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柃玄在哪?”片刻的沉寂之后,凝儿终于提起了勇气询问着。
“星月境内。”
“他怎么会去星月?”
“那就要请少主自己去问了。”
“好,你带路,我要去找柃玄。”
“少主还是先好好的养好身体才是,现在我们可是出于特殊时期,好多事等着少主拿主意呢。”幽的嘴角还是挂着那样有些嘲讽的笑容,只是这抹笑是讽刺他自己的,只要慕容柃玄在他永远没有机会走到她的生命中。
“幽说的对,你现在好好的养伤,等你养好了身体,我陪你去找柃玄。”柃睿安抚着凝儿的情绪,她现在的身体是不允许她远行的。
“消息带到了,接下来就请睿王爷好好的照顾少主了,本尊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多留了。”
“柃玄的事情?”凝儿现在生怕幽的离开会带走柃玄的消息。
“琉璃会在耀日的边境等你们的。”说完幽便离去了,不等他们再有什么疑问。
他曾经奢望她会挽留一下自己,只是事实是她的心里只有慕容柃玄,当日知道她逃离了医谷,自己扔下星月的事务急忙追赶,一路保护,只是想看看她对慕容柃玄的死到底是个什么反应,看看她对慕容柃玄的情感有多么浓厚。
没想到她竟然为了慕容柃玄去刺杀慕容柃彻,当他看到那么多的暗卫与她对手,他只是看着,他想看看她的内心究竟成长到了什么程度。
当她的剑掉落,他再也无法忍住那份心痛,只是慕容柃彻的那声“住手”没有给他“英雄救美”的机会。而后她那番激动的话语,让他惊叹,她成长了,坚毅了。只是她的那份沉稳锐利都是来自慕容柃玄的离世,而他永远只能做那个背后远远看着她的人。
经过了几日的休养,凝儿已经可以下地了。此时凝儿坐在窗前的摇椅上,享受着那午后阳光的温暖。内心却不如表面这般平静……
“别着凉了。”慕容柃睿拿过了一床薄被,盖到了凝儿的身上。
“有什么消息吗?”凝儿看着刚刚回来的柃睿,希望他可以带给她一些好消息。
“行云流水、还有三哥的暗卫现在已经不在耀日了。他们得知三哥活着的消息,去身边保护了。”上一段时间他只顾着伤心柃玄的离去,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些侍卫的动静。现在想想他们的不见真的是很蹊跷,是他疏忽了。
“为什么他不回来?”
“二哥让他失望了吧。”柃睿低下头替凝儿掖了掖被角,掩饰着他的心虚。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找他?”
“再等两天。”
“我的伤现在已经好了,我不要再等下去了。”凝儿看着斜上方,压着眼中的泪意,她不想再表露自己的脆弱,可是她知道再这样等下去她会疯!
“丫头,你听我说。前两日星月的国主病逝,如今星月想跟我国和谈,而慕容柃彻也主张和谈。为了表达我国的诚意,所以他给了我一支和谈队伍,让我代表耀日出使星月。时间就在两日之后,所以再等两天。”柃睿的手掌抚过凝儿的眼角,替她拭去了那行清泪。
看着柃睿那温柔的神情,她真的不忍心再让他替自己担心,于是说了一声:“好。”
凝儿的那声好虽然有些勉强,可是对于他来说已经够了。似乎从战争开始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很轻松的笑过了,总是忧心忡忡的。也许是因为他年少的时候日子太过无拘无束,如今便迎来了这么错乱的关系。
与凝儿话别之后,他开始打理出使的事情,只是心里的担忧却抹不去。一旦让凝儿见到现在的慕容柃玄,她会不会绝望?这几日的打探,他已经知道了慕容柃玄的大概情况,行云流水和那些暗卫在他身边保护他,安全上是没有问题。只是,如今他不记得前事了,而身边又有一名有恩情的女子,怕是不好处理了。
此时彼处,星月境内一处大宅院内。
“你呀就是应该多出来走动走动,不然在屋里没病都会憋出病来的。”女子有些调皮的挽着男子的胳膊,笑靥如花。男子只是静静的看着她,面凉如水。
“凤儿,你看看你成何体统!”进入院中的长者看着眼前的这两人,有些愠怒。这名长者便是星月王朝的户部尚书——陆天海。
“爹!”名叫凤儿的女子跑到那长者身边,撒娇的捋着长者的胡须。
“凤儿你年纪也不轻了,怎么可以不顾女孩子的矜持呢。”长者教育的义正词严。
“爹,等宁哥哥的伤好了,我们就挑一个日子成亲好不好。”凤儿在长者的怀里像只小猫一样乖顺。
长者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柃玄,心里不禁叹息,这个男子是凤儿从路上救回来的,身世背景全然不知,他怎么会放心的将自己的掌上明珠交给他呢。
“爹,女儿的事女儿自己做主。”看陆天海迟迟没有回答,凤儿已经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于是重新回到柃玄身边挽着他的胳膊,“宁哥哥,我们去后花园散散步吧。”
柃玄只是任由凤儿挽着,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经历的些什么。他只知道那****从一个孤坟里爬出来,后来不知道走了多久就晕倒在了路上。等他再次醒了,就见到了眼前的女子,是她在日夜的照顾他。而他的脑子里除了有一个很模糊的女子身影,就不记得其他了……
当凤儿问他的名字的时候,他含糊不清的喊了一声:凝。而凤儿就误认为那是他的名字,一直叫他宁哥哥。
两日之后,出使的队伍自耀日京都出发。出发时,慕容柃彻亲自到京都的城门口为他们送行,当他看到臻曳凝的时候,他仅以为是柃睿为了方便照顾她,所以让凝儿随行,于是也没有多问。
路上,凝儿坐在马车里,慕容柃睿骑马于马车一侧。慕容柃睿近日的沉默,让凝儿有些怀疑,他从来不是一个沉稳的人,究竟是什么让他这样的沉静?
“柃睿。”凝儿拨开马车的帘子,轻唤了一声慕容柃睿。
“怎么了丫头?”
“我有些闷,你陪我到马车里说说话,解解闷吧。”凝儿平淡的笑了笑,想让她这个谎话更可信些。
柃睿随即把马给了侍卫,自己进了马车。
“身体没有不舒服吧?”慕容柃睿在马车里坐下,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凝儿,有些不安。
“我没事,我只是想问,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没有呀,多想了。”柃睿紧忙打着哈哈。
“告诉我柃玄那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柃睿那四处漂浮的眼神让她深知,他肯定有事情瞒着她。
“丫头,你放心慕容柃玄现在肯定是活蹦乱跳的,其他的事情我们等见到他再说好吗?毕竟,见不到他很多事我们也没有办法下定论,猜测只能让我们不安,何苦让自己限于焦虑呢。”
“只要他活着就好。”
“累了就睡会吧。”
“嗯。”从柃睿的话里不难听出,柃玄那肯定有问题。现在的她只能好好的休息调理自己的身体了,然后去面对那些未知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