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马上发动,咱们去时代广场!”
时文的司机一直在奔驰车里等他,此人现年三十,是时文三年前跟巴基斯坦人做生意的时候救下的一个当地特种兵。他在当地得罪了权势人物,已经混不下去,又感念时文的恩情,便来到了中国追随时文,时文给他起了个中文名,叫时飞。
时飞身手极好,精通各种枪械,兼车技一流,又对时文忠心耿耿,是他的得力打手和司机。时文曾屡次想要让他独当一面,不过都被拒绝了,时飞只愿意干两件事,一是给时文开车,二是帮他杀人,此外,连喝酒吃饭也都是独自一人,时文劝过几次都没效果,最后也只能由得他了。
时文拉开了车门,程非儿却站着不肯进去,说道:“文哥,我心里很乱,告诉我为什么好吗?”
“可能要地震,很大的地震,所以我们必须要到空旷的地方去!”时文急声说,“先上车,路上我跟你说!”
程非儿呆了一呆,“地震?”
“是啊,快上车吧!”时文急得很想一把将她塞到车里,手指略动了动,却终究没有付诸实施。
“我的文哥不会骗我的!”程非儿咬了咬下唇,说:“对不起文哥,我一定要打个电话!”
说着,程非儿拿出手机,眼睛直看着时文。时文心中烦躁,却是没有办法,便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程非儿放下了手机,脸上满是忧虑,“没信号,打不通!”
时文一咬牙,对时飞叫道:“阿飞,知道你不愿意干别的,这次就当帮我个忙好吗?”
“说。”
时文看了看程非儿,道:“马上赶到城南敖海电子城,找一楼六档凯非电子的老板。那人叫陆凯英,告诉他,可能要地震,让他马上赶到时代广场。”
顿了一下,时文又说:“他要是不相信,你就把他打昏了带来,我们在时代广场等你。”
时飞点了点头,一言不发,驱车就走,一会不见踪迹。
“可以走了吗?”时文对程非儿说。
程非儿眼中流出泪来,“对不起!”
“不要老说对不起,你没错,错的是我!”
程非儿拼命摇头,“不是的......”
“别说了,我们早说过不说这个了,还是快走吧!”时文盯着马路,想叫个计程车,但老半晌也没看见一辆空的。
程非儿也渐渐冷静了下来,看了看茶楼,有些犹豫地说道:“文哥,我们不通知其他人吗?”
时文苦笑,“你要是在这里喊有地震,首先就触犯了法律,然后就会造成恐慌,楼里冲出来的人才不会管是谁提醒他们的,他们会抢了我们叫的车,会堵了我们逃生的路,如果你能放开了想,更恶劣十倍的事都有可能发生!这个时候,能救自己就先救自己吧,非儿,别太好心了!”
终于等到了一部计程车,时文拉开了门,程非儿说,“你坐里面好吗?”
时文摇了摇头,哪还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便说:“你先上,我来吧。”
计程车刚刚发动,时文就将脑袋伸出窗外,高声大吼,“要地震了,大家赶快跑啊!大地震啊,大家赶紧躲到空旷的地方去啊!”
其实时文也清楚,这种消息不用太多人听到,只要有一两个,马上就会传扬开来,他之所以全力大叫其实也就为了是哄哄身边的善良女子罢了。
那计程车司机却是呆了一呆,“朋友,造这种谣可是要坐牢的!”
“文哥才不是造谣,他......”
时文拉了于非儿一把,“司机大哥,是个朋友乱猜的,做不得准,要真有地震,政府老早就公布了不是!我也就叫两声,不会有人相信的。”
司机呵呵一笑,眼睛瞄到了倒视镜上,“不信才怪!这种事,大家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看看后面!朋友,我劝你还是赶紧自首得了,如今的警察,厉害着......”
时文三人掉头一看,果然,那茶楼里已经冲出了一大批人,陆续还有人正急着朝外挤,路上混乱不堪,人们都在打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程非儿听司机突然断了话,奇怪地问:“司机大哥,你刚才说警察怎么了?”
“没,没什么!”
那司机突然打起了筛子,时文看了一眼倒视镜,冷冷地说,“好嘛,原来你倒认识我!那很好,别说话,专心开车,送咱们到地头,你该干嘛干嘛去。”
司机连连点头。
程非儿奇怪地看了看司机,凑到时文耳边说,“文哥,他好象很怕你。”
时文勉强笑了笑,心中暗恼,却不知如何答她。
好在程非儿的注意力马上就被外面的情况转移,那些闪电已经很近了,很多人都发现了天空中那诡异的状况,有的驻足观看,有的则打电话咨询,当然,无一例外的都是没有信号。
此时,路上已经越来越不好走,眼看前面已经塞车,司机颤声说:“文哥,塞车了,时代广场就在前面,穿过这条街就能到了!看这样子,怕真要出事,我还有个两岁的儿子在幼儿园,您看能不能就送到这里?我,我想去接老婆孩子!”
