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为虽然很想买下来继续做大生意,可是她却不能买。
原因很简单,因为她要是买了福顺街的茶数,那她就没钱买那处大得可容下孩子们住的四合小院,还是二进院!更重要的是还包含一间朝街的门面房!
不错,方为现在买的就是城南那间快要倒闭的杂货店!
几次从店里进货,方为发现了,小小的店铺后面,居然还毗连着一个小院,还是二进院,只是院子里被杂货店老板进众多货物给占得插不下脚了。
而方为现在的落脚点破庙,实在是不能住人了,土墙上已经在剥皮,墙角在裂缝,备不住哪天刮个大风就把破庙给刮倒了,或许正是因为破庙要倒了,所以才没人要,才让这些小乞丐有机会住进来,不然,但凡可以住人,都会有阜定本地穷人来住,哪轮得到这些小破孩啊!
方为驾着马车,很是不舍得离开福顺街,唉!要是只安排她和胡大鹏的住处,买下店面也可,可偏偏有这几个孩子,二十几个孩子挤在十几平米的店里,无论如何也住不下啊!也无法做生意啊,要说舍下孩子,别说胡大鹏,就是她自己也无法说服自己!
方为驾车去了城南杂货店,去商量购买事宜!杂货店老板早有意出售,只是苦于无人问津,给的价已是很低,方为又趁机给压了压价,终于把价基本搞定!约好定在明天,再商议!方为见他急着出手,想着明天还能否再压压价!
方为哼着小歌,驾着万利酒楼的马车,去了万利酒楼买些包子吃,郑老板的包子还真不错,自己都吃上瘾了,几天没吃了,今天买些回去,顺便给那些个小馋猫解解馋!
“小为来了!”老板娘笑迎着,然后回头说:“老郑啊,去拿包子!”
郑老板很听话的去拿包子了,方为来的时候刚好是在中午和下午的中间,这个时间,饭店一般都很清淡,万利酒楼也是如此!
“淑文姐,你剩下的包子我全都要了!”方为坐在老板娘的对面说。
“不怕撑死你啊!”淑文笑说。
“不撑死我,你怎么赚钱啊!”方为扬着眉毛说。
经过这一个月的打交道,方为和老板娘早已混得很熟了,在老板娘的要求下,方为改口称她为淑文姐,而老板娘冯淑文也自认为把方为看透了,她一直以为,方为的丈夫就是吴同,夫家败落,丈夫又小,一个妇人只得站出来养家,都是女人,冯淑文对方为的行为,更是惺惺相惜,与方为更是交好。而方为也乐得她这样想,这样,自己办事更方便!
“来,给你包好了,四十个!”说话间,郑老板从后厨房里走了出来!
方为谢过付账,当然又是老板娘的一番推让后,方为才放下银子走出万利酒楼!
一路上,方为又添了些米面油肉什么的,当然,这次买得很少,刚好够吃一顿的,要搬家了嘛,以后在新家再添置吧!
拐过了一个路口,方为停下,那是一家裁缝店,前几天带着孩子们量过尺寸,今天是取衣服的时候!
出了城,方为一个人驾着马车,慢悠悠的走在回庙的路上。
方为一直在思考着,她不只一次发现,每当她送包子去叶家石场的时候,总有一个年近六旬的打石苦力冲她看,有时还会偷偷的掀掀轿帘,方为一直没说什么,叶恩明本来就不是什么善碴,再者说,一个快六十的老人,她何必再生事找老人的麻烦,本身,这个年纪就不该出现在什么石场打石!
不过,方为倒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她出曾旁敲侧击的问过邓管家,才得知,这六七十人的苦力中,有三分之一是叶家的家丁,剩下的三分之二,是花钱招来的,当然,那些家丁是不用钱的,是叶恩明在府里看不顺眼的给派遣到石场来做苦力的。
至于年龄大的那五六个人,以前都是叶家的老人,老太爷和老爷相继死后,叶恩明嫌他们倚老卖老,便被发配到石场来做苦力,至于老是偷看方为的那个老人,则是几个月前,被叶家从官府里买回来的,共买回来五人,听说是以前的主人犯了国法,仆人被官家卖掉,若是卖不掉,那就要发配到苦寒之地,永世不得回来,当时叶小姐心善,不忍老人发配到那非人的地方,便买了回来,其中四人倒也手脚勤快,做丫头,做婆子,做家丁都可以,只是这个老家伙,叶恩明很是嫌气,便将其驱到石场,累死最好,省得他叶家管饭,据说,因为叶恩仪花钱买了个不中用的老东西,叶恩明还狠狠的将妹妹叶恩仪骂了一通,本想反手再卖掉,可又卖不出去了,谁会要一个年近六旬的老人为仆啊,所以,老人最后便给送到这石场来!
