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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骤变生

与此同时,赵平突然发现整个身体僵硬住了,从背后袭来一股让他毛骨悚然的气势,强大的让他几乎不敢动弹!

“诸位远道而来就看了我蜀汉的一幕丑剧,实在是招待不周,朕因为国事耽搁,来迟来迟!”远处一队华贵异常的队伍,缓缓走了过来,当先一人绣龙皇袍,二十来岁的英挺面目,远远地就是扑面而来的逼人气息——蜀汉朝当今皇帝武泰帝刘砺。

“十一叔,别伤了不相干的人!”武泰帝的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语气也是轻柔缓慢,上位者的口气似乎总是这么波澜不惊,连升平调都类似于私塾老夫子教导一般,抑扬顿挫地无可挑剔。自然有一个人例外,看到凰公主的时候杜江涛就被吓得不行了,远远瞧见武泰帝的时候,他现在就是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武泰帝话语中相当明显,不要伤了不相干的人,那么相干的人自然是要全力缉拿下来的!

赵平对这种芒刺在背的感觉极其不舒服,他又不敢回一下头,高手搏命往往是间不容发,赵平全力面对十八学卫士禁锢阵的时候,哪里会想到背后居然会潜藏着如此强大的对手!为了避免凰公主受到这股气势的正面冲击,赵平压根来不及细想,一把就将凰公主抱个满怀,双手撑开,尽量地将躯体扩大。

凰公主整个人都愣住了,从长成以来,哪怕自己的亲哥哥都没有和自己这样的亲密接触,眼前的男子即便是心心念念,朝思暮想,但是……自己……就这么……被搂住了?!!!一万只小松鼠在胸腔里不断地上窜下跳,一向平婉大方的玉颊红透了耳朵根,少女低垂着头,想看又不敢看……

半晌,她却发现少年并没有什么后续动作,只是整个身躯尽可能地大张,牢牢地护住了她的正面——聪慧如她,自然明白了什么。

“十一叔,不要!”少女略带惊惶地呼喊。

赵平背后的狂风中传来冷冷的一声“哼”,摆着一副老母鸡护着小鸡仔姿态的赵平就觉得自己被一股从下而来的巨大内力狠狠地震了一下,他死死护着的少女虽然紧贴着自己,但是好像并没有受到什么波及,自己这么腾云驾雾了起来,少女却是毫发无伤。

狂猛的内力只是把他震开,的的确确没有要伤他的意思,在这股暴乱的内力面前赵平只是很干脆地……晕了过去。

“平哥哥!”女孩子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如果赵平醒着,他肯定也会这么认为,刚才的矜持在看到赵平晕了转眼就丢的一干二净。

“偌熙!”一声暴雷,猛地炸响,一个仿佛浑身都是肌肉,连脸庞都僵硬的不协调的光头男子就这么非常突兀地出现在凰公主的面前。凰公主焦急地望着光头男子,“十一叔,他他……他没事吧?”少女语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这哪来的小王八蛋,竟敢吃我们掌上明珠的豆腐,真他么不知道死怎么写!”光头男子气焰凶猛,远处看着这兔起鹘落的一幕幕始终觉得智商不太够用,大脑回路完全跟不上节奏的孟旭总算有点回过了神,看起来这光头老男人很强大啊,但是二哥不能不管呀,现在上去会不会被弄死啊?不管了,二哥要有点事了还有自己好果子吃?

众人看着孟旭突然雄赳赳气昂昂地迈了出去,一时间虽没有觉着他能打过眼前这个明显武功不是和他们一个档次的光头老男人,但是也还是挺佩服孟旭跨出脚的这股子勇气,毕竟不是谁都敢在这么大的场面上硬着头皮上的。

然后,让众人跌碎了眼镜的是,孟旭突然对着这光头老男人噗通一声就跪下了,马上就号了起来,“二叔叔呀,您可算是来了,再不来我可要被这群心狠手辣的王八蛋们给弄死啦!”

又是一阵目瞪口呆!

学卫士们一阵纳闷:你小子从头到尾我们也没对你动过手吧,你这要被弄死的说法从何而来?

