者在一连串的传染病中大批死去,文明由是中落;也有人认为,依据当地的耕作方式,土地连续种植三年就不会有好的收成,许多城市人口稠密,仅仅奇琴-伊察,人口就由20万急增到50万,这势必要有更广阔的玉米地来满足人们的要求,所以,庞大的生活费用使玛雅文明走向衰落。E。H。汤普生则坚持自己的观点,信奉古希腊人的宇宙循环理念,认为民族和文明也是这样,玛雅文明由生而死,只是完成了一个生命周期,在此之前的其他民族的兴亡也是这样。而热尔曼·巴赞则指出,在世界的其他地区,没有一个文明民族如此长期地被可怕的超自然的力量所主宰,没有一个地方的人类比他们更可悲地意识到处于一个敌对世界中的软弱无能。他们认为人活在世上,就是为酷嗜死亡和杀戳的,甚至奉献血的供物,太阳必须日日喂给人血以继续它的进程。文明完成了一个生命周期是有道理的,我们可以从古代埃及、古代巴比伦,甚至古代印度来说明,但是,古代美洲的文明还是有其特殊性的,这就是“酷嗜死亡”和“杀戮”,也有可能导致一种文明的毁灭。
古希腊建筑
古希腊位于欧洲南部,地中海的东北部,包括希腊半岛,爱琴海诸岛,今日土耳其西南岸、意大利南部和西西里东岸,都属于古希腊范围。在这种海洋性的地理条件中,希腊不是以农耕,而是以海上开拓谋求生存。希罗多德在《历史》第一卷中指出,希腊人已在全世界我们所知道的气候和季节最优美的地区建立了自己的城市。因为伊奥尼亚周边的任何地方,不管是北方、南方、东方还是西方,都不像它那样得天独厚。在其他地区,气候不是寒冷和阴湿,就是暑热和干燥,使人非常烦恼。而在希腊,气温介于冬夏之间,处于适中状态。气候越趋于适中的地方,那里的大自然越发明亮和愉悦,便越广泛地表现在生气勃勃和聪明机智的形象上,表现在果断和大有作为的特点中。在这样适宜的气候中,人们更多地把精力投入到艺术创造上来,包括建筑艺术。
公元前2000年至前1100年,希腊处于爰琴文明或者说米诺斯文明时代,克里特岛是爱琴海岛屿中最大的岛,非希腊语的卡里亚人等创造了克里特文明。希腊人的一支——阿卡亚人从巴尔干半岛的北部南下创造了迈尼锡文化。由于爱琴文明的发现,使得希腊成为世界五大文明发祥地之一。公元前1100至前800年为荷马时代,又称英雄时代。公元前800年至500年是希腊城邦形成时期,称为古朴时代,又称早期希腊。爱奥尼亚人城邦形成了爱奥尼式建筑,多立安人城邦形成了多立克式建筑。公元前500至前330年间,希腊进入了古典时代,这是希腊的黄金时期,在建筑艺术上取得了伟大的成就。主要建筑类型有卫城、神庙、露天剧场、广场等,并在伯罗本尼撒半岛形成了一种新的科林斯柱式。从公元前334年,亚历山大开始远征波斯,到公元前325年东侵结束,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帝国,其领土西起希腊,东到印度河流域,北抵中亚,并使东方希腊化。公元前1世纪末,希腊被罗马征服。但是希腊建筑不仅影响了罗马建筑,也影响了整个欧洲的建筑。
克诺索斯宫殿遗址(palaceat Knossos)属于爱琴文明的克里特文化,位于希腊克里特岛伊拉克利翁市的东南处。宫殿始建于公元前1900年左右(一说公元前2000年左右)。在公元前1750年左右因遭受地震破坏以后,又重建了规模更加宏伟的宫殿,成为米诺斯文明的中心。宫殿建筑面积达2.2万平方米,总体呈方形,中央有一个长60米、宽30米的露天庭院,提供了构图组合的惟一的统一原则。宫殿内庭的房间总数大约达1500间以上。院的西侧有三层,是宗教祭祀的区域,用于举行祭祀仪式,设有神龛、圣坛、祭祀大厅等。院东楼房则有4或5层,是生活起居的区域,用于国王的日常生活,包括正殿、后妃寝宫、接待厅等。在中央庭院、东部和西部之间各有楼梯连接,梯道与各层通道形成柱廊。罗兰·马丁说,来访者一进入宫殿立刻就遭遇到一条长长的过道。这就是克诺索斯宫著名的“仪礼行列通道”(Corridorof Processions),这个“仪式行列通道”与整个建筑婉转相通,颇似“迷宫”。克诺索斯宫殿于公元前1450年前后被迈尼锡人占领,大约在公元前1400年毁灭。
