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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又在离别时

接连几天,苏禾每晚都会到三中校园,可令自己失望的是,再也没有看见坐在草地中的白衣女孩儿,着实有些郁闷。好在这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同学陆续开始摆起了升学宴,单独宴请各位同窗,如同流水一般,一个接一个,每天也就不感空虚。

如此一来,让大家经常有机会聚在一起——吃饭、喝酒、唱k、打牌,关系好的自然不必说,关系一般的也都逐渐生出不舍之情,就连发生过冲突的也都借机敬酒喝个痛快,也算是一笑泯恩仇了。

每天大家在一起,嘻嘻哈哈,打打闹闹,明知道离别在即,却也感受不到,似乎这还离大家很遥远,直到有同学踏上征途,大家才蓦然惊醒,原来离别已在耳边~

8月22日,九天宾馆,成飞在这里宴请高三六班的同窗们,可这次已经有一小部分人不能来了,过了今天,又有一批人要陆续离开,此刻再也没有往昔大家推杯助盏的火爆,有的只是低头沉思,小口吃菜,虽然也有彼此的交谈,但场面却依然显得冷清却又压抑。

“我的同学们,大家都知道我成飞走的是三表,但我不丢人,我反而很骄傲,不是为我自己,而是为了有你们这帮像样的同学!在高三六班呆了三年,值!现在有的哥们儿走了,不要紧,过年时候再聚,我让服务员把音乐放开,大家上来唱唱歌,别都傻坐着~”成飞拿起话筒,继续:“我念到名的准备,不唱就是不给大家面子,我先起个头,把《水手》献给大家,下一个庞阳准备,music~”

大家轰然叫好~,“为什么下一个是我呀?”庞阳的争辩的声音弱弱的响起,可很快就被淹没在了大家的笑声中…

还别说,别看人家成飞学习不行,嘴皮子倒是厉害,三言两语,现场的气氛就活跃了起来,这就叫:术业有专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就看有没有施展的空间~

苏禾这一桌,大家都彼此调笑,说某某唱歌录下来,放在床上能驱鬼、辟邪、避孕、百毒不侵…总之说什么的都有。苏禾在一边,只是笑着看大家打闹嬉笑,感到这种感觉真的是弥足珍贵,只是时间不多了…

“小苗子,后天猴子也走了,你啥时候的车票啊?”黎城跟旁边的同学干了一杯,转过身来问苏禾。

“我啊,这次不坐火车,有打折的机票,直接飞过去,26号的票。”苏禾笑着回答,可刚说完,发现情况有些不对了,黎城的脸色很快就变得难看起来,皱着眉低下了头。

“哎,怎么了?”

“没事。”

苏禾发现有些不对,硬是把黎城的头搬起来,这才发现,黎城的双眼已经通红,眼中的眼泪不停地滴落下来。

不知为什么,看到黎城这样,苏禾感觉自己心里突然痛的厉害,不是男女朋友感情的痛,而是兄弟间的不舍之情!是啊,三年了,整整三年,自从入学那天,当两人成为同桌时,当两个性格不同却又惺惺相惜时,似乎就注定了他们将会是一辈子的兄弟!自己和黎城这三年里的高中生活,几乎除了睡觉,连上厕所俩人几乎都是在一起,两人一起备考,一起打游戏,一起打球,一起吃饭,一起聊天打屁…

苏禾突然发现,自己的高中生涯中一直都有黎城这个兄弟陪在身边,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而以后这种日子便已一去不复返了…想到这里,鼻子酸酸的,眼泪也不争气的开始掉落下来…

黎城看到苏禾流泪了,离别伤感之情更浓,可随即想到这种场合可不能扫了大家的兴致,旋即拉了拉苏禾:“别哭了,哭个屁啊,像个娘们儿似的,等会大家注意咱俩可就丢脸了,嘿嘿~”

苏禾看着黎城硬挤出的笑容,心里更加难受,虽然咬牙点头,想要忍住,可泪水却犹如决堤的江水,收不住。黎城见状也忍不住了,自己也放任泪水在眼中涌出。身旁的同学也注意到了二人的情况,忙过来安慰,没有嘲笑,只有理解。

然而,这种情况好似瘟疫一般席卷了整个餐厅,女生这次还好一些,严重点也就是默默流泪,而男生却表现出了他们最为脆弱的一面,三三两两边说、边喝、边哭,更有甚者直接抱头痛哭,这些人就叫做兄弟!这种情谊就叫做兄弟之情!这种感觉就叫做离别之苦…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才渐渐止歇,最后不知是谁提议大家唱一首周华健的朋友来结束这次聚会。如果把这首歌放在平时,也许大家连看都不会看,可眼下无疑是最好的曲目。

当音乐响起的时候,大家围在一起,一个搂着一个,紧紧地连在一起,手臂都是那般有力,可没有人感到难受和不舒服,唯一感到的就只有温暖和不舍…当歌曲来到高潮的时候,大家喊得很卖力;当歌曲临近尾声的时候,大家都有些歇斯底里了,此时只要你是高三六班的人,这个时候你就会动情;此时只要是看到此情此景、置身其中的人,他就会被感染,因为这种情是最纯粹的、没有任何杂质的、最真最真的同学、兄弟姐妹之情!

晚上,柔和的月光倾泻而下,苏禾却没有心情来欣赏,忍不住看了看手中的盒子,这是黎城晚上硬塞给自己的腰带,希望自己无论在哪都记着这里有一个好兄弟!苏禾当时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心里却默默加了一个期限——一辈子。

最后,在二人分别之际,两个大小伙子来了一个熊抱,以往苏禾躲都来不及,而这次却感觉时间太短…

静静地坐在书桌旁,想着一天发生的种种,苏禾仍有要落泪的冲动,想到在一起学习、生活了三年的同学都将分离,进入新的环境,苏禾第一次有了一种害怕、逃避的感觉,去大学那高兴的情绪也低了好多。

大学生活究竟如何呢?那里的同学情还会如此真吗?苏禾不知道,又想到了夏雪,她呢?她怎么样?离开了父母,自己真的可以吗?这么多的问题一起压来,苏禾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谁不是一面受伤一面成长?我,苏禾,能行!”半晌,苏禾抬起头,目光中写满了坚强…

仿佛只是一瞬间,苏禾便成长了好多,在成熟的道路上迈出了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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