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闻这扬州城并不是极大的,然,今日依木雪来看,越是极大的。她直绕了不知几条街道才绕到了那比较热闹的地方。人来人往,肩并着肩,脚并着脚,这句话真真的是不错的。木雪还是第一次瞧见这般热闹的地方。这古人还真会享受,无聊之余便拿着鸟笼子逛大街。这是木雪在仔细端详着一个贵公子举着鸟笼子感叹的。那鸟笼被一块蓝布裹着,也不知里面有没有鸟,若是有,岂不是要闷死了?
想到这鸟儿要被闷死,木雪便有些心痛了。她并不想什么,走到那人身边,目不转睛地瞪着他。那人相貌也算是堂堂,有着一股子的才气,猛然感觉有人盯着自己,转头一看,竟是一个貌美的女子,不由得笑了。心想,长这么大,还没有哪个女子是这样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的。
“姑娘,你这么盯着我看,是不是要嫁给我啊?”那男子嘻皮笑脸,竟调侃起木雪来了。他本以为,这位女子定会脸红耳赤的,不想,木雪竟脸不红心不跳的,朝着他还笑了笑,无故指着他那手中的笼子,缓缓开口道,“这位先生,你的鸟这样会闷死的。”
那男子听罢,先是一愣,再是皮笑肉不笑的进行脸部运动。他没有想到,这个貌美的女子竟对自己说这句话。
“先生,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难道你的鸟儿死了,你也不在意吗?”木雪有些疑惑地问,她现在心中也只有这只鸟有没有事了。
“这位姑娘,我不是先生。”那男子听了,甚有些郁闷,他何时成了教书先生了?然,木雪倒也没有发现自己此时身为古代,却用着现代语。直至他说自己不是先生,她才想起来,不因称先生。
“哦,这位公子,你的鸟儿有事吗?可否让我瞧瞧?”
“我的鸟儿,凭什么要让你看呢?”那男子忙将鸟笼藏到身后,不给木雪瞧。木雪见他让自己看,心有不甘,又担心这鸟儿生死,便也不顾其反对,竟自己要去抢那笼子。这男子素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鸟笼便在她的手中了。
“喂,你干什么?还给我。”他这才发现原本还在自己手中的笼子竟然已经出现在她的手里,面上显露出不悦的样子,朝着她大喊一声,正欲夺过她手中的笼子。谁知,她竟然已将那笼外的布掀了开来。
笼内空无一鸟,木雪甚是惊讶,她怎么能想得到,竟然还会有人拿着空笼子走在大街上呢?然而,这男子却甚是尴尬,周围也偶有人看着热闹,他直想挖个洞钻进去得了。
木雪偶然抬头瞧见了他,倒是极不好意思,摸了摸头发,将笼子又盖好,还给他,道,“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我并不知你竟然唱空城计。”这话一出,那男人更加不好意思了。只恨是在这大街上,不能将木雪怎么样。
“不知姑娘芳名是什么?家住何处?今年何许了?”那男人的这几个字,是咬着牙,一字一字说出来的。木雪本就觉得不好意思了,更是不敢将姓名报于他。不想,此时来了一个不知哪里杀出来的“程咬金”,竟对着她直喊,“咦?这不是原来烟月楼的花魁木雪吗?小雪,好久不见了,嫁了人,怎么样?在白家的日子过得很舒畅吧。”
木雪先是一愣,再是一惊,她这么有名吗?走在大街上,竟然随便就有人会认得她。也不知到底是不是熟人,木雪因不识,也不敢说什么,只是笑着。
“你就是木雪啊,你是白莫枫的妾室?”那鸟笼的男子甚有些惊讶,他也是久闻这木雪的大名了,然,不知竟能在大街上遇见,还是这副样子。倒是极意外啊。
“对啊,那又怎么样?”提起这白莫枫,木雪的脸上就有些不悦之色。这个白莫枫,昨日还将她大骂一顿呢。然,她这话,倒是让这男子不知如何接了。
“怎么样倒是没怎么样,你害得我如此颜面无存,该要如何赔偿我呢?”鸟笼男子索性不与她纠缠,直接言道。木雪闻得此言,不禁担忧了。虽说,她在出来时偷偷拿了些东西银两,但她始终不知古代的物价,也不知要怎么赔偿。然,她转而一想,她也没有弄坏别人的东西,为何要赔偿呢?想到此处,她便转身准备要走了。那男子见她要走,还不立即抓住她?什么也不顾,竟在大庭广众之下抓住她的臂膀,“你可不能就这样走了啊。如若不然,我可是要去白家讨要的。”
木雪一听,倒也真是怕了。白家如此大户,必定人人都知的。若他真去白家讨要了,那她不得倒霉了?反正也是那白家的银俩,她使了就使了。于是,她便问,“公子要多少?”