克里特的克诺索斯宫殿建筑标志着西方建筑历史的开端。而在克里特和希腊建筑之间,还有一个迈尼锡文明的建筑,其中包括迈尼锡城、泰仑卫城等,最著名的就是迈尼锡狮子门。像克里特建筑一样,迈尼锡的建筑对于希腊有着直接的影响。
雅典卫城与神庙
每个城市都有中心,同时也有它的守护神。奥斯瓦尔德·斯本格勒在《西方的没落》中说道,城市有其自身的文化,农民同其家舍的关系,就是现今文明人类同城市的关系。农舍有农舍的各种神礻氏,城市也有城市的守护神,有自己本地的先圣。城市正像农民的农舍一样,也根植于土壤之中。希腊的雅典就是以其保护神雅典娜而得名。
雅典卫城(acropolis)原意是“城顶”或者是“城市最高处”。典型的城市成群地围绕着一个山岗或高岩,理由是很简单的,山顶原是天然的要塞,同时容易建筑工事,防御敌人。所以山顶或城堡最初便是城市,在希腊语里叫做Polis,由于居留地扩大,分布到山冈很远的地方,卫城就是位于中央高处,冠以建筑的地方。卫城的山顶大致平坦,高于平地70~80米。东西长约280米(一说300米),南北最宽处130米。卫城的建筑群的一个重要的革新是突破小小城邦国家和地域的局限性,综合了多立克艺术和爱奥尼艺术。
卫城山门(Propylaea),建于公元前437~前432年,是由建筑师穆尼西克里(Mnesicles)设计建造的。山门前后各有六根多立克式柱子。东面的高8.53~8.57米,西面的高8.81米,底径都是1.56米,檐部高与柱高之比为1:3.12.为了通过车辆与牺牲组成的献祭队伍,山门为五开间,中央开间特别大,中线距是5.43米,净空3.85米。门的西半部,沿中央的道路两侧,有三对爱奥尼式柱子。朝圣者经山门进神殿时,会感到山门非常美观。
柏拉图曾赞美希腊的典礼,他说,过去有一个时候,美本身看起来是光辉灿烂的。那时我们跟在宙斯的队伍里,旁人跟在旁神的队伍里,看到了那极乐的景象,参加了那深密教的入教典礼——那深密教在一切深密教中可以说是达到最高神仙福份的;那时我们赞颂那深密教还保持着本来真性的完整,还没有染到后来我们要染到的那些罪恶;那时隆重的入教典礼所揭开给我们看的那些景象全是完整的,单纯的,静穆的,欢喜的,沉浸在最纯洁的光辉之中让我们凝视,而我们自己也是一样纯洁……我们可以想象,在庆典的节日里,古代的雅典人是如何排着长长的队列,从广场绕到进入卫城路上,走上通往山门的台阶,而山门向外突出的两翼犹如伸开的双臂,以迎接从外面来的崇拜者。山门的右边的城堡上立着一座尼克·埃普台若斯神庙(胜利神庙)。进入卫城这个圣地时,最醒目的是帕提农神庙。而帕提农神庙是卫城最重要的神庙,位于卫城的最高处,是供奉雅典娜神的神庙。
