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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小酒馆

于家镇是方圆几十里的大镇。

镇上的各种商铺多的数不胜数,有肉铺,菜摊,小餐馆,基本上都是两家以上,多则近十家,比如楚家开的楚家大院餐馆,多达十八家,几乎垄断了于家镇的全部餐饮业收入。

可是,于家镇只有一家小酒馆。

仅此一家。

不仅如此,整个余城方圆几百里,凡是人们活动聚集的地方,都只有一个小酒馆。

据说好像是因为昊王朝颁布的一条法令才造成了这种现象,具体是为什么,就连老一辈的人们都不清楚。

因为这样,这一带小酒馆的生意就没有不好的。天天客满盈门。

也因为这样,便利了于昊天天去他们于家镇的酒馆骗吃骗喝。

……

……

大年三十,雪落纷纷。即使是中午太阳高照,大地也没有一丝暖意。

小酒馆破旧的门被推开来,几片雪花撒入酒馆,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脏兮兮的,小心翼翼的笑道:“黑哥,今儿有没有什么剩下的好吃的?”

小酒馆只有一层,后院有一个酒窖,屋内满共就十张桌子,空间虽狭小,但烧的火红的木炭,让整个酒馆比外面的世界温暖太多。

也许今天是大年三十,大家都在家过年,酒馆里只有柜台里的黑脸汉子一人。只是大过年的这个汉子精神不咋的,一只眼还是乌青的,见到这个小脑袋,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今天就没人来,哪有剩的。”

不过小脑袋并没有放弃,带着最后一丝希望,也仿佛是奢望,嘿嘿笑道:“那没吃过的新饭菜也行啊。”说完就想关上门,防止汉子过来揍他。

仿佛他早就知道答案。

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答案是错误的,只听到黑脸汉子苦笑道:“你啊你,又揍了你一年了,今天过年,请你来吃一顿吧。”

小脑袋狐疑的探了探头不太敢相信的问道:“你请客?”

“嘿,你个于小子,今儿请你吃饭你还不来了,你又找揍?”

“哎,我哪敢啊,黑哥请吃饭,就是撑死也得来啊!”

……

小酒馆不大,屋内是清一色的木质结构,木头做的地板,木头做的房梁,由于岁月的关系,让整间房子看上去破破烂烂。

小脑袋就是于昊,从八岁起在这混吃混喝到今年已经十三岁的于昊。

今年还是第一次被打他不长眼的老黑,也就是掌柜请吃饭,受宠若惊,于是吃的稀里哗啦,馒头只嚼两下就吞下肚了,噎着了就拿米汤来灌。

“唉你慢点又没人抢你,再说你又不掏钱。”老黑用自以为很慈祥的笑容看着于昊,这让偷眼看他的于昊仿佛看到了老黑熊在向他呲牙,于是吃的更快了。

“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看你吃饭啦。”没由来的,老黑冒出这么一句话。

“嗯?为什么黑哥,回家娶媳妇啦?那也不至于吧,为了媳妇连生意也不要啦?唉,没见过你这么败家子的人呐……”于昊一脸震惊,又装模做样的分析道,嘴角沾着的黄米粒让他更显滑稽。

“去你老母的,又找揍?”黑脸汉子怒道,还佯装比了比拳头。

于昊求饶,说道:“别别别,黑哥,我给你开玩笑呢,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也用不到你管,赶紧吃你的吧。”黑脸汉子仿佛余怒未消,又好像泄了气的皮球,向于昊挥了挥手。

“哦,那黑哥的眼是……”

下一刻,于昊就被踹了出来,平稳的落在了雪地上。紧接着,是“碰”的酒馆的关门声,声音大的让本就破旧的小酒馆吱嘎作响。

与此同时,两人都在抱怨。

“这小兔崽子,老子正郁闷着呢,哪壶不开提哪壶。”

“哎,我就说嘛,老黑手底下怎么会有白食?就是临走前手痒了想找个借口打我一顿呗,唉,人心啊!”即使这么说,于昊心里还是暖暖的,虽然常挨脾气暴躁的老黑揍,但这些年来除了爷爷也只有他对自己这么好了,没少给自己饭吃。

拍拍屁股上的雪,望了望空旷的街道,于昊打了个哆嗦:“真冷啊,越来越冷了,我得给爷爷弄回去几块炭,不然到了晚上他老人家可受不了。”他边搓着手取暖,边嘀咕:“去哪弄呢,去哪……”

这时,他眼前一亮。

因为两个楚家家丁从他眼前走过。

“就你楚家了,谁让小爷看你不顺眼呢,哈哈,你们真荣幸。”于昊贼笑道。

于是,借着路边招牌的掩护,于昊紧紧地衔着那两个家丁。希望混进楚家。

也许是因为楚家是当地的大家族之一,于昊便觉得从这儿搞到好炭的可能性要大很多。

一路走着,终于到了楚家大门,高大气魄的门牌,连绵几十丈的围墙,彰显了楚家作为于家镇三大家族之一的雄厚财力。门两旁是鎏金的独角龙兽,这个世界威猛霸气的一种护家灵兽,当然,就算是楚家的财力,连一只独角龙兽的爪也负担不起。

这时的门口排着许多人,接连入内,于昊也不知道这是在干吗,不过他的心里早乐开了花:有怎么多人,今天一定大丰收!边想着,他就紧紧地排到了那两个家丁的后面。听着他们东扯西扯。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个家丁身后的于昊,情绪从高昂,跌入了谷底。

接着,他默默地走出了队列,消失在街角中。

因为那两个家丁的对话像针芒一样扎在他的心中。

“唉,明天什么时候去老黑炭头那搬酒啊?”

“唔…好像是…我也忘了,回去跟着楚有仁楚大管家走不就行了。”

“那好吧,不过这次全搬空一定花了楚家不少银子吧?”

“切,花个屁。没看咱楚大管家上去两拳就把那个叫嚣着的老黑打趴了吗。命和酒钱哪个贵重?你傻还是他傻啊?”

……

五年了,整整五年了,于昊第一次觉得自己再也忍不下去了。

于是他做了个决定,他觉得现阶段最伟大的决定。

他要开始他的计划了。

老子要用整个楚家做炭。

……

于昊是个苦命的孩子,从小不见爹妈。只有与爷爷相依为命。而现在爷爷也疾病缠身,朝不虑夕了。

从小看到别人家的小孩被妈妈牵着走,被爸爸抱在怀里哄,他都只有羡慕的份。他也不止一次问过他爷爷他的爹娘去哪了,但回答只是爷爷叹息。

直到一天夜里,他听到爷爷几乎嘶喊梦话,他才明白了什么是仇,什么是痛。

“楚家!我和你们不共戴天!害我儿一家,让昊昊孤苦伶仃!楚风!楚暴!楚有仁!我定要生吞活剥你们!”

知道了这样的事,这样的仇家,小小的于昊从小就学会了隐忍。十三年来,他偷过鸡摸过狗,甚至连谁家地里种的啥都一清二楚,他被人们冠以“瘪三”,“小无赖”,“贼小子”等各种骂名,但他依旧在坚持,为了什么?为的就是看到明天的太阳,为的就是让自己顽强的生活下去,让自己和爷爷免于饿死,因为他必须活着,他要报仇!

今天听到了这样的事,一直对他照顾有加的老黑居然被楚家这样欺负,身边的人这样被欺负侮辱,让忍了真多年的他再也忍不住了,正好这个楚有仁明天要来搬酒,提供给他了一个绝佳的机会,他要先行一步计划,早已在他心中模拟无数次滚熟于心的第一步。

斩杀于家镇三大家族之一楚家大管家楚有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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