“十一叔!您出关了呀?”少女总算舍得把目光从刚被弄晕的情郎身上移了开来。

“偌熙你还护着这小子?TNND,这小畜生居然敢占你便宜,看我不揍死他!”光头老男人作势就要打。

横空中出现一只手,轻轻地格挡住了。三声“不要!”以各自不同的语调响了起来。从孟旭和凰公主口中的自然是惊叫的成分多一点,而伸出的手的主人,则是显得慢悠悠了很多,也平淡了很多,原来方才还在台上站着的武泰帝,已经悄然出现在争斗核心。

孟乐乐也是心中一凛,别看他一脸粗豪,语气口气也直截了当,但是心眼一点都不比别人少,心中一时在奇怪这小子什么来路,连陛下都为他出头,还有就是他这回出死关,别人不知道他自家不知道吗,刚刚突破了九十级大关,进入了天武者级别堪称神祗以下最强阶的程度,因为没有充裕的时间精力去巩固,现在这一身霸道的能力也能勉强做到能放能收,但毕竟没有如臂使指那么称心自如。偌熙公主打小听话懂事,乖巧伶俐,刚刚长成又是出落得简直祸国殃民,保护皇室子嗣的几个老家伙们有谁不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上怕摔了?几个后继有人的老家伙都有了私心,自己儿子或是孙子能要有这样的媳妇,还不得……

所以孟乐乐瞧见有个臭小子居然对他们的掌珠似乎有那么点不轨的意思……

当然这还不是让他最为惊讶的,让他又惊又喜的是武泰帝居然伸手这么一格挡,就把拦下了自己的蓄势一击,虽说并没有超过三成的功力,但天武者和别的武者差距极大的缘故在于真气是一种质的变化,哪怕三成,也不是随便一个武者可以轻松挡下的——侧面说明了年轻的武泰帝深藏不露呀!

“皇上!”

“皇兄,平哥哥晕过去了!”少女还是惶急,孟乐乐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她拦也拦不住,这话说出来就有要武泰帝帮她摆平的意思。

孟旭反正是不会说话了,刚刚迈出来的一步着实耗尽了他巨大的勇气,在皇帝和公主还有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二叔的气场压制下,孟旭猛然发现自己悲催地多余了!

武泰帝拽了一下孟乐乐,凑到他耳旁,小声嘀咕了几句,孟乐乐再打眼瞧望赵平就眼光不一样了。

“劳烦公主殿下了。”

实话从内心说,赵平很愿意继续晕下去,被这位在梦中都记挂了六七年的女神,就这么紧紧的挽着,即使仅仅是虚弱地站起来的片刻时光,赵平都觉得好像整个人生的未来都就此璀璨了起来……

“这人是谁呀?”赵平小声地询问凰公主,一如幼年之时两小无猜,原本阻隔在彼此之间的隔膜,被他们刻意地在慢慢变淡。

“你不知道呀,我以为小黑熊会和你讲的呢,他是孟旭的二叔,孟凯叔叔的弟弟,当初孟家老爷子在战场上收留了一个孤儿,你别看十一叔显得很老,其实是他修炼的功法缘故,从小不喜欢排兵打仗,不喜欢扬名立万,是一个真正纯粹的武者,他修炼的功法就是常人基本上不敢尝试的噬雷功,更为夸张地是三年前他闭死关就是为了参透噬雷功法的最后两层,他如今活蹦乱跳地出现,看来是已经突破到天武者级别了。”

“哦,怪不得我以前没怎么听说过。”

“嗯,十一叔叔本性纯良,不争民利,除了保护王室以外,基本上不做别的什么,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的。”

“公主为何叫他十一叔叔?”

“因为呀,保护我们皇室的最高力量是十九位天武者哟,十一叔叔年纪排行在十一啦,其实他原先并不是天武者,但是八十九级的噬雷功实在太过霸道,一般的低等级天武者都不是他的对手,现在他也突破了,也算是名副其实吧!”

赵平点了点头,心中还是有点讶异,他倒是没有料到,蜀汉皇室的顶尖战力居然有十九个天武者级别的,加上放在明面上的军部尚书马笑,足足有二十个之多,要知道天武者这个阶层的都是一国力量的顶尖武力,这和现代一个大国的核弹数量有多少一样,都是最高等的机密。眼前的这个温润如水的女子,就这么告诉他了,赵平心中就慢慢地升腾起一股感动——蜀汉皇族对自己家着实是三代极端,经寒帝与祖父出则同车,饭则同桌,名为君臣胜似兄弟,一生不相负。永昌帝对赵家几乎是实施了难以回首的铲除政策,偌大一个顺平公府,一夜之间烟消云散。当年的皇太孙,皇太子,现在的皇帝武泰帝,起码现在看来对自己也是一腔热忱。赵家和皇室之间的关系,当真是奇妙。

“小子,不错!”听了武泰帝的解释,孟乐乐看向赵平的眼神就不同了,起码柔和了很多。然后一把将已经有点懵了的孟旭一把拎了过来,“小子!长得真他娘的皮实,都快赶上俺哥哥了,不愧是亲生的!”