神庙是古希腊最辉煌的建筑。神庙在希腊文中写作naos,爱奥尼亚方言是neos,它的原意是“神居住的地方”。这个词还有一个狭义的用法,意思是“放置神像的神龛或内室”。建筑神庙是希腊宗教发展的重要标志。最初的圣地中的建筑物是露天的祭坛。随着宗教活动的制度化、程式化、简陋的、天然的祭拜场所已不符合宗教活动的需要。建筑水平、工艺水平的提高,使人们已能铸造大大小小精美的神像,并感到有必要为这些神的化身建造容身之地了。此外,随着城邦制的形成,希腊宗教活动同城邦的社会活动日趋密切,也使得在圣地建造神庙以供祭仪活动的正常进行成为必要……由于神庙建筑和神像铸造凝结着希腊人的艺术才能和智慧。以至于有些西方学者称古典希腊文化为神庙文化,到了公元前5世纪和4世纪,希腊的神庙建筑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热尔曼·巴赞说,希腊寺庙的规模比埃及寺庙小得多,通常包括一堵矩形的光墙,四周有单一的或成双的列柱。神像安置在内殿,内殿通常分为三个部分:内殿前是门厅,内殿后是圣器室或宝库。房间都很暗,只有顶上透光。在前部和后部(正立面),徐徐倾斜的三角形屋顶构成两个三角形断面——山墙,饰有雕刻。古希腊神庙建筑贯穿于每个时期。古希腊信奉多神教,这些神灵据说是住在北部的奥林匹斯山顶上,他们由原先的祖先崇拜转化为守护神崇拜,于是各民族、各城市、甚至各家庭与各人均有其守护神,所以到处建造神庙。最初的希腊神庙是非常简陋的,后来神庙从砖木结构转向石结构,到公元前6世纪逐渐定型为围廊式。最著名的就是帕提农神庙。
帕提农神庙(Parthenon)原意为“处女宫”,始建于公元前447年,前438年基本完成,前431年完成雕刻。主要是由伊克蒂诺斯(Iktinus)设计的,卡利卡蒂斯(Callicrates)也参加了设计,神庙中的雅典娜雕像是由黄金和象牙雕成的,由著名的雕刻家菲迪亚斯创作。它是卫城的主体性建筑,总面积达2100平方米。神庙长69.5米,高20米,由60多根多立克柱式构成柱廊。其柱高10.4米,底径约1.9米,柱身表面刻有20道竖向凹槽。柱上的石梁不加雕饰,梁上的三陇板之间是高浮雕,描述希腊神话中拉庇泰同马人搏斗的故事。还有几个数据足可以说明它是希腊最大的多立克柱式庙宇,8×17柱,台墓面30.89×69.54米,底径1.905米。神庙设前殿、正殿和后殿。它是卫诚惟一的围廊式庙宇,形制最隆重。帕提农神庙命运多舛。公元5世纪时,神庙所供奉的雅典娜雕像被东罗马皇帝搬走后失踪,现仅存台座。神庙在6世纪改做基督教堂,东端加了一个半圆拱,1458年被土耳其占领后改做清真寺,并在西南角建了一座尖塔。最后神庙成了军火库,1678年在土耳其与威尼斯的战争中神庙被炮毁,只剩下30多根石柱和断壁残垣。但今天依然可以看出其恢宏的规模和整饬精严的风格。无数现代建筑大师都奉帕提农神庙为最高建筑典范。
美国学者伊迪丝·汉密尔顿赞美道:帕提农神庙,大柱笔直挺立,磐石朴素坚实,建筑物正面是三角形的屋顶,显明突出,没有任何其他装饰。这种绝对简单的结构,在全世界庄严辉煌的庙宇、教堂、宫殿的建筑群中独树一帜,这是希腊的奇迹。庄严又富有人情——地地道道的希腊式。它没有埃及的建筑中那种超人的力量,也没有印度的建筑中那种超自然的不可思议的形式。帕提农神庙是人性、人情的集中体现:宁静,洒脱,条理井然,坦荡自若。希腊人以他们强劲有力、欢乐明快的格局向大自然挑战。他们在山巅建造庙堂,远眺大海,背靠一线蓝天。他们的心愿是建造比大海、高山和蓝天更伟大更壮丽的建筑物。至于庙宇体积的大小,那是无关紧要的,谁也不过问它的体积。再说,由于年代久远,有的已沦为废墟了,不过这也没有关系。几根白色的大柱毫不动摇地矗立在森尼恩的上空,它们与鸟瞰大海以及雅典四周广阔大地的帕提农神庙一样威严。对于希腊的建筑师来说,人是世界的主人,人的理智能够理解世界的规律,人的内在精神能够领悟世界的美。
帕提农神庙是胜利的丰碑,它体现着人的力量,人的光辉,人的美:
奇迹,奇迹知多少——没有一个比人更美妙!
