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定定的望着娇娆,屋内静寂无声!
良久,锦瑟于心底轻叹口气,却是岔开了话题:“姑娘,适才曾问及清尘与我,说是你为何单留了我们?奴婢以为……”
“顾锦瑟,你不惊不乱,不愧是太史令的女儿,我发觉自己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娇娆打断锦瑟的话,妩媚的笑着,“那你就且说说我为何?"
锦瑟仰起头,瞥了一眼娇娆后,又垂眸,语道:“未曾阻拦凌太医是奴婢的意思,不过奴婢一直守候在不远处,可以证明姑娘您的清白……”
“顾锦瑟,你好大的胆子!”娇娆斜睨着锦瑟,见她面上并无惊慌亦无恐惧,料是必有原因,走近两步,道,“理由!”
锦瑟抬眼望娇娆,与娇娆目光相对,回道:“姑娘,你可知凌太医的母亲?”
“她?”娇娆不明锦瑟为何如此问,不过还是答了她,“济世堂的大当家,一个奇女子!据传,其医术不在其夫当朝太医院院判大人之下……”
“除此,她名下还零散着很多医馆。这些医馆不同于别家,诊金昂贵。相反却是免费看病还赠药,在帝都,她素有善名!且因此善举被封为真善夫人,正一品俸禄……”
“姑娘果然无所不知。”锦瑟听完娇娆所说,微微一笑,却是话锋一转,“然,姑娘你知其一,却不知其二……”
果不出锦瑟所料,娇娆在听完她这句话后,自是一愣。
“真善夫人的母亲乃是舒家老管家之妻,其长大后又得到当朝医神古云子真传,医术了得!摄政王年轻时征战沙场,伤病累累,皆是由真善夫人医治护理好!其二人年纪相仿,真善夫人对摄政王又有恩,故而摄政王对之如同对待自家亲姐姐!除此,真善夫人与院判大人的婚姻都是有舒家一手促成的……”
“只是真善夫人性情淡漠,不喜名利!不爱张扬,又因着她严命下人不得外传,这层关系就不大广为人知!不过,摄政王对真善夫人一家却是恩宠甚厚,准其夫妇与其子随意出入翠微宫、长信宫、当然也包括我们这里——水苑……”
娇娆以前却是不曾听说过凌太医竟有这般特权,如今想来,却是小瞧了她!她又想到,家世既和摄政王关系深厚,万一摄政王倒台……那凌家岂非亦要受牵连,又念及碧罗对凌太医的暗生情愫,一时觉得脑子有点乱……
“好了,我知道了。我有些乏了,想歇会,你退下吧!”娇娆淡淡道,转身走向内殿寝阁。
锦瑟紧随其后,服伺娇娆安歇了,待一切弄好,她告退之时,锦帐里却是发了话——
“我身边缺个贴心的人,我很看好你!”娇娆撩开芙蓉帐,斜倚着身子,冲锦瑟柔声道,“你可愿意做我的贴身侍女!日后,我若有了自己的主位,你便是我的掌宫侍女!”
锦瑟面上却无惊喜,好像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不过锦瑟却还是恭敬的跪下谢恩了,语气恭敬的回道:“谢姑娘赏识!奴婢定会用心服伺姑娘!”
一直盯着锦瑟看的娇娆,自是晓得锦瑟并无甚喜意,她不禁索然道:“也罢,官家小姐沦落到你这般,饶是什么封赏,谅你也不会开心……”
娇娆顿了顿,又道——
“我现在身份还未确定,不好要人!假以时日,我封了位,便会将你妹妹华筝讨来,姐妹一处,总是好的……”
锦瑟动容,妹妹华筝现年不过十四岁,以前在家中又是娇惯了的,如今一朝被罚为宫婢,又不在一处,她的心便长期为之牵挂。当下里,听了娇娆的话,饶是平日里多么淡漠谨慎,这下也是满面感激!
忽的,锦瑟又想起清尘的话,抬头,不解的问向娇娆——
“姑娘对奴婢的恩情,奴婢自是铭记在心,定当好生服伺以报答姑娘的恩情!只是奴婢有疑惑……”锦瑟踌躇着,续道——
“姑娘,既然知道了奴婢的身份,难道姑娘对奴婢就完全放心么?想奴婢今日的沦落可是因摄政王所……况且刚清尘又说了……”
娇娆却是于锦帐里笑了,她道——
“你父顾谦以耿直出名,你身为他的女儿,人品不会远了哪去。再则,我初来咋到,对这里的关系并不知晓,你自幼长在帝都,家世又好,在我身边也能提点着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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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信宫,含元殿!
俊俏的小男孩挠了挠头,竟是手捧着玉玺走向殿来……
俊俏小男孩身上着装的黄袍乃是上等的绸缎所制,其上以金线刺绣而成的金龙气势十足,如同此时外间磅礴的骄阳,明亮,灼痛了舒容镜的双眼……
舒容镜,垂眸,好看的眼睛前是一片弯弯的阴影,他低头沉思,众臣子不知他何想法。因了舒容镜未曾发话,众人则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只是睁大了眼睛瞧着俊俏小男孩的举动……
小男孩眼睛一扫众人,忒小的身躯竟是让众臣子感到一阵威慑,毕竟是雄才大略的云起帝之子,天生的高贵,令人不敢执事!
众臣子敛眉,垂眸。
大殿极静,衬托的外面的蝉鸣更加的刺耳……
舒容镜皱起眉头,却是冲江浮生道:“蝉鸣甚烦,差人捉了去……”
江浮生领命而去。
俊俏小男孩走在大殿上,他发上的皇冠随着他的走动,其上的七彩明珠放着奇异的光芒!垂在发前的璎珞则随着他的移动微微晃动着!
行至舒容镜身前,俊俏小男孩停下脚步,站定……
“请摄政王受玉玺!”俊俏小男孩,伸手撩开额前的璎珞,一脸纯真而坦诚的向舒容镜言道!
舒容镜面上顿时阴晴不定,他心中犹如翻江倒海般波涛汹涌,不过,只片刻,他面上又恢复了以往的淡漠之色!
舒容镜敛容,沉声道:“陛下,可知玉玺受我是何意?”
俊俏小男孩想了想,道:“适才你们不是说,见玉玺如见国君么?我将玉玺给你,那不就等于把国君给你了?”
“陛下,当真不想做国君?”舒容镜沉声道!
“不想!不想!”小男孩不假思索的连声道,“做皇上最不好玩了,睡不好,玩不好!还要天天听他们叽歪来叽歪去……烦死人了……”
“反正,这皇上啊!我是不愿意当了!你是摄政王,你就当了这皇上吧!算是帮我个忙怎样?”
俊俏小男孩语气天真的嚷道!
他的话却是语惊四座,兵部尚书容国威摇了摇头……
然,舒容镜耳边却是忽然传来一声——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哦……错错……从今起,奴才可就要改口了,不再称呼王爷为千岁,而是万岁……”
这声音的来源之人,不是旁的,却是刚刚吩咐人去赶蝉的江浮生!
他的话音一落,众臣子们醒悟过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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