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获全胜,七王的计实施的也很好,其过程也如七王的预料如出一辙,官兵也是训练有素,如何围攻、何时逼退,怎样进庄,有多少人负责守,有多少人负责攻,一切都是有条不紊,没有出现任何差错!本来,两千人围攻一百多人,其优势那是显而易见的。
可是七王和刘捕头的脸并不好看,原因就在于这一百几十个匪人,虽无一逃脱,可是胡大鹏,却凭空消失了,不仅如此,他们翻遍了整个庄院,也没找着楚天成和江婉若。
七王命众人将这个庄院继续围好,自己率二百人进院,在南大门宽敞院子上,拿着画像将众匪人一一确认,甚至连院内三十多人的丫环及厨娘都没放过,别说胡大鹏,就连胡大鹏的妹子胡青儿也没找到。
这次不仅七王的脸色很难看,就连刘捕头的脸色也变了样。
“刘捕头,消息可是你传出来的,当时你可是说官府追捕了十年的要犯在此,我才出兵助你,可你现在看看我们将这贼窝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胡大鹏的人影啊!这不叫人看我七王的笑话吗?”七王铁青着脸,心想:早知道要是仅仅抄一个没有贼头的小小贼窝,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吗?这么大的动静却没有抓到胡大鹏,这不是让我出丑吗?
“王爷,你别生气,属下有确切的消息,胡大鹏确在这个院子里,这个,属下可以拿人头担保!”刘捕头说。
“我对你的人头不感兴趣,况且也值不了多少钱!你说胡大鹏在此,可是怎么没有啊!里里外外都搜遍了,难道胡大鹏插上翅膀飞了不成?”七王说:“两千人马,就算他飞了也会有弓箭手把他射下来!可偏偏就是没有他的踪迹!张统领就给我说嘛!胡大鹏怎么可能这么笨,这里有这么多的官兵驻扎,他怎可能亲自坐镇!当时我还不相信他说的话,可现在你看看,胡大鹏果然不在这里,我现在都怀疑这里根本就不是胡大鹏的贼窝!”
“王爷,属下确实没有这个胆欺骗王爷!这里确是胡大鹏的贼窝!”刘捕头见七王有些动怒,忙说:“王爷想想,就凭敢劫持相府公子,至少能证明这里住着的不是良人!”
听到此话,七王的脸色稍有缓和,虽没捉到要犯,可毕竟也是为民除了一次害嘛!
“那倒也是!”七王说:“可话也说回来,这的人虽然是匪,可并不能说明,他们和胡大鹏是一伙的啊!天下的匪患多了。现在关键是要找到胡大鹏这个匪首,才能证明你没有骗我!”
“这个属下也明白,只是属下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刘捕头说:“属下想要再查一遍,这次,属下带头亲自查!还就不信了,他还能上了天,入了土!”
“我看他是真的上了天,入了土呢?要不然怎么几百人都找不着一个大活人?”七王听到现在还没有胡大鹏的一丝踪迹,脸色又拉了下来,心想:以后被王兄王弟们知道,我动用了上千官兵,忙活半天,就逮了几个小喽喽,我的脸面何存!还不知道他们怎么看我的笑话呢!更何况,在山下,我建功心切,多多少少有些得罪楚世安这个老东西,不知他会不会记恨在心,如果这次抓不到十年要犯胡大鹏,那真是够憋气窝火的。
“王爷,放心吧!跑不了他!现在外面有二千人围着,连只蚂蚁都爬不出去,胡大鹏肯定还在这里,就是不知他藏在哪了!”刘捕头狠狠的说
七王爷摆摆手,也累了,手下搬个座椅来,坐下就再没起来,任由属下安排搜查,自己则一旁静坐休息,虽没自己一直没拼杀,可是徒步爬山,对于养尊处优的他而言,那也是个不小体力活。
刘捕头告别七王,带着一纵人马,一间一间房的重新搜查。
只见另一纵官兵,由一群捕快带头,手拿着画像,在匪人中间,又重新一一对比。
正当七王和刘捕头在东门杀得人仰马翻之时,楚相爷已按照信上所写,往西门前进。
正当七王和刘捕头对话时,楚相爷已命众家丁聚在西门的花丛旁。
只是楚相爷不敢乱动,信中“不可妄动、只能静观”重复写了两次,可见,有多么重要。
只能慢慢的等着,对于楚相爷而言,更是焦急的等着。
现在,楚相爷正在西门花丛旁,焦急的等着自己儿子的出现,楚相爷先吩咐家丁在四周找找,但不要走远,楚波看过信,心里自然明了,带着一半的人在四周象征性的搜查,他知道关键在花丛里,所以他们搜查只是做给别人看。
楚相爷将手慢慢伸到花丛深处,也没什么异常,只见这个花坛座落在院子的正当中,处于迎门的位置,花坛四周用半米高的花围墙围了起来,围墙中间则填满土种上花,花围墙的墙面中部用镂空的花砖堆砌而成,而墙的上部和墙的下部用青砖彻成,种植的花卉,也无非都是些杜娟、芍药一类的普通花种,楚相爷仔细观察了半天,甚至还拿脚踩了踩,也没看出什么来!