他跨越风雨中白浪涛天的海洋——奇迹,
他主宰野山与丛林中的禽兽——奇迹,
他掌握了语言,思想敏捷——奇迹,
啊,人的奇迹!
胜利神庙(Althena Nike Temple)又称尼克·埃普台若斯神庙,坐落在卫城山门右翼的城堡上。这个神庙是爱奥尼式的,神庙的设计人是卡里克拉特(Callicrat)。公元前421年开始兴建。台基的面积很小,前后有四棵爱奥尼式柱子。保罗·麦克金德里特说,当朝圣者从山门向上走过一段台阶后,他会看到一座胜利女神的浮雕。像在帕提农一样,这里的人像也都是成几何对称的向一个中心点的移动(这儿是西边),并在那里为雅典娜举行仪式。胜利神庙是以祈祷而不是以庆祝胜利为目的,它是原来围绕山岗而建的许多小神庙的惟一遗物。
圣林起源于埃及,这是一种依附于神庙的树林,即在神庙四周植树造林形成神苑,产生神圣与神秘之感。古希腊人对树木具有敬畏观念,甚至作为宗教礼拜的对象,如古希腊妇女对于植物之神阿多尼斯的崇拜就是如此。圣林所栽树木主要有棕榈树、解木树、悬铃木。在荷马史诗中也描写过谢丽亚的圣林、山林水泽仙女的圣林及卡吕索普的圣林,他们往往作为墙壁围在祭坛的四周,以后才逐渐带有神苑的景观。在著名的阿波罗神庙周围有一个圣林的遗迹,长达60米到100米。在奥林匹亚附近、环抱着宙斯神庙的圣林中,除有许多祭神殿外,还有一些地方并排放置了不少雕像、瓮等,故称之为“铜像与大理石雕像之林”。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办的学校称为“学园”(Akademeia),就因为设在园林中之故。公元前4世纪著名的学者讲学的园地,内设祭坛、雕像、纪念碑,以及亭子、花架、林荫道、坐椅等。因此,后来欧洲的高等学府往往都有优美宁静的环境。
希腊公共建筑
让-皮埃尔·韦尔南指出,在希腊思想史上,城邦的出现是一个具有决定性的事件。在他看来,城邦在公元前8~7世纪的出现本身,就标志着一个开端,一个真正的壮举;它使社会生活和人际关系呈现出新的形态,后来的希腊人将充分体会到这种形态的独特性。他认为,其中最重要的特征之一是,社会生活中最重要的活动被赋予了完全的公开性。我们甚至可以说,只有当一个公共领域出现时,城邦才能出现。而公共建筑就是城邦最重要的体现。
城邦:雅典古城在公元前2000年后期就成为繁盛居民区,前8世纪建立城邦,前5世纪发展为古希腊最大城市和文化中心。整个古城,南北长约5000米,东西长约7500米。城区建有神殿、市政厅、议政厅或元老院议事厅、露天剧场和广场等建筑。公共建筑更多地体现在神性-力量性的城市中,而在宗教-伦理性的城市中公共建筑不太受到重视。在神性一力量性的城市中,公共建筑是一个城市的窗口,而城市又是公共建筑赖以生存的基础。
圣地:传说在希腊神话中,天帝宙斯为了测定出宇宙的中心点,便派遣两只鸟飞跃四方形的宇宙的四个顶点,得到的交叉中心点,就是现在离雅典市北方两小时车程的优雅山城德尔菲(Delphi)。德尔菲圣地包括阿波罗神庙区和马尔马利亚神庙区。在阿波罗神庙区有阿波罗神庙、宝库和剧场、运动场等建筑;在马尔马利亚神庙区有雅典娜神庙、圆形堂、宝库和祭坛等建筑。古希腊人在圣地定期举行节曰庆祝,古希腊人从各个城邦来到这里,参加竞技体育、戏剧、诗歌、演说等等文体比赛。而在圣地最重要的地方,建造起建筑群的中心——神庙。而以神庙为中心的场所,成为公众欢庆的聚集地。
