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外祖母，适才听说娘娘命我们姊妹们搬进园子里住，一时高兴就忘了形。”我嫣然道。
“我们小时候，与长辈说话，都是侍立恭听。如今这些小辈们，全然没个样了。虽说不必侍立，到底还要恭听才是。等明儿出去也这样，怕失了侯门绣女的体统，又让人笑话呢。玉儿，你可要改了才是呢。”外祖母语重心长地说。
我听了，忙起身拜礼，连声称是。
外祖母点了点头，又指着几个婆子说厉声道：“还有你们那群教引嬷嬷们，姐儿们、哥儿们出了错，你们只顾看笑话，要么缄口不语，要么如那孙嬷嬷一样煽风点火，乱嚼舌头根子。你们当我老太婆老晕过头了，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
几个老婆子听了，跪在地上头如捣蒜，连声称是。我也噤若寒蝉，外祖母一向都是慈眉善目的，不想也有此一面。
“你们只当我是供着的活菩萨，当不得家作不得主了。你们做得那些事，那一件能逃得过我的眼睛。以前的事就算了，倘或以后再让我知道你们哪一个再似那孙嬷嬷，听了姑娘的几句闲话，就断章取义到处煽风点火造姑娘的谣，仔细你们的舌头。你们都起来，我也不怕你们再到别处当耳报神。实话告诉你们，造姑娘的谣，就是造我的谣！”外祖母指着那群婆子骂道。
骂完，外祖母又展欢颜，继续和我说些闲语，只留那些婆子跪在那里唉声叹气。我见了，心有些不忍，向鸳鸯使个眼色。她会意，忙喝道：“还不退下，难道等着领赏不成。”那些婆子听了像遇了大赦，忙跪安退去。
“玉儿，这府里人多，口杂，你好歹也是大家里的小姐，坐、卧、言、行到底要谨慎些。如今你没事，人家还捕风捉影呢，何况出了甚纰漏？你上过几年学，想必也学过《烈女传》、《女诫》之类的书，想是闺门绣女的那一套规矩也不用我提醒，你该恪守本分才是。如若不然，竟是我白疼你一场了。”等外祖母屏退了下人，肃然道。
听这话，定是有人闻风而动，捕风捉影，又说了甚闲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