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些余温的尸体自然是不会回答什么,邪气的男人环视了书房一圈,又转向仍留在书房的胖子:“武帮主,果然是些本事,做的不错。既然最重要的已经死了,那我也不再待下去了,剩下的不用我多说,做事要做的漂亮,干净,不然这笔买卖就没有了意义。”
武河的目光在邪气男人的袖子上转了几转,强压下心中的惊讶,赶紧应了,又冲着邪气的男人点了点头,飞快的出了书房向丁昊逃的方向追去。
邪气的男人环视一圈,快步走到墙边的一幅画前,伸手在画的后面摸了摸,又在几处各按几下,一个打在墙里的暗格豁然出现在了画的正右方。邪气男人迅速将暗格中青绿色锦盒拿出,装进袖中,又快速的在画后按压一番,等暗格完全关好之后,谨慎的扫视了一圈书房,才点了步子匆匆离去。
暗格正对面的窗子外,繁杂的草丛里趴着一个小小的人影,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一双手紧紧的抓着衣服的边角。在确定看到邪气男人朝着与众人追去的相反方向离开后,才缓缓的吐出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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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昊焦急的奔向二小姐住的院子,心里暗想平时夜间巡查时没觉得这路有多远,现在却觉得长了好多倍,暗自懊恼为什么往日没有更加刻苦的学武,要不然或许就可以救下老爷。现在老爷怕是活不成了,丁家唯一的希望就在二小姐身上,无论如何都不能失败了。
丁昊虽然是一副无畏向前冲的样子,心里却有些紧张。自己听觉灵敏,能听到身后的暗处有脚步声一直跟着自己,只是这一路跑来,暗中的人什么都没有做,一时辨不出他的目的,只能任其跟着,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将二小姐平安的送出府。
几个起落,二小姐的院子就在眼前了,丁昊却突然脑门一拍,懊恼不已。刚才光顾着能最快的速度到二小姐的院子,却忘了这条小路通的是院子的后门。而二小姐平时偷溜出府都是从院子后门走,那里装了许多不知从哪弄来的稀奇古怪的机关,想最快的进到院子里无疑是走后门,可是被那些机关伤到是小,耽误了护送二小姐的任务才是大事。
眼看院子就要到眼前了,丁昊头疼不已,刚下定冲进去的决心,就见一不大的身影从院子墙上跳了下来,左顾右盼起来。
丁昊大喜,赶紧冲上前去,顾不得许多,一把拉住不大身影的手说道:“二小姐,快,快跟我走,后面的人就要追上来了。”
晓环在院子里听到尖利的叫声,想要出院子去前面看看,可夫人派的跟着自己的丫鬟一口一句礼教硬是不让她出这个院子。夫人派来的丫鬟最大的爱好就是专门和丁晓环对着干,她越是想干的,这个丫鬟就越是想方设法的给使绊子。丁晓环不想和她计较,心里却总觉得不安,无奈之下只能从后面这个机关重地偷溜出来,哪知刚溜出来就被一个不认识的男子给拽住,就要拖着走。丁晓环用力挣扎出来,退后几步,一脸戒备的看着男子,道:“你是谁?”
丁昊只想着赶紧带丁晓环走,平日的训练也养成了不多言的习惯,被这么一问,一时楞了一下,想起来丁俊贤塞给自己的东西,赶忙拿了出来。
一个小小的竹牌,月光下发着幽幽的绿光,上面书着一个“丁”字。
丁晓环眼睛一亮,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这是丁俊贤从不离身的东西,一般人也不知道这样东西的存在。这个奇怪的男人能拿出这样东西,说明他至少可以信赖。丁晓环放松了方才的警惕,正想问这个男人怎么了,猛的反应过来,既然这样东西丁俊贤从不离身,那又怎么会在这个男人手里?想起丁俊贤曾说过的竹牌的意义,不禁不安起来,一把抓住丁昊,紧张的拽着他的袖子问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我爹他呢。。。恩?。。。。”
这些夜闯者的下手狠切准,又有神秘的男人一起,明显就是不准备留下活口,丁俊贤独自一人留在书房,除非发生奇迹,能活下的可能性可以忽略为零。
可是总督府的人都知道,虽然二小姐丁晓环是最不得太太喜欢的,处处被打压的小姐,却也是老爷最爱的小姐。太太再不喜欢二小姐又能怎么样?无非是没事就挑刺惩罚,再克扣用度,虽说太太家族势力庞大,总督府里最大的还是丁俊贤。明里暗里的差别不必计较,谁是真心才是最重要的。
丁晓环很是明白这个道理,她最敬重的是丁俊贤,这个真心实意疼爱她的父亲。如果让她知道丁俊贤应该已经死了,她是决计不会听话离开的,丁昊别过脸,绕开话题:“我是暗卫,只接到了来保护二小姐的任务。我的任务就是平安护送小姐出府。”
回身望了眼远处,大群人的脚步声越发近了。“二小姐快随我出府,再晚就来不及了。”
丁晓环听的一头雾水,又是暗卫,又是护送,还有什么来不及。。。。难道府里真的出了什么大事?一种从未有的恐慌感突然袭来,听着嘈杂的脚步声响起,丁晓环明白现在不是追根问底的时候,看着丁昊,深呼了一口气,坚定道:“好,我们走。”
丁昊大喜,拉了丁晓环欲向前跑,过了这段路,就可以用轻功跳墙,出府便算是成功了一半。
丁晓环终究只是个小姐,跑了几步便明显慢了下来,丁昊护在丁晓环的身后,就这她的速度跟着。在他心里丁晓环是小姐,冒犯不得,拦腰抱住再跑的事绝对做不出来。
一个趔趄,丁晓环跌了下去,跑的太急,脚下不稳,夜晚又看不清楚。两手按在地上,用力的撑起来,心里叫苦不迭。正欲站起身来继续跑去,一回头见一个高大的人影向自己扑来,同时响起的还有再远些的后方一声雄厚的低叱:“哪里跑!”