剧场:雅典最重要的公共建筑之一。古希腊剧场,往往建在神庙附近,其最早的特征是一个圆形场地,在悲剧形成以前,可能就已用于歌舞表演,观众在山坡上或坐或立,围着圆场看戏。大约在公元前6世纪时山脚下正式辟出一块平台,平台上建成一个66尺直径“圆场”(orchestra,歌舞场)。这一片圆场后来一直供表演之用。圆场后面的建筑物是后来加建的,称为“斯坎那”(skene),他的原意是“更衣棚”。古希腊最著名的剧场是埃比道拉斯剧场(Epidaurus),由建筑师皮力克雷托斯设计,在公元前330年建造,中心是一个圆形舞场,观众席建在山坡上,形成一个围绕乐池的看台,可容纳13000人。令人惊奇的是,它的声学效果非常理想。埃斯库罗斯的《俄瑞斯特亚》是公认为最早明显地需要一个背景建筑的剧本,把它用作宫殿或庙宇。尼采在《悲剧的诞生》中赞美道:
希腊的剧院建筑使我们想起了一座孤寂的山谷:那观众坐席的建筑就如同一片光明的云彩,在芭葵看来,就如同他们是从山峰上呼拥而下一般,那么神妙的结构;而在其中央,狄俄尼索斯将自己显现给他们了。
狄俄尼索斯是希腊的酒神,也是植物神,当他显示给人们看的时候,不仅悲剧艺术,而且建筑艺术也真正诞生了。
维特鲁威认为多立克柱式显示了人体的比例、力量和优美,是一个完美的男性范本,爱奥尼亚柱式表现了女性纤弱的特性,科林斯柱式模仿了女孩子瘦小的身材,这点科林斯柱式看上去和爱奥尼亚式没有很大的不同。维特鲁威为柱式的人格化打开了门户,到文艺复兴时期更是登堂入室。
德国哲学家谢林将建筑作为“凝固的音乐”进行了细致的阐释。他认为多立克柱式重在节奏,爱奥尼柱式重在和谐,而科林斯柱式重在旋律。然而,希腊的柱式究竟是模仿人体还是具有象征意义是有争议的。约翰·伍德说,维特鲁威曾引用过狄安娜神殿柱上子上的盘蜗饰作为例子。爰奥尼柱式就是由这种盘蜗饰所组成的。似乎显而易见的是,狄安娜神殿柱子上的盘蜗饰不是用来模仿发卷的(维特鲁威认为是用来模仿发卷的),而是用来作为象征标志的……盘蜗饰就像犹太人和东方人使用的兽角一样,象征着一切显示威严,力量和君王统治的特征。
希腊艺术追求和谐和优雅。伊迪丝·汉密尔顿指出:“希腊的艺术是智慧的艺术,是思路清晰、简明的思想家们的艺术”。“这种才华与智慧在希腊的建筑中表现得最充分、最突出。希腊的庙宇是理性与精神达到平衡的最精彩的创造。”“伟大时代中的希腊建筑是人的体现”,“希腊的庙宇是精神与灵性启迪下的纯理智的完美体现,‘简单’是它的一大特点,不论什么地方的伟大建筑都不能同它相比”。在这里,“简单”就是一种美,就像伯里克利所说,雅典人是“美的简朴的喜爱者”。从总体上说,古希腊建筑是欧洲建筑的开拓者,或者说对于欧洲后来的建筑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罗马神庙
与希腊神庙的三层台墓相比,罗马神庙是建在高高的墩座上,在前面只要通过台阶就容易进入正殿,正殿前是纵深的门廊,门廊的柱廊延扩大到神庙周围。最典范的建筑是万神庙。