观察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楚相爷一屁股坐在足有半米高的花墙上,心想,怎么回事呢?我是舍弃这里,抓紧时间到别处找找?还是在等等?
一会,楚波带着人回来了,看了一眼楚相爷,楚相爷回了他一个眼神,楚波立刻心领神会了。
楚波不到十岁就当了楚世安(楚相爷)的伴读,跟着楚世安出生入死,上过战场,登过金殿,楚世安的一生经历几乎都有楚波的存在,三十多年的主仆情意早让他们一行一动,一个眼神都变得异常默契,心领神会,而在外人看来,他俩不过刚刚是对了一个眼而已。
“好了,我们在上那边找找!让老爷在此处休息一会?”说罢,领着一半家丁,去了另一个房间,当然,都没走远,逛了一会,又转回来。
可就在楚相爷进退间,刘捕头带着一干官兵从远处过来了。
楚相爷心中一惊:依信中所讲不能妄动,只能干等,可刘捕头带着众官兵,过来搜查了,只见他们手提官刀,见洞就插,所到之处,狼籍一片,楚相爷又不能说:你别查,这地盘是我的。只能干着急!
刘捕头居然连池塘、水井都不肯放过,均命人下去探探,现在虽是春季,可早春的小风吹过湿透的身体,还是让那些下水的大头兵觉得凉气十足,不住的打喷嚏,以刘捕头的意思,连耗子洞他都想进去看看。
“刘捕头,怎么样,抓到胡大鹏了吗?我看这个宅子不小啊!且院内景致,房内布置很有文人气质,可不像是匪贼粗人所居住的啊!”楚相爷问,其实心中正急,信中不让乱动,可刘捕头这么乱搜一气,怕是会坏事啊!
“回相爷的话,还没有抓到,不过,这个狗贼跑不了,定是不知藏在哪了!”刘捕头对楚相爷行礼说:“胡大鹏一个粗鄙之人,怎可比做文人!这座宅院,很可能是他讹诈的前人之所!”
“这倒有可能!”楚相爷看刘捕头的官兵已经向花丛走去,又不好推辞不让他们搜这里:“我已带人在此前前后后,搜过很多次了,想找寻我儿天成?可惜并没有发现踪迹!刘捕头,你可亲眼所见成儿被俘到此地!这里我都搜过了!确实一个人都没有!”
“相爷,我虽没有亲眼所见,可山下的众弟兄均看见,那胡大鹏用诡计刺伤贵公子,而后要挟官兵,不然,以楚大少的功夫,怎会输给一个小小的胡大鹏。”刘捕头说罢,又指挥着众人仔细的搜:“楚相爷,我觉得,小心驶得万年船,我还得再搜搜!不是我不相信相爷和其他的官兵弟兄,只是再搜一遍没有坏处,来人,这里,这里进去两个人看看!”
只见一个粗壮士兵提刀一挥,将约东半部分的花丛从根处沿着地面砍断抹平,花枝花叶散落一地,花坛上立刻露出光秃秃的黄土,随即又挥刀去了别的地方。
刘捕头一看这通折腾没什么结果,冲楚相爷报拳,说:“相爷,属下告退!属下再去他处寻寻!定会找到楚大少的!”