丁晓环被扑倒在地,疼的是龇牙咧嘴,还没来得及痛呼一身,就感到背上某处被重重的击了一下,骨头就想散了架似的疼,一个在月光下泛着银色光泽的圆球从趴在自己上方的鼎好身上滚下,咕噜咕噜几圈滚远了。
这圆球打到丁昊的背上都能给丁晓欢巨大的疼痛感,丁晓欢震惊不已,吃力的从丁昊身下抽出身子,再将他翻身朝上。
丁昊嘴角涔着血,倒没有痛苦的面部表情,一只手紧紧的按着膀臂上的某处,被按住的手臂向上吃力的抬着,手中赫然是那块丁俊贤不离身的竹牌。眼神涣散,嘴巴微微张合,勉强才能听出两个字:“快跑。。。。”说完,力气似没抽干了一样,脑袋一歪,再没有了生气。
“啊。。。。。”
丁晓环哪里见过要死的人的样子,一时被吓住忍不住叫出声来。
杀人了,有人杀人了。。。。被杀的就在自己面前。。。。
这就是要逃的原因吗?。。。这些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人。。。。。。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我要是也死了。。。就再也见不到爹爹了。。。。
爹爹?对。。。爹爹呢。。。他。。。。他会不会。。。。。
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念头,一时懵住不知道该怎么办,目光惊恐而慌乱的在竹牌和丁昊的脸上打转。
颤抖着手移向那只僵直的微微举起的手,抓住手心里静静躺着的竹牌,带着哭腔低声呢喃道:“我该怎么办。。。。”
武河适才那一圆球可是用足了力道,提着剑走到丁晓欢的面前,看着眼前这个对着尸体埋头哭泣的女孩,心里烦躁起来。本就不是那种毒辣的人,面对这样一个小女孩自然是不想太过阴毒,于是只是提了剑向丁晓欢劈去。
没想到这个一直呆呆坐着的丁晓环突然一个敏捷的滚翻,避开了剑。
武河愣住,以为丁晓环被吓傻了,所以才没有极快的劈下去,没想到这小女孩还有些武功的底子,躲过了这掉以轻心的一剑。
丁晓环抬头定定的看着武河,带着些哭腔喊道:“我不想死!!”
目光坚定,散发一种摄人的力量,一时间倒安静了下来。
武河本就不想杀这些老弱妇孺,毕竟要嫁祸甄堂,杀了丁俊贤就行,若不是一面出于自己的抱负,一面出于惧怕那个黑袍男人,他哪里会去干什么劳什子灭门的事情。而且这个小女孩在这样的关头还有如此的气魄,也是一个可塑之才,那句我不想死也说到了点子上。武河心里有些不忍心。
但人不能这么无缘无故的放掉,既然杀了这么多,也不在乎多杀一个了。提剑欲刺,眼光瞥见丁晓欢手中捏着的一团绿光,猛的想起黑袍男人的叮嘱,心里大喜,把剑放下,道:“你手中捏着的可是个会发绿光的竹?”
丁晓环一愣,这个要杀自己的人这么突然问起这个,下意识的点点头。
武河心里料定八九不离十,暗叹这东西赖的真不费力气,便说:“小妹妹,追到这里,你也该明白这府里该杀的都杀了,呐,就是你爹,丁俊贤,也死了。你若想活,就把手里的竹牌给我,我就放你一条生路。”见丁晓环一脸的不肯,补充道:“你若不肯,我只有杀了你再拿走竹牌了,左右你都要没有竹牌,不如主动给我换一条生路来的妥当。”
顿了顿,又道:“劝你不要心存侥幸,单不说现在不会有人来救你,要杀你的人说的是灭门,你便是出了这个府的大门,你一个人也活不下去,不如把竹牌给我,我担着风险保你活着。我说话一向算数。”
丁晓环身体有些不稳,爹爹果然是死了。。。。。。只是没有时间让她去想丁俊贤的死讯,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保得住竹牌的安全。想起爹爹时常说的竹牌的重要性,丁晓环心里暗暗发誓绝不能让这竹牌落入了别人的手中,尤其眼前的这个男人,明显是对这竹牌不怀好意。
可是还真让这男人说对了,现在大晚上的,总督府在的位置又比较偏,便是有人听着这打打杀杀的声音谁又会贴上来。而自己,除了总督府,也就比较熟悉新奇斋的徐伯伯,哪有什么高手能来救自己?
丁晓环感到深深的绝望,看着眼前提着剑俯视自己的男人,只有挺直腰杆,怒目相视。对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来说,这已是很好。
调整好姿势,用最凌厉的眼光看着武河,好听的声音蹦出两个坚决的字:“不行!”
闭上眼睛,无论如何不能依附在仇人的羽翼下,不管是因为什么。所以既然保不住这块竹牌,不如决然些,痛一下就好了,去了地府,还有爹爹呢。
似乎能感受到剑劈来带着的剑气,丁晓环伸了伸脖子,静静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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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相当的忙。。。所以很抱歉的停更了,在这里郑重的表示道歉~~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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