万神庙(Pantheon)原是公元前27年古罗马统帅M。V。阿格里帕(M。V。Agrippa)神庙,居然在公元80年遭到雷击。公元120~124年罗马皇帝哈德良重建。公元609年教皇卜尼法斯四世将它改名为圣母与诸殉道者教堂。万神庙的基本构思是宇宙象征意义。它是罗马的单一空间,集中式构图的建筑物的代表,也是罗马穹隆技术的代表。在19世纪以前,它是世界上跨度最大的穹隆顶建筑。万神庙是前柱廊式的,但焚毁之后,重建时,采用了穹顶覆盖的集中式形制。门廊面阔33米,16根科林斯式的柱子分3行排列。大门两侧放置着奥古斯都和阿格里帕的雕像。万神庙是圆形的,穹顶直径达43.3米,顶端高度也是43.3米,按照当时的观念,穹顶象征天宇。它中央开一个直径8.9米的圆洞,象征着神的世界和人的世界的联系。从圆洞(圆天窗)射来柔和的光,照亮空阔的内部,有一种宗教所特有的气息。
约翰·B·沃德-珀金斯对罗马万神庙赞赏有加,认为这个建筑超过了希腊的帕提农神庙。布鲁诺·赛维对罗马的万神庙的空间评价非常高,他说,在罗马万神庙出现之前,人类从未创造过内部空间,只不过是一些空窍而已。原始人是害怕空间的,这一时代的标志是糙石巨柱——一个直立的长石:毫无用处,古代东方人则创造了许多实体建筑,如金字塔和巨柱如林的庙宇。在这些庙宇里,大量的巨柱占据了空间。古希腊使庙宇中的柱子人格化了,但仍然忽视空间。罗马的万神庙首先把空间这种摸不着而又实际存在的东西作为一种建筑的表达手段,它的空间是羞怯的,被沉重的实体所包围,内外联系过于狭小。大殿里惟一的采光口是顶端的圆形天窗,它加强了穹顶内部方格藻井上的光影变化,使建筑物显得厚重坚实。但是,罗马建筑与希腊相比,最主要的还是体现在公共建筑的新的类型上。
罗马公共建筑
古罗马最重要的建筑表现在公共建筑上。黑格尔说道:“希腊建筑艺术的特征在于既彻底的符合目的性而又有艺术的完美,既高尚素朴而又装饰得很轻巧美妙;罗马建筑艺术在机械的方面固然见出特长,比起希腊建筑艺术较富丽豪华,但比不上它的高尚秀美。此外,到了罗马时代,在建筑里出现了许多希腊人所不曾知道的目的。我在开始时就已说过,希腊人只把艺术的豪华和优美运用到公共建筑方面去,他们的私人住房始终是微不足道的。至于罗马人则不但扩大了公共建筑的范围,例如他们的剧场、斗兽场以及其他公共娱乐场所都把结构的符合目的性和外观的豪华壮丽结合在一起,而且在私有建筑方面也大有发展。特别是国内战争以后,别墅、澡堂、走廊和台阶之类都建造得极豪奢,从而替建筑艺术开辟了一个新的领域,其中包括园林艺术,以富于才智和审美趣味的方式发展得很完美。罗马建筑的这一类型给后来意大利人和法国人提供了范本。我们德国人长期受到意大利和法国的影响,最后才回到希腊,用古代的较纯粹的形式做模范”。公共建筑最主要是体现在广场建筑上。
罗马广场“Forum”是直接从希腊的“agora”演绎过来的。罗马城里都有中心广场,是历代皇帝为满足日渐增长的社会、法律、商业及节庆的需要而建的。在广场中可以发布公告、进行审判和欢度节日,甚至角斗。约翰。B。沃德-珀金斯指出,罗马广场最初形成时是一种多功能的开敞空间,交替地被当做社区中顶礼膜拜的设施、政治或军事集会场所、露天法庭或者市场,还可以当做公共娱乐场所。其中著名的有3个,即恺撒广场、奥古斯都广场和图拉真广场。
