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的楚天成听着方为略为沙却有磁性的嗓音,坐了起来!连胡大鹏和柔儿也坐起来,依偎在一起,胡青儿背靠山壁,手托着腮。
静静的倾听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谁也没打扰她。
方为唱着唱着,突然伤感起来,自己从小就记着着母亲的无情,父亲的无能,童年的回忆中只有这些,可是当她静下心来细想一下,自己从小学到高中的奖状,父亲会细细的整理,自己上大学后,母亲多少次来校园内探望自己,都被自己冷言拒绝。
“当时我若给钱爱丽,或是给自己一个机会,或许,我的人生又是另外一种经历了!”
第二天,方为起了个大早,把水打来,又捉来不少的野鸡和野兔,当然,还花了不少功夫找了许多野鸡蛋。
“不管怎样,我都要谢谢你给我解毒!”楚天成对胡大鹏说:“我保证,如果下次你落我手里,我放你一马!”
“哎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别耽误楚大少的仕途,放我就不必了,若是有一天,我被你逮住,那我心甘情愿!”胡大鹏微笑的说:“不过,我还真要谢谢少夫人这几天的外出劳作,让我们没饿肚子,要说这野鸡和野兔的滋味真不错!”
“是啊!真没想到,相府的堂堂少夫人,能为我们几个贼做这么多!”柔儿看了看山洞一角里,方为一早出去捉到的够吃三天的活物,和一堆鸡蛋。
“唉!没什么!”方为客气的说:“你们收留我们,我已是感激不尽了!再说,这其中的好滋味,那是柔儿的功劳,是她的妙手生香,我呀,除了会煮鸡蛋,什么都不会做!”
众人笑了。
楚天成打算吃过早饭就告别,柔儿将野鸡蛋煮了好多,说是让方为他们带在路上吃,方为推让了一番,便收下了。
虽然楚天成和胡大鹏还心存芥蒂,可方为和胡家三人倒是经过这几天的接触之后好感大增,使胡家三人,成了方为出相府的第一次交的朋友,离开多少还是有些不舍,不过,最让方为矛盾的是,自己送楚天成到易安后,是止步做回自己?还是进府再当少夫人?方为还没有想好,好在还有一路的思考,路上一定做出个了断,不然没时间了。
吃过早饭,楚天成和方为是时候走了。
“不知何时再见,再倾听少夫人的歌声啊!”胡大鹏笑着说。
听到胡大鹏提到方为的歌声,楚天成有意识的看了一眼方为,没想到她还有这本事。
“我看,还是别见了,一见你,准没好事,哪怕是别人冒充的你,我也会跟着倒霉!”方为说。
“哈!”胡大鹏不介意的大笑。
一路上,楚天成很是兴奋,习武之人本就很难安静的躺一天,更何况是五天呢,现在他如同困鸟离笼,走路都带风,一直走在前头。
“你慢点,你身上的伤口还没好呢!伤口裂开了,没人管你!”方为见他这么高兴,莫名其妙的生气。
“唉!你等等我,你听见没?慢点走!”方为说:“你说,我们就这么走回去吗?”
“不用,我们先进城,去找下郡守,告诉他我是楚天成,他自然就会派人送我们回去!”楚天成说。
“哼!看把你得意的!”方为随后就没吱声!
楚天成转过头,看了一眼方为,没理会,又快步向前走,他恨不得马上回相府,马上见到他的茵妹。
“这个阜定城你去过吗?”方为还是先说话了:“你走慢些!”
“阜定城,我倒没有过去,不过,我知道,阜定城最多的是茶商,因此,阜定城的茶业生意很兴隆,可阜定城却不产茶叶,很奇怪的,一个不产茶叶的地方,居然全国的茶商十之八九都在阜定,就连宫里的茶,都是阜定的茶商进的贡!”
“噢!”方为点了点头。心想:原来阜定是一个茶叶批发市场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产是产,销是销,这也是一种经济体制!
好容易从林子中走了出来,来到了大路上,抬头看见前面走着一路人马,打头的马车,应该是主人,随后的马车都没有蓬,车上装着一箱箱的东西,缓慢的向前走着。
方为上前一打听,原来他们是去阜定城的茶农。
刚好,方为和楚天成一路跟着。
“小哥!你们也是去阜定城啊!”旁边护送马车的人对楚天成说。
“是啊!你们是送茶的吧!”楚天成闻到一股淡淡的茶香味。
“对!我们是从中溪城来的,参加阜定城的茶商大会的!”护送说。
“噢!中溪来的,难怪,中溪的茶叶那可是远近闻名啊,从中溪到阜定,那可不近啊!”
“可不是吗?我们整整走了十天呢!”护关用袖子拂去额头的汗水:“不过,为了参加茶商大会,那也值得!”
“后面的跟上!”前面不知谁在喊!
后面的茶商马车紧跟了两步。
“楚天成,茶商大会是什么?”方为突然对茶商大会感兴趣,不是她真的不懂,而是她想确认一下自己对茶商大会的理解。
“茶商大会,是阜定城一年一度的茶商大聚会,到时,全国各地的茶农会带着自家产的茶业参加,其时我也不太懂,只知道,全国各地的茶叶会经过阜定,各地的茶商也是在阜定进货,然后卖往全国,包括宫里进贡的茶叶!”楚天成对方为解释。
和方为想的一样,所谓茶商大会,就是茶业博览交易会,届时,买卖双方都在,互通有无,合作双赢。
“商机啊!这就是商机啊!”方为心里突然升腾起一股强烈的经商冲动:“没想到,齐朝经济体制还蛮先进的!”