凰公主听了,忍不住噗哧一笑,惹得赵平在旁边简直看呆了,饶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英雄也禁不住心神摇曳。

仿佛注意到赵平的视线,聪慧如她,真真不敢扭过头来,两朵红晕飞快地从双颊蔓延开来,余晖散射出几缕,很调皮地更加映红了少女的耳朵根。

“偌熙,你真美!”赵平情不自禁,又怦然心动,吐口而出……随后他就有些后悔了。

少女明显一震,已经不知道有多久多久了,长辈叫她名字的时候,总比不上这个口吻中传递过来的那隐晦之深的绵绵情意。

“又胡说八道呢。”略呢喃,略嗫嚅,略嗔怪,美人情,融化英雄铁骨,化指柔似的。

赵平腆着脸装聋作哑地问道,“我之前什么时候问过了呀?”

羞涩弥漫开来,凰公主忍不住挥起粉拳,轻轻地捶着,不依不饶。

没有太多人会有兴趣去瞧一大一小两只黑熊聊家常,虽说旁边还站着一位英武不凡的皇帝,可是陛下也没闲着,冷冷地注视着学卫士和发抖如筛糠的杜江涛祭酒——或者说他现在还是祭酒的话……他现在早就慌乱地扑倒在武泰帝脚下,不住地讨饶。

绝大多数的男生眼中是散发着羡慕的情绪,公主殿下的绝色容颜那是旷古绝今的存在,以前有好事者拿东汉末期天下闻名的美女貂蝉与之相比,也分不出高低的定论。更难得的是少女公主一向冷面示人,本来深藏皇宫,除了潜武殿的少数人等,几乎是瞧不着的,更何况如今还见到了公主的小儿女撒娇模样。

全场除了一双双蓦然变得格外绿油油的眼眸中不时射出来羡慕嫉妒的情绪以外,居然全场安静的只有晚风轻轻拂过来的声音。

也有一些人的妒忌,极其严重,分明从绿色变成了火苗,譬如凰公主的侍卫队长,那个有着白耳军头衔的李达。

其实李达虽然挺自负的,但是人并不傻,也算是个很有自知自明的一个有为青年吧。奈何一直近乎以贴身的姿态保护公主安全的侍卫队长,自然而然地就有些多想了——西汉东汉两代四百年没少出过侍卫们和公主发生些什么关系的狗屁倒灶的那些事情,做公主入幕之宾做到大将军的也不是没有,武帝朝的卫青大将军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标杆。这位不知道该叫武帝是大舅子还是姐夫的将军,从一个马奴扶摇直上九万里被公主青睐,激励了不知道多少前赴后继的后来者们——当然,李达也在其中,跟在公主身边两年的李达,自认为见识过公主的一颦一笑,远超旁人的见识,他总觉得自我良好到时机成熟了总有可以一亲芳泽的日子——却压根从来没见过公主霞飞双颊的娇憨,他觉得心里面最重要的那部分被人狠狠地用九齿钉钯犁了一遍,就像是他小时候过生日他最喜欢的一件水晶制成的活灵活现的兔子灯雕,被家门口的一个乞丐不小心碰碎了似的。

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他其实不能做些什么。

……

“杜江涛,你可知罪吗?”武泰帝依旧风轻云淡,这一幕淡然其实总让赵平心中泛起一丝丝酸涩——他固然在涪陵遭了那么多年的罪,在锦官的兄长呢,任何泰山崩于前,都依然面不改色的皇者风范,抽离了多少当年的童真,剥开了多少当年的顽皮。赵平刚回到锦官的时候,在见到刘砺的当时,他是哈哈大笑着想要上前拥抱大哥的,而刘砺也确实反应过来,走上前拥抱了他,可是,那并不是如想象中那般,带着豪爽的哈哈大笑,只是波澜不惊,嘴角溢出来的笑意,一点点扣动了他的心弦……他赵平在前线百死无生的时候,他的兄长在锦官完成了一个无忧少年到成熟帝皇的蜕变,这样痛苦的涅槃,旁人看不到摸不着,但是同为兄弟,彼此心和心熨贴在一起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什么都明白了……

皇室祖传凤凰武脉,也随之附着一套成熟的凤凰心法,但是凤凰毕竟神兽,即便血脉中为之承认,实际上依旧有着暴虐的因素存在,故而哪怕心法辅助,也是有着强大的弊端,习练凤凰血脉和凤凰心法者必须要做到万物不萦于怀,皇室传承数百年,极少能有将此功法练至大成者,而君王本身便是为天地万物之领袖,功法与责任相违背,一向是皇室最为矛盾之所在。

“咻!”

轻轻的一响。刚才还处在思考中的赵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原先微微闭阖的双目陡然精光四射,顾不上被孟乐乐激起来的伤势,右腿后错,柔身上前——凰公主只是眼睛一花的功夫,赵平已经严阵以待,全场警觉起来的只有赵平和突然一脸怒容的孟乐乐!

在武泰帝身旁的空间,突然像是碎了一般,刚才那个极低频率律动的声响好像就是空间被戳碎所发出的,随后就是一枚手指粗细的圆柱形尖锥从空间碎裂处缓缓地钻了出来!

