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什么!”
“现在不能进去!”
“先生,请您安静会儿,这里是医院,不是菜市场!”
……
医院的急诊室门口围满了人。几个医生正在维持着门口的秩序,“先生,请您保持冷静。”
“让开!”胡凯强看着眼前的医生冷冷地说道。
“请您要理解我们的工作,病人现在不能和外人接触。”
“我再说一遍,让还是不让!”
年轻医生对眼前的这位大神也是没有半点儿办法,“先生,我体谅你现在的心情,但是病人现在真的不能……”
“好,好,好!”胡凯强一连说了三个好,提脚便打算往里硬闯。
正当青年医生准备叫保安拦住胡凯强的时候,刚刚出去的葛炀回来了。他看到胡凯强后,先是一愣,随后面色一沉,“臭小子?你在干什么?!”不待胡凯强反应,单手横在胡凯强的眼前,暂时挡住了将要落在青年医生脸上的铁拳。
“你让开!”胡凯强欲要推开眼前的葛炀,“我没功夫和你瞎扯!”
“我给你打电话可不是让你过来胡闹的!”葛炀的声音很大,几乎整层楼都可以听到,随后声音变小了些,“他现在正在紧急抢救,你说你要是闯进去了,他还能活吗?”
“你!”胡凯强听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的三个大字,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差点儿害了屈先普,“我……”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
过往的患者家属见没有什么可看的了纷纷离开,急诊室门口也在此时恢复了原本的安静。
“那个,葛警官。”青年医生看着葛炀说道:“这里就先交给您了,我哪儿还有病人需要……”
葛炀抬头看了一眼青年医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五官端正,就是有点儿腼腆,“嗯,这里我来看着。去吧!”
“对不起……”胡凯强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低着头,声音很小。
青年医生听到胡凯强的道歉,步子一停,转头看了一眼胡凯强,随即离开。
“先普这是怎么了?”胡凯强突然抬头,紧紧地盯着葛炀的眼睛,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错过了什么,“他怎么会来急诊室?!”
胡凯强的激动,葛炀看在眼里,“车祸。”
听见葛炀的回答,胡凯强的身子一僵,梦中的场景再次浮现在了他的脑海,“又是车祸!”不知过了多久,胡凯强站起身来,“我答应你。地点在哪儿,现在就去……”
对于胡凯强的突然答应,葛炀自然是高兴的,然而胡凯强现在的这一身打扮,“你是不是应该换身衣服再去,要不然该感冒了。”
只见此时的胡凯强一身的狼狈之色。白色的衬衣由于湿透的缘故紧紧地贴在身上,一头散乱的头发正不停地滴水,还有那双灌满泥沙的拖鞋。一句话,胡凯强此时的打扮确实别具一格。
胡凯强低着头看了一眼裸露在外面的脚趾头,“不用。益早不益迟。”说着便已经提着书包准备离开。
葛炀忍不住说道,“可也不在乎这点儿时间……”可是还没把话说完,自己却先缴械投降了。“唉……你这孩子,那就去吧。”
临走前,胡凯强盯着急诊室的房门看了好一会儿,随后率先走出了医院。
走了约莫一个小时,两人这才到达目的地。这是一条盘山公路,公路的右边紧贴着山脉,而左边却是万丈深渊。更甚者,这一小段儿路竟然没有围栏,敞开着一张恐怖的大嘴,仿佛是一只伺机行动的猎人,他时刻正等待着猎物的靠近。
“这处原本是有护栏的,但是不知怎的,这里的护栏却无缘无故的消失了。”
“消失了?”胡凯强走近悬崖边,那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先普也是在这里出事的?”
“是,当时我们赶到时,他的车子就卡在那里。”
胡凯强顺着葛炀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已经压弯了的树叉。周围还牵连着足有拇指粗的藤条,不过大部分已经从中间断裂。
“先普很幸运,要知道最近在这里出车祸的没有一个能够等到我们的救援,而且……”葛炀停顿了一下,“而且死不见尸!”
“你们没有发现什么吗?”