齐朝建国已有三百余年,这个时期无论是经济还是文化,都已到顶峰,三百年的休养生息,足以让齐朝从战乱到温饱再跨入小康了!方为是这样理解的!
正当方为赞叹齐朝经济结构时,杂乱声敲醒了方为。
只见几个蒙面黑人从天而降,不是,是从树上而降,还有五六个骑马的!
“老天爷,你怎么就跟我较上劲了呢!”方为心中有些恼!
胡大鹏的同行来了!
方为的霉运又开始了!
“给老子听清楚了,老子只图财,不要命,留下马车,滚!”其中一个黑衣说。
“怎么回事嘛!为什么这种事总落在我头上!”方为苦着脸小声的对楚天成说。
“嘘!”楚天成摇了摇头,眼中却放出光来,手中握拳。
“喂!你不是要管这闲事吧?闲吃萝卜淡操心,人家不是说图财不要命吗,你现在自身还难保,可千万别当什么好汉!”方为看着楚天成握紧的拳头,知道他的个人英雄主义又来了,可眼下强盗多达二十几人。
“青天白日,居然敢在官道上打劫,简直目无法纪,我不出手,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们横行民间。”楚天成眼光泛着光。
“什么青天白日,管你什么事?劫的又不是你爹,这么多人,你一个打得过?”方为说。
现在楚天在的身体不过恢复三成而已,打这五六个强盗,还真有些吃力,想到此节,楚天成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了,楚天成倒也不是一个莽夫,衡量利弊后,觉得方为说得也不无道理。
两人不想引人注意,趁混乱便插到马车队伍里。
他们说话间,车队已经乱作一团了。
“大……爷,这……这些银子孝敬您,烦您高抬贵手,这马车里的都是茶叶,不值什么钱的!”一个看似管事模样的人举着银子说。
“茶叶!真的是茶叶!打开给爷瞧瞧!”马上的黑衣人甲说。
一个黑衣喽啰将车夫踢到路边,用刀砍断绳索,劈开箱子,果然是茶叶。又如此这般,劈开了另外几个马车的箱子,果真都是茶叶。
虽然黑衣人们蒙着半张脸,可眼中也能看出那是失望之色!他们是强盗,只对金银之物感兴趣,又不是商人,又没功夫做买卖,要这几车茶叶也没什么用。
“那个马车里装的是什么?”其中一个黑衣人指着前面的敞蓬马车说。
“那,那是我们少爷的马车!”商农管事说:“没有什么的!”
“是吗?不是小姐吧!让爷看看,若是漂亮,带到山上坐个压寨夫人什么的,岂不是美事!哈……”黑衣人甲邪恶的笑着,让方为看着就恶心。
“真的是少爷,真的是……”管事说。
其中一个黑衣人用刀掀开车帘,方为也有了好奇心,抬着脸儿看看,马车里到底是小姐还是少爷。
一个白衣书生从车上下来,一脸的睡眼惺忪,还有一脸的不乐意,不耐烦!
“谁呀!打扰本少爷睡觉!许宗林,我不是说了吗,到阜定城再喊我吗?这哪呀?”白衣书生用手揉着眼,不耐烦的说着,还没注意到脖子上已架上刀了。
“还真是个男的,******!你就是他们的少爷!啊!”一个马上的黑衣人质问。
“啊!你们……你们……是谁啊?”白衣书生睁开眼,看清楚眼前的状况,吓得双腿发抖。
“留下钱,要不就留下你的狗命!”黑衣人说。
“好,好,我……我……都给你,都给你”说罢,白衣书生将身上的金锭子,银子,还有玉佩什么的都扔了出去。
“你们别杀我啊!都给你啊!”白衣书生声音都在发抖。
“哈……”其中一个黑衣人用刀在白衣书生面前一划,吓得白衣书生跪在地上。
“别杀我,别杀我!”白衣书生跪在地上不断求饶:“我给你们钱!”
“哈……………”众黑人大笑。
“这个软骨头,真是个孬种!”方为想。
方为看不起的瞧了一眼白衣书生,随后又看了一眼楚天成,只见他眼里也尽是瞧不起的神色,很难得两人有想法一致的时候。
“崔虎,我看够了,我们的正事还没干完呢?我们走吧!”另一个骑在马上的黑衣人乙说。
“嗨!还有什么正事?咱们是强盗、土匪,打劫不就是正事吗?”黑衣人甲笑着说。
“别胡闹了!还是谨慎些好!抓紧上前面看看,或许,他就在前面!”黑衣人乙说。
“要我说,就是你们太胆小了,那胡大鹏腿已断,伤又那么重,又中了紫灵昭,肯定已死了,还找什么找啊!”黑衣甲说。
方为和楚天成心中一凛!
“崔虎,你……不要提那个人的名字。”黑衣人乙说
“提又怎么了,我承认他胡大鹏在正平城、崇义城、东川城神能广大,无人能敌,可那是在南方,在北方的易安和阜定,他可就摸不着北了,受了重伤,中了剧毒,还不是死路一条!”黑衣人甲轻蔑的说。
“万事须小心,没见到他的尸首,就不能确定他是否死了!”黑衣人乙看样子很谨慎!
“他的尸首若是被狼吃了呢!你们就是瞎担心!”黑衣人甲说:“好吧!好吧!再去那个林子找找看,那个林子若是没有,肯定他不知死在哪里了!”
方为和楚天成面面相觑!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