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帐之中,陆宽低着头站在一旁,一幅做错事的样子道:“将军,末将私自向京城送去急信,事前没有禀明将军,请将军责罚!”
送往京师的那封急报是陆宽所写,陆宽得知司徒来的奶奶竟然被人给打死在戏院时,顿时火冒三丈。陆宽现在对司徒来是心服口服,身为司徒来手下的将领,已经把司徒来的事情当成了自己的事情,顿时为司徒来感到不值,率军为朝廷平定边疆,家人却被别人打死,换做谁也会无法容忍。
司徒来知道陆宽也是为自己好,但是还是责备道:“你怎么这样不知轻重,这是我的家事,怎么能以平定大酋的国事来要挟朝廷呢!”
“末将领罪,请将军责罚!”陆宽说道。
司徒来一正色道:“罚!肯定是要罚你的!七日之内,你给我拿下大理,否则提头来见我!”
陆宽一惊,喜道:“遵命!”这哪里是责罚啊,分明是变相的让陆宽立功吗!
如今大中军队势如破竹,自从大酋的铜墙铁壁军被司徒来打垮之后,大酋的军队便对司徒来闻风丧胆,认为司徒来是伏魔罗汉降世的传闻必定是真的。
“人家有老天相助,咱们何必要与天斗呢!”这是大酋昆明的守将乌兰托,他是巴桑最得意的一位将领,所以巴桑才放心把昆明这个要地交给他把守,但是巴桑没有想到,乌兰托显然是个随机应变之人,虽然乌兰托这种变节的想法不值得效仿,但是他却保全了自己的性命。
昆明失守,大理被夺,这些消息像晴天霹雳一样打击着巴桑,他没有想到自己心中的铜墙铁壁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如今司徒来的大军已经攻向了自己这里,秀山郡城里人心浮动,巴桑不由暗暗后悔当初莽撞开战。
“大酋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您不如先暂时低一下头,等过了这一关,再做打算不迟!”这是巴罗的谋士路一鸣再给巴桑献计。
一旁的巴赫白了一眼路一鸣,骂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让我父亲给孙彻低头吗!”
巴桑也有些慌乱,几十年来,大酋从未打过败仗,如今却败的一塌糊涂,甚至连较量一下的余地都没有。
沉思了半天,巴桑才悠悠道:“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父亲,万万不可啊,孩儿出城迎敌,一定杀他个片甲不留!”巴赫争执道。
巴桑眼神中充满了无奈道:“我不想拿咱们族人的性命开玩笑,你是我的儿子,我更不会让你去冒险!”
这时只见一个兵士慌张的跑进来报道:“大酋长,大中的军队已经到了城门外,我们的人,快支撑不住了!”
巴赫就要冲出去,却被巴桑拦了下来,巴桑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亲随,然后说道:“打开城门,就说我巴桑愿意臣服大中!”
巴桑主动投降,这倒是出乎司徒来的意料,加上孙彻有旨在先,如果巴桑主动愿意臣服的话,就留他性命,毕竟大酋还需要人来管理。
司徒来对孙彻这种优柔寡断的政策非常不满。你留给别人一条后路,也许就是断了自己的后路,司徒来不是想赶尽杀绝,他只是想把事情处理完好,不要留下什么尾巴。他知道这肯定又是那些收受了巴桑金银财物的大臣在孙彻耳边的建议,虽然司徒来满心的不愿,但是圣命难违,司徒来只好接受了巴桑的主动献降。
秀山郡城门大开,巴桑及自己的一众亲随从里面走了出来,司徒来身披盔甲,威严十足,坐于战马之上,巴桑面如死灰。
巴桑甘愿献出云南大酋的指挥权,任凭朝廷安排,司徒来知道,这只是客套话,毕竟朝廷对大酋的情况十分的不了解,管理大酋的各项事宜,还是要任用大酋原先的官员。
“巴桑,大酋向来骄纵蛮横,对朝廷勒索无度,虽然表面称臣,但是却无臣子之心,今见大势已去,方才迷途知返,虽然大错已铸,但是今皇上仁爱,特别交待本帅饶你性命,随本帅回京向皇上谢罪去吧!”司徒来手持悬天戟,骑在战马之上,巴桑的亲随们都不敢直视,巴桑听了司徒来的话,虽然一百个不舒服,但是也只得连连点头,先保住性命再说。
巴桑献降,被司徒来的大军押送回京,陆宽已经拿下了昆明,留下了一部分兵士驻守之后,便去和司徒来的主力军汇合。
帅帐之中,司徒来一个人沉思着,他在想自己故去的奶奶张氏,这个疼爱自己的老人,竟然丧命于几个奴才的手里,虽然孙彻下旨斩杀了那些人,但是司徒来却仍然很难释怀。
这时陆宽走了进来,看到沉思的司徒来,陆宽正欲退出去一会儿再来,却听司徒来喊道:“陆总兵,有什么事?”
陆宽谨慎的走了进来,帅帐之内只有司徒来和陆宽两人,只见陆宽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册子,说道:“将军,这是末将在攻下昆明府的时候,在驻守昆明的那个官员家中搜到的!”
“哦?”司徒来疑惑的接过了陆宽手中的小册子。
司徒来翻阅一看,不由大惊,原来小册子上竟然记载的是大酋贿赂给朝廷官员的记录,太师秦英,吏部尚书陈中寿,工部的官员.....竟然多达数十名,而且看记录,每个官员都不止一次收受了贿赂。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司徒来看着陆宽道。
陆宽忙回道:“末将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所以谁也没有告诉,这本小册子只有末将和将军两人看过!”
司徒来点了点头,看着司徒来满意的神色,陆宽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云南战后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司徒来留下了一部分兵士驻守,然后押送着巴桑回京,队伍刚赶出云南境地,圣旨却又到了。
原来又有人向孙彻说起金陵晋王府谋反的事情,经过了许昌侯裂天叛乱一事,孙彻也变得有些多疑了,他传旨给司徒来,命司徒来以天子的名义巡视江南各省,随着圣旨到来的还有一把尚方宝剑。
“皇上特别嘱咐,将军是代皇上巡视江南诸省,特赐尚方宝剑,准将军先斩后奏!”传旨的太监看着司徒来客气的说道,如今司徒来已是正二品的定国将军,朝廷大员这个词用在他身上一点也不为过,虽然大众重文轻武的,但是传旨太监知道,眼前的这个将军可是一个文武的全才,年纪轻轻便衣威震天下,自然用心巴结。
还是那句话,圣命难违,司徒来领了圣旨,命令押送巴桑的大军先行回京,而自己则带着一众亲随巡视江南诸省,说是江南诸省,其实就是金陵的晋王,但是这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传旨太监还暗示了司徒来几句,司徒来心领神会,想起晋王在洛阳派人刺杀自己的事情,司徒来心道:既然你这么想要我的命,那我就送上门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