司机说到这里已经带了哭音,时文不耐烦地说,“下车就下车了,大男人这么婆妈干什么,难道我还能让你在这傻等了!”
说罢,三人便在这里下车,那司机如蒙大赦,机警地在巷道里掉了个头,一溜烟地开跑了。
乌云黑沉沉地压将下来,天空明灭不定,那些闪电已经笼罩了敖海。敖海人一生也未曾见过这么密集的闪电,那电光仿佛织成了一张大网,璀璨而又叫人心惊胆战。随之而来沉沉的闷雷则象是在敲打着无规律的重鼓,直震得人们一颗心似是要跳出胸腔,热血上涌间,连脑浆似乎都快要沸腾起来。
“快走!”
时文拉着程非儿,三人在巷道里狂奔。现在是最危险的时候,只要穿过了这片住宅,后面就是打好了地基的巨大广场,只要运气不是太背,怎么也能躲过这一劫了!
只刚跑了几步,大地突然间剧烈地震颤了起来,一个地浪猛地将三人掀起,三个人同时被这股大力甩上半空足有三米,又狠狠地摔在地上。好在时文早有心理准备,半空中就将程非儿揽入怀中,他自己后背着地,程非儿却是摔在了他的身上。
“文哥!”程非儿惊叫一声。
“我没事,快走!”时文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他久混**,一身抗击打的功夫实是非同小可,况且事先又有心理准备,落地时已经做了保护动作,这么一摔还真是不算什么。
只是这一震,就已经垮塌了两幢楼房,伤亡和恐慌不可避免地出现,到处都是惊叫和哭喊声。
地震所引起的地面振动是一种复杂的运动,它是由纵波和横波共同作用的结果。在震中区,纵波使地面上下颠动。横波使地面水平晃动。由于纵波传播速度较快,衰减也较快,横波传播速度较慢,衰减也较慢,因此离震中较远的地方,往往感觉不到上下跳动,但能感到水平晃动。
时文虽然只是高中还没毕业的水准,但平日里博览群书,却是搏闻强记,对地震亦是稍有涉猎,他暗暗担忧,“该死,这里居然是震中区!按理说,现在应该只是前震,前震就这么夸张了,主震来的时候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这前震来得快去得也快,大地似乎就只咳嗽了一下,然后安静了下来。三人一起往前冲,而四围的人们却似乎却已经渐渐镇定,没有受伤的人群里便有的开始聊天,有的则拿起了相机拍照,另有一个警察,居然站出来指挥众人拨拉砖石救人。
程非儿忍不住说:“好象没事了,文哥,我们也去帮忙吧?”
“那不是帮忙,他们是在发癫!”时文拽着程非儿的手就要走,边拉边说,“刚才极有可能只是前震,后面还有更厉害的!那是个笨警察,你看这里高楼林立,这个时候首先应该是疏散,而不是去救人,不然的话,死的人肯定会更多!”
“那,我们总应该做点什么吧?”
时文只觉得手上一紧,生怕把她扯疼了,只得停了下来,苦笑着说,“非儿啊,你总想着别人干什么,若你有难的时候,可有人会记着你么!”
“文哥一定会记得我的,别人怎么样,非儿不想知道!”
“好吧,有你这句话,我时文也不枉了!”时文正容说,“但你绝不可以冒险!这样,你跟观止小师傅先走,我来试试能不能疏散他们。”
“不可以......”
话没说完,时文一记手刀斩在她后颈大动脉上,程非儿立即晕了过去。
“拜托你了!”时文将程非儿推方观止。
“除非我见佛祖了,你放心!”观止没有丝毫犹豫,撂下一句话,背起程非儿就跑。
时文看着二人背影,叹了口气,“妈的,杀人老子就拿手,救人,哼哼,老子什么时候救过人来着!”
时文转头又跑了回来,刚刚跑到那警察旁边,那警察顺手就抓住了他,“正好,你,快去弄根撬杆来。”
时文毫不客气地一把拍掉他的手,“弄什么撬杆,你,赶紧着让老百姓疏散。”
“什么?”那警察楞了一楞。
“没长耳朵吗,我说,你赶快让大家疏散!”
警察显然不认得时文,眉头一皱,说:“为什么?”
除了少数人,时文一向习惯了发号施令,哪由得别人置疑,若不是程非儿的委托,就凭这警察的态度,他老早一脚踹过去了。
时文按下了心中的不耐,说道:“刚才很有可能只是前震,一会会有更厉害的,你必须先让大家都疏散,救人的事,必须等地震过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