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脚港的位置并不优越,太阳帝国的版图上有近四分之二是靠近河流的平原,剩下的四分之二是高地峡谷和内陆盆地,而大脚港的位置临近海岸,东面环山,如同一个深处内陆隐于峡谷的袖珍王国,在某种意义上,将太阳帝国东部和西部以一个港口的畸形位置一分为二,伺机而动闻风食味的贵族老爷自然不会将这样发财的机会拱手相让。
西维尔酒店超凡脱俗的大气雍容自然独树一帜,传闻西维尔酒店的老板是西北几大贵族马首是瞻的傲娇老爷。
酒店高层一间不知名的房间中,巨大落地窗前摆放着一张水晶雕琢精致的斯派洛战棋,正已一种极具怪异复杂的战略模型分部开来,手持锋利长枪的骑士,高傲的奥术师,身背巨剑的大剑师,和已经死亡手持魔杖的魔法师,甚至是摆放在对立两面的黑皇后和红国王,栩栩如生。
而棋盘的后面是身穿黑色蕾丝睡衣,有着一张精致鹅蛋线条脸蛋的绝色美人,动作优雅的坐在一张高耸哥特式阴暗的靠背椅上,恰到好处的将她所有的身形隐藏,椅子角尾雕刻的是繁密古朴的鸢尾花图案,酴醾而奢侈。
女人轻轻托起腮帮,精致如同上帝镌刻艺术品的另一只手套拉在扶椅上,紧闭双眼,面色疲惫,与对面落地窗外已经露出太阳的地平线和淅淅沥沥的小雨相得益彰。
只开一盏烛灯的房间昏黄而寂静。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的声音打破了房间内死一般的寂静,伴随着轻微的“扑通”声再次陷入安静,高跟鞋踏在鹅绒毯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不过多时,整个房间再次灯火通明,映照并不华美和彰显奢侈的室内装潢。
“小姐,已经7时,维多利亚号已经在1号港口就绪,您是不是要吃点东西?西维尔酒店的餐厅有丰盛的早餐,吃完早餐还要为您挑选衣服。”一身合体匀称的黑色小礼服衬托出管家模样的女人不输给任何贵族小姐傲人的身材,和那张同样出彩漂亮的脸蛋,只是任谁都会将张并不寒酸的面容和端坐在哥特式靠背椅后面如同女皇的女人进行比较,毋庸置疑,家雀和天鹅的区别已经不单单是气场上的天差地别,捎带着那张较好的容颜也暗淡无光。
“不用了,我之前去餐厅已经吃过,衣服你看着挑选吧,除了太过于正式的小礼服裙除外,一切随你的意思。”女人声音慵懒,配合那张绝美的脸蛋,让人恍生出畸形亵渎的意思。
不过多时,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管家模样的女人已经退出房间,临走的时候顺便将所有的烛灯关掉,整个房间再次陷入昏黄和寂静。
女人睁开那双如同法郎而精致的眼睛,双眼映照处已经露大半个太阳的地平线,轻轻伸了个懒腰,魔鬼般黄金比例的傲人身子曲线毕露,意态阑珊的轻轻松动了下僵硬的手腕,盯着落地窗外的眼睛余光扫到面前水晶雕刻精致的斯派洛战棋,突然一阵苦恼,盯着棋盘发起呆来。
斯派洛战棋作为大陆一直广为流传的棋局,不仅是上层贵族老爷们的喜爱,同样在平民间也有着广泛的玩家,但是相比于更加通俗易懂的古象棋,晦涩难懂的斯派洛战棋在平民间并不像古象棋讨喜,一直与大陆格局战略战术相挂钩的斯派洛战棋更让帝国的老一辈军人厚爱有加,斯派洛战棋的趣味性和复杂性在于红黑双方要同时控制将近不下百种的棋子在特定的战场,例如丛林或是沙漠尽兴厮杀,有趣的一点是棋局双方执手的两人除了大框架下的规则不可以随意变动外,小型的规则例如场景的变换,或者是骑士魔法师的性能赋予可以经过双方协商刻意变动,通常一局斯派洛战棋两军交战少则三四天,多则七八天才能分出输赢,同样着也是棋局复杂性的一面。