诡异的是,全场看着这一幕发生,但是所有人全部身不由己!

他们无法移动了!

每个人眼睁睁的看着尖锥向武泰帝蔓延过去,然而所有人都完全动不了!更让人心中一凉的是他们不光行动,哪怕神色,嘴角眼眸中的笑意居然都无法……变!

时空仿佛在这一刻固定住了,所有人明明内心惊恐无比,但脸上却是时空停滞前或一脸无所谓,或一脸笑意,或一脸羡慕嫉妒望着赵平凰公主两人……形形色色表情中只有赵平远超常人的灵敏警觉,在沙场上锤炼出来仿似野兽般的直觉——但是他能做的也不过是仅仅在凰公主面前又一次筑起来一堵人墙!

“吼!!!”

狂怒的巨吼,同样被时空枷锁捆绑住的孟乐乐,究竟有着九十级神眷武者的功力,丹田中一点电光狂闪,背后便是“噼噼啪啪”的一阵脆响,九柄清晰有如实质般的紫电大斧子傲然呈现。在绝境中终于崩碎了时空对自己的禁锢,释放出武脉的强大,让孟乐乐狰狞地冲向那寒星一点的精铁尖锥!

“宵小敢尔!”暴雷般的怒吼,孟乐乐手上突然多出来一柄比他人还要高上许多的紫晶色巨斧,猛然就往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一个天武者恢复了自由,依然我行我素不紧不慢地向武泰帝刺去。

举起巨斧,一招斧法中最为简单直接的力劈华山,狠狠地向尖锥砸去。孟乐乐不敢不用全力,突然行刺的杀手,武功极其诡异,他身负今天外出保卫武泰帝安全的职责,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光光那另外十九位“极光阁”的供奉就能用唾沫把自己淹死!

十成十的狂暴雷电真气浸入巨斧,紫晶色原本通透清澈的纹路瞬间如流光氤氲!

“噗。”轻响。

轻声一响,让孟乐乐心沉到了谷底!

十成十的巨斧并没能直接砍中尖锥,尖锥周围一遭的空气就像是突然多出来的厚实棉花,巨斧砍在这团看不见好像也摸不着的空气团上,十成功力被卸得一分不剩!孟乐乐九十级天武者十足一击,仅仅是让尖锥在渐渐前送的路程上,微微停顿了一下!

“失败了!”没有人能够预料到这样的结果。神眷武者在这片大陆上已然是最顶尖的武力了,居然一击不中!!!

尖锥此时离年轻皇帝的要害太阳穴,不足一尺!

最多十息的时间,不会有人怀疑,尖锥会就这么刺进去。

很多人胸中已然在勾勒出年轻皇帝太阳穴被刺破的模样了,那种被他们想象出来的脑浆血浆四溢的惨烈模样,已经不少女生想闭上眼睛了。但该死的时空禁锢却让她们完全失去了对身体器官的控制,唯一保持他们还能使用的功能——清一色的全部脸色煞白,面无血色!

如果在时空禁锢以外的人,望着这群人,会发觉他们极其诡异,因为他们或是带着微笑,或是眼中含着笑意,但是却没有一丝血色,仿佛矗立着一具具站着的冰封尸体,僵硬得令人发指!

孟乐乐的巨斧却始终无法切开尖锥周围的空间阻隔,敌人的功力明显高他一筹,刚刚抵达武者最高殿堂的孟乐乐显然还并没有直面高等级天武者的能力。眼看着尖锥离武泰帝已经是越来越近了,在场唯有他能行动,却是愤怒地目眦欲裂……

“十一,你刚刚晋入九十,还不是这位前辈的对手,先退下吧。”一声悠长的叹息在孟乐乐的耳边响起。一位白发苍苍的书生缓缓地踏进了这个诡异的时空禁锢。

老书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而来,可是贴合自然天道的感觉,犹如他好久好久就在那里,仿佛亘古未变的雕像,仅仅是突然活过来而已。禁锢全场所有非天武者的恐怖术法,对这个看上去已经有点瘦弱的老书生来说,却仿佛是遇到了天敌,老书生也是慢慢地,一路走向尖锥的行进路线。把孟乐乐阻拦住的隔绝空间并不是没发挥作用,但是老书生一迈步,就有一片被用来禁锢的空间随之崩碎,空间皲裂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廉价礼花不小心渗了水又被点燃以后的闷响。

一柄折扇被老书生摸了出来,老书生的棉袍又旧又破,一眼看上去全是补丁,但却浆洗得十分干净,这种神奇的感觉仿佛是从老书生的灵魂中透露出来的,他就像是他的灵魂一般,整个人都那么干净通透。

然后,那柄玉质扇骨的天蚕丝折扇,迥异于身上棉袍的破败,轻轻地点在了尖锥之上……一切,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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