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旦赶紧跳出来做和事老道:“两位莫要争吵,人人评判标准不同,说法自然千差万别,只要洁身自好,即便整日流连于风月场所,也不会堕落糜烂了心志!此事勿要再提,呵呵,勿要再提!”
王旦心中也恼火得很,自己成了逛窑子的正面教材,任凭被夸得天花乱坠,但感觉总是怪怪的!
苏巧彤哼了一声没说话,却是在展天腰间嫩肉上狠狠掐了一把,展天疼的龇牙咧嘴,冷汗簌簌。这丫头今日显然心中有事,要不然怎会如此甩脸色给自己看?只是展天想破脑袋也没发现自己有什么过错,难道昨天夜里说梦话被听到了?
王旦给高挺使了个眼色,高挺会意,躬身退下。
苏巧彤犹豫半晌,方才向王旦小心翼翼道:‘王大人,我苏家诸事已是处理妥当,小女子思念娘亲,心急如焚,想明日一早启程返回金陵,展天乃是我苏家管事,对我苏家至关重要,况且他这人懒散不堪,当不得重任,承蒙大人厚爱,还请大人莫要将他留在身边!”
展天一听就乐了,原来这丫头担心王旦把我挖走啊?不过话说的如此直白,可见大小姐心中担忧之极,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失去了方才知道珍惜,你这小妞早干什么去了?现在知道天哥抢手了么?
展天有意调笑一笑苏巧彤,故意板着脸哼道:“大小姐,你这是何话?王大人乃朝廷重臣,若有他老人家青睐提携,将来必定平步青云,光宗耀祖指日可待,你这般阻止,莫非想耽误我展天前程不是?”
怕什么来什么,听展天这般说辞,苏巧彤心中顿时又急又苦,晶莹的泪珠簌簌落下,紧咬樱唇,却是一脸坚毅道:“你这忘恩负义的死人,我便知你会这般说辞,我苏家小山小庙,又是商贾之家,地位低下,你早就看不起我们孤儿寡母!我苏巧彤从不低三下四委曲求全,你这死人,去追求你的荣华富贵去吧,我苏家即便家破人亡,也与你再无瓜葛!呜呜——”
我擦,这小妞就是刚烈,怎么搞的和反目成仇似的!不过这丫头也着实为难,千钧重担压在肩头,为苏家整日奔波,好不容易有些起色,唯一的栋梁骨干却被人挖了墙角,的确是悲痛至极。
展天见苏巧彤哭得伤心,也不免有一丝心疼,拉了拉她的衣袖轻声道:“大小姐,你莫要瞎猜,我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么?方才只是和你开玩笑的,明日一早我便和你启程回金陵如何?”
苏巧彤狠狠甩开被他拉住的衣袖,哭得更加厉害,美丽的大眼睛已是微微红肿,晶莹的泪珠仿佛开了闸的洪水般滚滚划过洁白娇嫩的脸颊,止都止不住。香肩微微颤抖,后来干脆蹲在地上,手捂脸颊,抽泣的几乎要昏厥过去。
苏巧彤哽咽道:“你这坏人,是来看我的笑话的么?却故意说些好听的来哄我,然后弃我苏家于不顾,叫全金陵的百姓都戳我们孤儿寡母的脊梁骨!呜呜,我苏巧彤再也不听你的花言巧语了,你这没良心的坏透了的人,你怎么不去死?”
展天叫苦不迭,大小姐先入为主,老子这小人的帽子算是戴定了,展天说的口干舌燥也无济于事,只好瞅了瞅王旦,你这老头还想继续看戏呢?恁地不厚道。
王旦嘿嘿一笑,踱到苏巧彤跟前和颜悦色道:“苏小姐,莫要误会,展小兄方才所言句句属实,老朽敢以人格担保!说实在话,像展小兄这般青年才俊,我的确喜爱的紧,曾多次力邀他入朝为官,为国效力,然而人各有志,展小兄却执意不肯,如此说来,倒是老朽我福薄了!”
王旦惋惜的摇头叹气道,那种落寞的神色绝非作假。
苏巧彤顿时停止哭泣,抬起臻首,睁大微微红肿的眼睛疑惑道:“大人所言当真?莫要哄小女子开心!”
展天急忙接过话茬道:“大小姐就不要瞎想了,王大人怎会说假话哄骗于你?我一向视名利如粪土,追求精神享受,你总是不信,哎,我好伤心啊!”
苏巧彤站起身来,瞅了一眼展天,嗔道:“又没问你,你跟着瞎掺和作甚?”言罢,将询问的目光再次投向王旦。
王旦无奈一笑道:“说句自私的话,老朽倒是希望展小兄对高官厚禄有一丝兴趣!”
苏巧彤这才将信将疑的看着展天,洁白娇嫩的脸颊上还挂着点点泪珠,如梨花带雨般煞是可爱。
展天急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表决心道:“大小姐这回总该信我了吧,我这个人最老实。从不说谎话。再说,我姐姐还在金陵呢,有日子没见了,也不知道她晚上睡觉的时候想不想我?”
苏巧彤俏脸一红轻啐道:“你这登徒子,一天到晚总是这般龌龊心思,堂堂七尺男儿,不思报国,却总想鸳鸯帐内度春宵,恁地没有志气!这般说辞都能出口,也不怕王大人笑话!”
汗,展天差点晕倒,全天下的道理都是你的,我他妈真没法活了!
大小姐的心结解开,眉宇间的忧虑顿时烟消云散,时不时展颜一笑,如同昙花绽放般美不胜收,叫展天也不禁呆了呆。
展天偷偷拉了拉苏巧彤的衣袖,挤眉弄眼的龇牙怪笑,苏巧彤顿时俏脸一红,死死揪住展管事腰间的嫩肉,生生拧了十八个圈才善罢甘休。
展天不停地倒抽着凉气,脸上却依然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不时的和王旦打着哈哈,妈的,为了日后的幸福,我忍!
正当展天与苏巧彤抓抓摸摸之时,一声剑啸带着撕裂空气的声响划破苍穹,屋顶,胡同,甚至街角的草堆里顿时冒出大批的黑衣人,手持钢刀,黑布遮面,张牙舞爪的朝王旦三人的方向冲来。
我擦,杀手?!展天吓了一跳,刚才还热闹之极的夜市怎么顷刻间变得如此冷清,待反应过来才知晓,三人晃晃悠悠竟然远离了人群,走进了这片黑不隆冬的民宅胡同区域。
“展天,怎么办?”苏巧彤啊的一声,急忙死死抓住展天的衣襟,方才那般忸怩早已不见踪影。
汗,我怎么知道?展天冷汗簌簌,这些黑衣人起码有三四十人,若是街头混混,自己单枪匹马放倒十个八个还算小菜一碟,但眼前这些亡命之徒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钢刀,自己手无寸铁,不被别人当萝卜白菜切了,能留个全尸已是佛祖保佑,逃命几乎没有可能!更可气的是一行三人,一个瘦老头一个弱女子,就老子一人有战斗力,想跑都不好意思跑,这回算是真衰到家了!
展天将苏巧彤往自己身边拉了拉,皱着眉头沉声道:“大小姐,今日恐怕是凶多吉少,待会儿我打开一个缺口,你就拼命往人多的地方跑,不要回头知道么?什么?夜市的方向你不记得了?我擦,你整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