恺撒广场供奉的是维纳斯神庙,前廊有8根柱子,进深三跨,广场成了庙宇的前院。维纳斯是恺撒家族的保护神,因此,广场显然是恺撒个人的纪念物。广场中间立着镀金的恺撒的骑马青铜像。而奥古斯都广场首次用建筑物的形式形成广场。像恺撒广场一样,也在两侧各造了一个半圆形的敞廊讲堂给雄辩家用。围廊式的庙宇是供奉战神的。而图拉真广场竟几乎要把皇帝崇拜宗教化了。图拉真在奥古斯都广场旁边建造了罗马最宏大的广场。广场的形制参照了东方君主国建筑的特点,不仅轴线对称,而且做多层纵深布局,有意识地利用建筑布局酝酿建筑艺术高潮的到来,而建筑艺术的高潮,也就是皇帝崇拜的高潮。在君主制度下,广场本身就是一种政治礼仪的产物。房龙指出,罗马人喜欢修凯旋门,纪念圆柱,而且要从上到下,布满精美的雕刻。他说道,在罗马图拉真纪念柱上,图像占660英尺,共计2.500个人物,千姿百态,表明图拉真皇帝在达契亚地区进行讨伐战争的各个场面,有皇帝拉开弹弓准备射击的场面,有被俘的野蛮人的几百个首领被斩首的场面。图拉真广场正门是三跨的凯旋门。在纵横轴线的交点上,立着图拉真的镀金的骑马青铜像。最有特色的是高达35.27米的纪功柱。柱头上立着图拉真全身像,1588年改为圣彼得像。这些记功柱和凯旋门是出于礼仪的用途。
剧场是罗马最重要的公共建筑。最著名的有公元前44年-前13年建的马采鲁斯剧场(Theatreof Marcellus)、公元50年建的奥朗治剧场(Theatreof Orange)等。马采鲁斯剧场的观众席可以容纳1万到1.4万人。外墙分上下两层,都是券柱式,现在还保留着部分墙壁。奥朗治剧场在现在的法国南部,有一个直立的舞台,使剧场外表统一,这个剧场可以容纳观众7千人左右,它造在山坡上,观众席一半利用地形,一半构造起来。罗马剧场的基本设计是从希腊剧场变化而来的。有人指出,罗马剧场一般都建筑在平地上,而希腊剧场是利用山的天然斜坡以开辟观众看台。希腊剧场的观众看台超过半圆以上,而罗马剧场的观众看台是正半圆形,半圆以外的观众席位因为视线不好而都被切去。罗马剧场的台口高度一般不超过5尺,舞台上的建筑墙面装饰得非常华丽。上面提到的奥朗治剧场,有一堵设有三扇门的正面墙,装饰有许多对称的柱子、三角饰、壁龛和雕像。因此,不论在设计、建筑和装饰等各方面来看,剧场是罗马建筑中最高成就之一。
大角斗场“Clolosseum”,又称大斗兽场,是为角斗表演而建的。它不仅是罗马最具有代表性的公共建筑,也是一种象征着永恒的建筑。大角斗场平面是椭圆形的,中心是一个中央“表演区”,有60排阶梯座位的观众席,可以容纳8万观众。观众席分荣誉席或称贵宾席、骑士席和平民席等5区。看台上下5个部分,有80个出入口。大角斗场的外观非常雄伟,高48.5米,分四层,从第一层起,分别为多立克柱式、爰奥尼柱式,科林斯柱式,用连续的券廊围成一圈,最上一层是科林斯壁柱。从规模、技术和艺术风格各方面来看,大角斗场都是古罗马建筑的代表作之一。