方为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老头对自己这么感兴趣!会不会是因为吴同啊!
其实方为见老头掀过几次轿帘后,而吴同也曾在石场消失过,方为就有些怀疑,吴同可能认识这个老头,而这个老头几次偷偷的掀看,也像在找询吴同,等回去问问这个家伙,便知道了!
方为扬鞭加速,马儿扬起四蹄,嗒嗒的向前跑!
这一个月来,方为驾车的技术那是突飞猛进,方为都觉得自己完全可以考驾照了,只是齐朝没这么部门受理!
“都快点滚出来!小土豆、老虎、小胖、大壮、二奎,快点出来搬东西!”方为笑着跳下马车,冲着破庙吼!
“来了,老大……”孩子们参差不齐的回应着。
一会,几个大些的男孩子们便出来搬东西,很熟练的跳上马车,几个人传送,配合的很好!
方为笑着看他们搬东西,自从一个月前,他们挨打后,方为让他们休息,他们这一个月就再没去乞丐过,他们当然乐意在破庙休息,谁愿意去当小叫花子,过那种没有自尊的生活啊,赤脚走在街上,经常被有爹有娘的孩子们欺负,被他们穿着鞋子踩脚,可还不能反击,因为他们有爹,小土豆曾经反击过,把那个孩子给揍了,可是事后那个孩子找来了他爹,小土豆怎么可能打得过大人,结果是被那个大人按在地上,任那个孩子扇耳光,任那个孩子拳打脚踢,一直打到那个孩子累了为止,这种耻辱都是因为他们没爹没娘,都是因为他们是小叫花子!所以活该任人欺侮!
而这一个月,不用过那种耻辱的生活不说,重要的是有了病的话,还可以有药吃,吃过药还有糖,只是像小土豆、老虎这种大男孩子,只有药,没有糖。让他们最高兴的是,这每天有鱼有肉的生活,过得很是惬意。几个孩子没当乞丐的时候,生活质量也没这么高啊!方为是刻意让他们吃得有营养,好补补一个个骨瘦如柴的身子!再说,他们又处在长个子的年龄。
只是后来,夜半有孩子生病,方为抱着一口气去城里找大夫,破庙又漏了,方为便上房铺草,树上有鸟蛋,方为便爬树掏蛋,反而,衣服破了,方为不会穿针缝补,肚子饿了,方为做得不好吃,一点都不像个女人,其中小胖说过一句,以后,你当我们老大吧!有你,我们就不会受人欺侮了!结果一传来,所有人都喊方为老大,方为也没在意,喊叫喊吧!
小土豆原是他们的老大,不过,他很愿意退位让贤,也屁颠的跟着喊老大!
“新衣服!新衣服!”小胖搬完米面等,大声喊着。
他这一喊,女孩子们一下子都冲了过去!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方为苦笑着,刚刚几个女孩还在身边问之问那,听说新衣服来了,便抛下她看衣服去了。
…………
破庙里,篝火旁,还有孩子们的“时装秀”。
方为和胡大鹏正在给小些孩子们换上新衣服。
明天,就要搬家了,方为希望孩子们能够穿得整齐的走向新家,而不被邻居们看不起,即便不是很体面,也在整洁一些,不过,方为并没有告诉第二个人她打算买房子!
方为想给他们些惊喜!
孩子们高兴的跳啊,蹦啊,围绕在方为和胡大鹏身旁。
女孩子们尽兴后,则是又脱了下来,叠得整齐放好,不舍得穿!
男孩子们则是因为有鞋穿,显得更是兴奋,跑来跑去,拽着方为和胡大鹏,让他们教些功夫。
胡大鹏倒是乐意教了些,只是不能动,只能靠嘴说,好在孩子们中也有几个有天赋的,学得津津有味。
方为则是勒令女孩子们穿上新衣,并打算烧了那些破烂不堪的旧衣。
“好了,都睡吧,别闹了!听到没有,都给我躺下!”方为最后看天色已晚,打断了意犹未尽的男孩子们:“早些睡了,睡觉对你们很重要的,你们现在正在长个头,这时若是睡不好觉,将来长不高的!”
最后,孩子们在方为的吹胡子瞪眼中,终于很不安份的躺下了。
方为也累了,也要睡了,不让这帮小破孩躺下,她也别想睡安生,睡眠对女人多重要啊,睡不好,会变老的!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一定要保持科学的作息制度!那样,皮肤才会有弹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