“有劳刘捕头了!”楚相爷见刘捕头施礼,没有再多说什么客套话,只是示意性的一点头。
刘捕头走后,楚相爷惊出一身汗来,手心湿漉漉的,心下想:信中虽没有言明花丛是干什么的,可是信中提起让慢慢靠近,肯定有用处,现在居然让刘捕头派人砍了一半,不知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让他一辈子也逮不找胡大鹏!”楚波冲着远去的刘捕头,对楚相爷说:“这个刘捕头,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山下时,他就不顾少爷的性命,怂恿张统领领兵上山,还对张统领说谁要逮了胡大鹏,升官发财那是一定的,好在老爷来的及时,能压住张统领,不然,还不知道会怎样!”楚波说:“说来也怪,那个张统领,似乎很怕老爷,每次他想上山时,只要老爷一发话,他就不敢上山了,反而这个胡大鹏,阳奉阴违,明里答应着,可暗里总是调一些人手偷偷上山,好在贼宼识时务,并没有真的伤害大少爷,不然,大少爷有事就是他害的!”
“嗯!”楚相爷点了点头,不理会楚波的一番话语,只是发现被抹根砍断的花丛处,露出的地面有些不对劲,过于松驰了些,土也有些潮,正考虑着是否上前查看一下时,只听得楚家女眷的声音,正慢慢靠近。
“楚老夫人!你看,相爷在这吧!”刘捕头引领着:“你放心好了,我定会加派人手,仔细找寻楚大少。”
楚家娘子军马上就出现在了西门花丛前。
“世安,天成找到了吗?”楚老太太抓着楚相爷的手,问到。
“我的成儿在哪?”瑞夫人带着哭音问。
“你们,怎么上来了!”楚相爷说:“这太危险了,素蓉,你怎么没拦着?”
“山下的张统领讲,匪人已全部落网,应该挺安全了,后来他又说天成至今没有音讯,老夫人知道后说什么也等不了,就上来了,我……我也拦不住啊!”素蓉为难的说。
“别怪素儿,那匪人即然全都制服了,那还有什么危险?我在山下也是焦心啊?倒不如上来,陪着你找成儿!”楚老夫人说。
“唉!好吧,那,娘,你先坐下吧!”楚相爷回头一看,每间房内都已被刘捕头带的官兵给砸得乱七八糟,桌椅全倒在地,地面上全是瓷器碎片,要么就是衣物被甩在了地上,总之房内没有一处能插脚的地方,反而不如坐在房外的院子里。
楚波搬来了几把椅子给几位女主子坐下。
“那我不打扰了,我去搜查了!”刘捕头抱拳退下。
等刘捕头走远了,楚老夫人说:“世安,那信中……”
“娘!”楚相爷忙打断,轻轻摇了摇头,楚老夫人会意后,随即也轻轻点了点头。
“这个张领统刚不是陪七王上山来了吗?怎么这么一会就又下山了,我见他这一夜不多言不多语的,怎么这次下山会多嘴,把山上的情况透给老夫人听啊!害得老夫人爬山路,奔波到此处!”楚波见刘捕对走远了,对楚世安说:“这个张统领真是的,嘴太快了!”
“倒也不是张统领主动来说的,是我在山下看见张统领了,问他的,他倒是挺好说话的,就告诉我山上的情况!”素蓉说了一句。
“噢!”楚世安轻轻点了点头,隐隐觉得有点奇怪,也没太在意。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了,要我受这种罪,要是成儿出了什么事!我也不要活了!”瑞夫人说罢,先轻轻抽泣,而后越哭音越大!
“好了,别哭了,大家不是在找吗?让我耳根清静会!哭能解决什么问题!亏你还是朝廷封的诰命夫人,当着外人的面,不怕有失仪态吗?”楚老夫人听到没找到孙子,本来就心烦,听到瑞夫人的哭声,心情更是觉得意乱焦躁。
瑞夫人不敢再言语,只得小声抽泣!
正当一家人焦急地等着时,有一丝声音传了出来。
“什么声音!”素蓉说:“老爷,您听到什么了吗?”
“什么大惊小怪的!吓人一跳!”瑞夫人被素蓉的突然一句话,吓了一跳,有些恼怒的说。
素蓉慢慢的走向花丛,慢慢的靠近。
“天成,是天成,老爷,是天成的声音!天成的声音!”素蓉又惊又喜的大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