“没有。”葛炀从怀里拿出了一根烟,点了火,吸了一口,缓缓吐出,“我们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而且我总是感觉有什么东西挡在前面让我们经常在最关键的时候失去方向。”
“一条线索也没有?”胡凯强不放弃地再次问道:“你仔细想想。”
“没有!”一个大大的烟圈儿在葛炀的面前渐渐消失,“没有,我们……”
胡凯强看着悬崖,眼中出现了疑惑,他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里平和的有些诡异,“怎么会这样?”脑中再次浮现出那个可怕的梦境。“这么晚了,先普到这里干什么?”胡凯强开始自言自语。
“怎么样?”
“这件事相当棘手,我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胡凯强只得实话实说。
“没关系。”葛炀扔掉了手中的烟头,在胡凯强的肩膀上一拍,“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
胡凯强看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满眼的复杂,“我并不是给你帮忙,我只是为我朋友查出凶手而已。”说完,自顾自地上了车。
葛炀将胡凯强送回城区后。胡凯强独自搭车去了寺庙,来到了那个小巷道中的商店。推开门,商店老板毫无例外地坐在柜台后。
“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这么早。”
胡凯强有些诧异,难道戚老知道自己的来历?“戚老近来如何?”戚老是他在两年前认识的,当时戚老并没有开什么商店,而是和他一样干着替人捉鬼拿妖的行当。但是不知怎的,突然便不打算干了,而是开起了商店,不过这个商店开得也着实让人不能苟同。
“呵呵。”戚老没有直接回答胡凯强的话,而是先笑了笑,随后才说道:“想来不单单只是为了看我才来的吧!说吧,遇到什么难题了?”
“唉……真不愧是戚老。”胡凯强踮着脚尖儿,蹑手蹑脚地走近柜台,“我只是有个问题想问问你罢了。”
“哦?能难住凯强地问题想来不简单吧。”戚老放下手里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杯,盯着胡凯强的眼睛说道:“说来听听。”
“戚老这么自信。”
戚老淡笑不答。
胡凯强知道戚老已经对这个问题产生了兴趣,所以没有再说多余的虚话,直奔主题。“戚老可知道如何才能让尸体失踪,或者将尸体藏匿于灵师寻不到的地方。”
胡凯强之所以有如此一问,是因为他一直觉得那些车祸中的尸体被某种力量藏起来了。至于究竟藏于何处,他却不能肯定。
“凯强何时对这个感兴趣了。”戚老的脸上挂着奇异的笑容。
望着戚老,胡凯强没有说话,他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回答戚老的问题。而且他也知道即使自己不回答,戚老也会知道。
“呵呵……”戚老发出了一阵森人的笑声,随后脸色一变,笑意全无,“禁术。那个人使用了禁术。”戚老顿了顿,“他用10人的鲜血做咒,然后将他们的尸体藏匿于世人看不见的地方。不过这个人究竟想干什么?藏匿尸体能干什么?”戚老往后一仰,倒在了靠椅上,嘴里喃喃自语:“他究竟想干什么?”
“收集魄,他要收集七魄。”胡凯强突然想起了王烁骅告诉他的事情。“从完整的尸体上可以收集到最纯净的七魄。”
戚老一听,嗖得站了起来,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胡凯强。随后在胡凯强异样的注视中跑进了里屋。里屋里瞬时响起了异常的响动。虽然戚老没有说明什么,然而胡凯强还是灵敏得从中察觉到了什么。胡凯强知道这件事肯定绝非常事,否则一向淡定从容的戚老又怎会如此失态。
靠在柜台前,胡凯强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不断晃动的门帘。透过门帘,胡凯强隐约能够看到戚老忙碌的身影。他很想现在就揭开门帘,冲进去询问究竟,然而他控制住了自己内心的冲动。他明白,戚老此时不能受到外界干扰。他如今能够做的只有一个字:等。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柜台上的茶水早已经不再冒出白气,显得有些死气。胡凯强盯着茶水,幽绿色的茶水诡异无比,根本看不出来茶叶是何种品种。不由自主地将头再次扫向里屋的身影,只见戚老已经停下来忙碌的背影。
戚老拉开帘子,一张严肃无比外加担忧十分的面孔出现在了胡凯强的眼前。戚老走出里屋后,径直回到了柜台后,坐在躺椅上没有了言语。
“事情很棘手?”胡凯强忍不住地问道。
戚老端起柜台上的茶杯,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屋子里响起了戚老吞咽的声音。
见对方的举动,胡凯强变得更加地急躁,“戚老!”夺下戚老手中的茶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凯强。”戚老的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平静,“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你也管不了,而且……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