公元3世纪时,十字拱券平衡体系成熟,把罗马建筑又推进了一步。浴场建筑较之于纪念性建筑要低微一些,属于功能性建筑,其代表作是罗马城里的图拉真浴场(Bathsof Trajan)。卡拉卡拉浴场(Bathsof Caracalla)和戴克利先浴场(Bathsof Diocletian)。早在共和时期,罗马城里就仿晚期希腊的模式,建造公共浴场。后来又把运动场、图书馆、音乐厅、演讲厅、交谊室、商店等等组织在浴场里,形成一个具有社交等多用途的建筑群。伯高·帕特里奇说道,在罗马人的生活中,洗澡是一项极为重要的内容,甚至他们的建筑物,也都与浴室有关。马提雅尔曾经这样描述了一座公共浴池:“噢,奥庇阿努斯,如果你没有在伊特鲁库斯浴室洗过澡,那你这一辈子就算根本没有洗过澡。”那座浴池规模宏大,绿白相间的大理石铺地,热气房旁边排着一些池子,由提图斯修建的一条水渠,直接将水从亚平宁山引到这儿。浴场规模非常大,如公元217年建成的卡拉卡拉浴场可以容纳1600人;戴可利先浴场可以容纳3000人。这些建筑不仅是罗马建筑的景观,也丰富了罗马的天际线。
在B·M·费根看来,罗马的物质遗产在于道路系统和城市建设。这项道路系统今天仍为欧洲和近东的许多交通提供了基础;而城市是仍然繁荣着的现代城市。陈志华在考察了意大利之后描述道:“古罗马的城市建设,在当时可以说是世界上第一流的,甚至在很长的时期内,很少有如此规模的城市建设。如古罗马帝国大建驿道,尤其在意大利本土,驿道密布如网。古话说,条条道路通罗马,其中最重要的一条是从卡普亚直达罗马中心广场的阿庇亚大道。这是从恺撒大帝以来,历次重大战役之后,军队凯旋,到中心广场去举行仪式的典礼性大路”。“引水渠也是古代罗马城市的一道景观,一共有11条输水道通向古罗马城,都架在高大的石砌券拱上,有十几公里长的,有几十公里长的”。我们由此可以想象罗马城当年壮观的景象。
罗马花园与庭院
古罗马文学家维吉尔(Virgil,公元前70~前19年)在其作品《极乐世界》(Elysium)中描绘了一种“理想景观”,这种“理想景观”可以和上帝的伊甸园相媲美。就像有人指出的那样,“理想景观不是对纯粹自然景观的描绘,而是一种关于理想化的人类生活的概念,伊甸园的另一个版本。”但是从古罗马现实存在的花园和庭院来看,它受到古希腊的影响,主要分宫苑和贵族庄园。最著名的有罗马近郊的哈德良离宫(126~134)。罗马皇帝尼禄的金屋园。而从发掘出来的庞贝和赫尔库朗涅牟两处的遗址中,我们可以清晰地了解罗马别墅和园林的状况。针之谷钟吉指出,这两个罗马时代的三等城镇,在公元79年被维苏威火山爆发后的熔岩所覆没,自18世纪以来经过多次发掘已经展现于世,特别是庞贝故城已相当完整地显露了出来。大体是广庭与列柱廊相结合的家庭住宅和平整的街门布局,建筑中还有丰富的雕刻、笔画、嵌石画等装饰艺术。其中维蒂府邸属庞贝末期的建筑,现在府邸内栽培了植物,使它几乎完全恢复了原状。这是古罗马住宅庭院的一个范例。它由柱廊和喷水雕像组成,在当时流行的波纹边黄杨花坛中,种着常春藤,灌木及花卉。如此完整的古迹呈现在人们面前可以说是一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