木雪这一问倒是爽快,着实将那男子愣了愣。这位女子倒也奇怪,竟如此直接,且,她又如何知,他要的是银两呢?
“姑娘果然是爽快之人,只不过,我并不是要银两。”那男子一笑,道。
“那你要什么?”
这一问,倒还真是将那男子给问到了。他低思了一会,又将木雪从头到脚瞧了一遍,便笑道,“姑娘不如将这手腕上的玉镯子赠我罢了。”
那男子含笑,本是以为木雪定然不肯的,不想,她竟想也不想,便将玉镯子摘了下来,递过来,“呶,给你就给你吧。”
“……”那男子一时愣了,也忘记了接。然道,她不知这女子不能随便赠与男子随身之物的吗?木雪见他也不接,便将玉镯塞到他的手中,便急急地闪人而去了。待那男子回神时,她早已不见了踪影。
平白无故的,就损失了一只玉镯子,木雪虽有不甘,但怕惹事上身,也唯有能躲便躲了。幸而,那人不要她的银两,若是要将她把身上所有的银两拿了出来,那她可就没钱逛这古代大街了。
她边想边感叹着,突然感觉到前面传来一阵喧哗声,听起来极是热闹。木雪一时玩兴起了,便也凑进去瞧热闹。只闻里面有一人敲锣打鼓地喊道,“各位乡亲父老,叔叔伯伯,大哥大姐们,小弟今日落难到这扬州,唯有与同伙一起卖个力气本事讨生活,大伙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若是没钱没力,你呆着瞧,也是对我客气。”原是古代卖艺之人,这个木雪也是知的。心中也觉得尤其有趣,便呆在一旁与众人一同看了起来。或时,原那说话之人的同伙武刀弄剑,或时,耍枪打拳,又或时,胸口碎大石起来。这胸口碎大石,木雪也早有耳闻,心中不甚崇拜,这可是极要气功修炼的,也是极易伤着的。待他们表演完后,木雪在饱了眼福,也不禁兴奋拍起了手来。
然,原本那说话之人拿着锣向众人讨钱,且讨到木雪面前时,木雪却呆着,并不给钱,也并不后退。那人奇怪的瞧了她一眼,心想,这人看得倒是起劲,竟是如此小气之人。但也不计较,便将锣转向他人。
木雪并非不想给这人些打赏钱,只是,这等节目,是否在古代也太过于普通了?众人瞧来瞧去,也只有这些个东西可瞧。既然是卖艺讨生活的,也是不易的,不如也去凭着自己所学也去帮他一帮。
想罢,木雪便走到那中央,学着那锣之人,抱拳朝着众人道,“各位乡亲父老,本姑娘偶路此时,见这兄弟卖讨生活也是不易,恰巧,我也有几样有意思的本事儿,不如今日就献给大伙瞧瞧了。若是您看了好,就给这些兄弟多几个打几个打赏,若是不好,也无妨,横竖白看一场,也是讨个乐子。”
那群卖艺之人瞧了甚是惊讶,他们何曾想到,这个女子竟然会帮他们卖艺。然,木雪倒是无所谓,朝着他们望了一眼,走近他们,道,“兄弟,可否借你的一枚铜钱一用?”那讨钱的人将一枚铜钱递于她,虽也是不知她要做什么。
木雪拿着那枚铜钱,举在手中,对着大伙道,“各位请瞧瞧,这铜钱可是在我的手里的,今日,我便要将这铜钱吞进去,再从脖子后面拿出来。各位信可不信?”木雪含笑,瞧着众人的反应。
众人都彻彻私语起来,自是不信这木雪所言了。木雪只是一笑,又重复了几遍后,直接在众人的面前将这铜钱塞进嘴中,再摊开手,给众人瞧,手中果真是没有铜钱的。众人便又私语起来,难道,真的将这铜钱吞了下去?
正当众人疑惑之时,木雪婉尔一笑,摄人神魂。竟在无意之时,将那枚铜钱从脖子后面拿了起来,在众人面前显露无疑。众人自是不知是何缘故,难不成还是神仙下凡了吗?
木雪见众人疑惑,只道,“这只是个小把戏,你们若是还要看的话,我会的可不少。只要这枚铜钱便可了。”众人又是疑惑,然,都点头道再要瞧几个。
木雪也应众人之请,将那铜钱放到手背上,道,“我只需一会,便能将这枚铜钱给变没了。”因着刚才的把戏,众人也是深信不疑的,只等着瞧了。
果真,木雪将另一只手盖上,只是一会的功夫,铜钱便消失在她的手上,手心手背都没有。木雪又是一笑,从不知从哪里将那铜钱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