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也受伤了?”鬼医闻到了幽话里的醋味,不过他老人家现在可没心情关心那些小儿女的恩义情仇的。
“是。”
“看来这雪莲丹是难过了。”
“难过了?”丹药也会难过?
“这雪莲丹无论隔了多远,都可以感受到主人的气息,如今怕是慕容柃玄的伤已经危及生命了,所以雪莲丹自身的灵气不够,反而会扰乱这丫头的气息。”
“没了雪莲丹,伤病的反噬这么厉害吗?”慕容柃玄的伤怎么一下子会危及性命了呢!
“想必他的这颗雪莲丹是从小佩戴的,所以他的身体已经习惯了靠这颗丹药来调节,如今没有了雪莲丹,怕是普通人拥有的一些调节能力他都没有了。怎能能抵挡的住那伤病的反噬呢。”鬼医对这个慕容柃玄一下子好奇了起来,他居然敢拿自己的命来换臻曳凝的几天光景。当然如果没有他鬼医,臻曳凝因着那颗雪莲丹确实只能活几天而已。
慕容柃玄,幽在心里低念了一遍他的名字。他真的会死吗?
“你是不是在担心慕容柃玄呀。”鬼医现在又是一脸嬉笑。他老人家常年在这山里,可是很久没有没什么好玩的事情了。他现在可是想凑凑热闹的说。
此时边城中,慕容柃玄平静的躺在榻上。慕容柃睿在一旁沉着脸色,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伤一下子反复了,本来大夫们都说伤并不重,而且他恢复的也很快,而今却又说无能为力了。
“四弟,如今星月可有动静?”床上的慕容柃玄双目缓缓挣开,幽幽的话语如午夜的轻烟不真切。
“星月的国主病危,已经撤兵了。”慕容柃睿怎么也没想到,他一睁眼问的不是臻曳凝、问的不是慕容伊羽,而是问得战事。慕容柃玄呀慕容柃玄,什么时候你能把自己心里最关切的事情说出来呀!
“紫竹呢?”
“找她干什么!”现在慕容柃睿对紫竹已经有了“戒备”心理,他不许她再在慕容柃玄的眼前了。她就是让他不舒服!
“把她叫来,本王有话要交待。”慕容柃玄现在知道慕容柃睿容不了紫竹,可是,如果他这次真过不去这个坎了,羽儿只能托给紫竹了。凝儿,或许他等不到了。想到这,他轻轻的阖上了双眼,咽喉处像有什么哽住了一样。
“有什么交待我不就是是了。”
“把她叫来!”面对柃睿的不退让,他低吼着,他现在的身体哪还能容他如此,话出口便不住的咳了起来。
慕容柃睿也不忍见他如此,于是去唤了紫竹过来。
“王爷。”紫竹见慕容柃玄那没有生气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好。睿王爷说的对,他们仅仅是主仆,她不能越矩。只是清泪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可以控制自己的言行,可是如何能控制自己的情感呢……
“四弟,你先退下吧。”慕容柃玄看见一旁的柃睿很不友好的看着紫竹,他知道柃睿是在替他担心,可是在他这个比亲兄弟还亲的手足面前,他内心有些消极的想法是不能让他知道的。他现在真的已经开始交代自己的“后事”了。
慕容柃睿也了解慕容柃玄的脾气,所以这次也没有争辩,就退出了房间。
看着柃睿已经退出,他挣扎的坐起,紫竹紧忙上前帮忙,而慕容柃玄不着痕迹的拒绝了紫竹的帮助。没错,柃睿那天的质问让他明白了,他是不该给她错觉的。他心里仅仅有的是臻曳凝一人而已。当初让她照顾羽儿,不过是因为她是凝儿身边的人,知道凝儿与她的感情深厚……
“紫竹,一会你就抓紧时间收拾东西回京吧。”
“王爷……”
“你听本王说。”慕容柃玄打断了紫竹的话,现在最要紧的是交待她回去救下羽儿。“如今羽儿在玄王府有暗卫的保护,暂时不会出什么问题。可是,皇兄如果想用羽儿要挟本王,那羽儿就有危险了。这么多年都是你在照顾羽儿,本王信的过你。如果本王有个什么不测,好好的待羽儿,如果有可能的话,把她交给凝儿。”
“紫竹明白。”此刻,她眼里的泪已经没有了踪影,她知道自己从小的职责就是保护臻曳凝,如今就是保护臻曳凝的女儿。或许作为一个女人此刻多少应该会怨恨慕容柃玄吧,可是她却很清楚自己该干什么。
慕容柃玄看着紫竹那离去的背影,那么的坚定,没有犹豫。他知道自己没有选错人。无论是凝儿还是紫竹,她们都是外柔内刚的女子。她们可以用自己的柔情来容忍这个世界对她们的不公,只是不要让她们找到一个伤心的理由……
“慕容柃彻此次真的狠心置你于死地吗。”显然慕容柃睿是在门外偷听了慕容柃玄和紫竹的谈话。
慕容柃玄单手支撑着上身的重量,重新躺回了床上,“本王的伤,本王很清楚。”如今他还是不想承认,他的死亡会和他的亲生哥哥有什么瓜葛。他宁愿相信他的不久于人世是由于他所受的伤……
“为什么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愿意承认,慕容柃彻他就是想要你的命!”
“住口。”本该很有力度的两个字,如今却这般的虚弱。他何尝不知道,他的亲生哥哥对他起了疑心,就是想要他死!可是让他亲口承认真的比让他死更难受……他们兄弟二人一起熬到了现在,其中的辛酸不是慕容柃睿能明白的!
慕容柃睿看着慕容柃玄那无力的样子,也知道他是真的伤透了心。他真的是难以理解,为什么慕容柃彻就可以舍弃这份兄弟情分呢!
想当年岸翎和母后对慕容柃彻施加压力,若不是慕容柃玄替他在朝中周旋,联系各部将领,皇位怕是早就被抢走了吧。这样一个全心全意为他的手足,他怎么就狠的下心呢!
“四弟,这次怕是连累你了。”
“放心,以后的路有兄弟陪你!”从他决定带慕容柃玄的旧部来支援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没考虑过退路。在他眼里那些规矩从来不是他该遵守的。
山间的竹屋里:“她怎么还没醒过来?”
“当然是在恢复了,醒过来才奇怪呢。”鬼医捣鼓着自己的瓶瓶罐罐的,研制着新药。他现在可是对慕容柃玄的伤很感兴趣,虽然没有见到慕容柃玄,但是鬼医心里已经对那伤病有了想法。
“她还需要多久才能醒过来?”已经好几天了,可是臻曳凝的眼睛连一次都没有睁开过。
“快了快了。”鬼医用余光瞥了幽一眼,年轻人总是这么沉不住气。
“本尊需要离开几天,少主就拜托给你了。”
鬼医的眼珠提溜地转着,显然是有他的鬼主意了。“你放心的走好了。等你回来的时候肯定能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丫头。”
“嗯。”幽走到凝儿的床边,她的脸色已经没有病态了,如果不是臻颐最近病危了,他在这个时候绝不会离开她的。只是星月又将面临一场大变动,他不能让臻吟风坐上皇位,不然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