女人眯缝起好看的眼睛,棋盘上诡异复杂的棋局已经让她苦恼了很多天,期间她将场景换了又换可还是对于已经进入死局的棋盘无法在前进一步,天空骑士以一种摧枯拉朽的气势横刀立马在红国王前,手执黑棋的女人不断的试图用水晶雕琢的空间魔法师配合高段数的奥术师冲破阻挠,甚至不惜代价的将手执唯一的白色棋子炼金师做诱饵,奈何这群区区只有天空骑士水准的小小跋扈反而势如破竹的将原本倾斜的天平以一己之力板平,让绝色女人没有丝毫办法,奈何定下的规则不能撼动丝毫,诡异的一点是,那头红国王已经让位,不退反进,坚决压中,形成一种铁桶样式的防御阵型。
“小姐,上身配上衬衣,外套是水獭皮的风衣,您要是愿意就试下前两天定制的七分裤?不过我还是觉得红色千鸟格的裙子更衬气质。”男性特有的磁性声音突然响起子房间内,无声无息如同幽灵。
一名身穿黑色裁装精致燕尾服的男人庞逐渐在微亮的落地窗前显现,梳理乌黑而一丝不苟的头发贴在脸颊,比女人还小巧精致的鼻梁上驾着一副黑框眼镜,面容微笑,气质高雅。
女人忽然眼前一亮,随即又暗淡起来,继续盯着棋盘发呆,颓唐的张口道,“母亲不是有事情交给你么?什么时候到的?”
“午夜3时。”被女人称作理查德森的高雅男人,恭恭敬敬张口道。
“小黄莺已经在我身边了,母亲派你来是决定继续一如既往的监视我?还是彰显她大执政官的高压手段让我这头小绵羊屈服?难道我将会一辈子都生活在她赋予我的囚笼里么?”女人神色疲惫,语气无奈。
“帝国新一轮的政策已经不适应大陆格局,夫人将会很忙,她担心你的安全,派我来保护你。”
“哦?是帝国哪个贵族或是亲王对我这么有爱?”女人从旁边的桌子上拾起魔杖,轻轻点在水晶棋盘上,本是一片丛林模样的棋盘突然变成了沼泽。
男人沉默,并没有回答。
“难道连我也不能告诉么?我可是将灵魂都奉献给你了,我的红国王。”女人突然起身,走在落满雨滴的落地窗前,泪流满面,却强忍着啜泣,双眼通红。
理查德森突然叹了口气,走到女人身边,从衣兜里掏出白色的手巾,轻轻抹去女人梨花带雨的粉嫩脸庞,“回帝都的维多利亚号游轮并不安全,根据夫人接到的机密文件提示,卡塞尔之子将会出现,你应该知道夫人的脾气和心思。”理查德森将手巾收起,转过身子,正视着已经裸露出太阳的地平线,沉声道。
“他一定要死。”
绝色女人重新坐回位置,恢复之前的桀骜与优雅,将水晶盘上中一枚挂有金色三角架徽章的红色骑士拿掉,换上黑色手持魔杖的魔法师,张口道,“帝国难道不知道么?我是说除了司法部,萨鲁曼那个老家伙的女儿似乎对他很感兴趣,尽管他弟弟一直大义凛然的表示效忠大帝,还有其他三宫六院的老家伙坐得住?小黄莺告诉我,她已经看到两名教廷白色司提和黑棺骑士出现在大脚港,你是决定提着他的人头去见母亲还是只做一名看客?”
男人再次沉默,半晌之后张口道,“我只负责你的安全。”
女人突然停下双手,眼神闪烁不已,站起身子,走到理查德森的面前,清脆的两声响起,面色愤恨,张口道,“作为母亲的侍卫,我的管家,你的无能是对家族的侮辱,你难道忘了你背上象征仇恨的血红色金花?难道忘了母亲几十年来的良苦用心?”
男人依旧不为所动,面容微笑的看着那张扭曲的绝色脸蛋。
女人突然转身离开,临出门的时候沉声道,“你既要提着他的人头去见母亲也要保证我的安全。”
整个房间再次陷入寂静,男人突然一改之前的和煦面容,面色阴沉的坐在那张雕刻繁密的哥特式靠背椅上,盯着棋盘发呆。
然后拿起黑皇后,将本是坐的稳稳当当的红国王直接推掉。
“我并不是你的红国王,你也不是我的黑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