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的日子里,杨六一跟陈小昔又恢复到了以前的那种生活,每天两个人出双入对的,羡煞旁人。在宿舍的时间都少了,宿舍的几个人只骂他重色轻友。
这天,杨六一上完课,正跟陈小昔一起在学校外面吃饭呢,就接到一条短信,拿起来看一看,对陈小昔说:
“你先回去吧,我一会有事,出去一趟!”
陈小昔就知道那条短信是他妈妈发过来的,又些担心他,就问:
“你一个人能行吗?要不我陪你去,你们说话,我在外面等着你!”
杨六一摸摸她的头发,说:
“没事,上次已经想明白了,今天过去,就是想问问她!我晚上回来给你打电话!”
陈小昔点点头,说:
“你放心吧,这样,我从那一出来就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陈小昔这才高兴起来,说:
“你自己说的啊,一言为定!”
杨六一看着她,笑一笑,说:
“一言为定,好了,你先回去吧!”
看着陈小昔进了学校,杨六一打车来到一家酒店,跟服务员说了包房号码,服务员就带他上楼了。
进了房间,妈妈还没有来,他坐在旁边,心里想着心事,虽然嘴里说的很轻松,但真要面对的时候,心里还是很紧张。那天,他一激动,晕厥过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后来醒过来,也没有见妈妈来看他,说心里没有意见,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只是,他还是想见见她,听听她是怎么说的。
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杨六一有些坐立不安,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包房的门被推开了,杨六一赶紧站起来,看着门口。服务员推开门,妈妈就进来了。
今天的陈萍刻意的装扮了一下,穿的比较正式,不像是见自己的儿子,更像是出席一次商业庆典,或者是舞会一样。脸上也化了妆,看上去还很年轻,大概只有三十五六岁的样子。
杨六一看着进门的陈萍,就像是看到了几年前的妈妈一样,她没有什么变化,岁月也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一切仿佛还是停留在三年前她离开前的样子。
陈萍也看着杨六一,眼睛里浮现出一抹温柔,面前的这个已经二十岁的小伙子,就是他的儿子,因为各种原因,两个人分开了三年多,只是,老天总有他的安排,终于还是重逢了。
陈萍笑一笑,对杨六一说:
“对不起,一一,妈妈来晚了!”
“没事,我都做好准备你今天不来了!”杨六一梗着头说。
陈萍愣在原地!是啊,自己这几年来,不知道打过多少电话,每次都在电话里跟杨六一说,她下次回去,下次回去,下次再推下次,也不知道多少次了,可是,一次都没回去过。
她勉强笑一笑,说:
“一一长大了,三年没见了吧!真的成了大孩子了!你知道么,我都不敢想,不敢想你现在长成什么样了,你知道么,一一,我真的很想你!”
“说这些有什么用,我等了三年了,我从16岁就一直等着,一个人呆在家里,别人都跟自己的爸爸妈妈在一起,我就在那想,我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啊,她跟我说过几天回来,过几天回来,我每天就在那里等啊,等啊!一直等了三年!天天等,夜夜等!我真傻,你要回来,早就回来了,怎么会等到现在呢!你说是不是!”杨六一的声音里,带着愤怒!更多的,是一种不甘!
“别说这些了,一一!今天好不容易见到了,想吃什么,来,坐这里!服务员,点菜!”陈萍不敢面对现在的杨六一,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杨六一坐在那边,低着头,陈萍叫了他几声,他也没有动,陈萍无奈,自己在那里点菜,挑好的点,点了好多,两个人根本吃不下,可她还在点,仿佛要把这些年的亏欠补回来!
服务员出去了,陈萍对杨六一说:
“来,坐妈妈跟前来,让妈妈看看!”
杨六一不情不愿,只是,身体却没有听他的,还是坐在了陈萍的旁边,陈萍在细细的观察了杨六一半天,嘴里喃喃的说:
“长大了!长大了!像,真像!太像了!”
“像什么?”杨六一听她这么说,好奇的问。
“没什么,怎么还不上菜,一一,你等一下,妈妈去看一下!”
说完,转身急匆匆的出门了,杨六一好像看到她偷偷地擦着眼泪。
等了片刻,门推开了,服务员进来上菜,等菜都上齐了,陈萍才回来,脸上重新补了状,已经恢复了刚进门的样子。
她坐下来,对杨六一说:
“来一一,吃饭!有什么话,等吃饭的时候,咱们再说!”
杨六一心里按捺不住,可又不想违拗了她,安静的坐下来,在那里吃饭,只是,明显的心不在焉,陈萍却像没看见一样,在那里不停的给杨六一夹菜,盘子里都夹满了,还在那里夹!
杨六一终于忍不住了,站起来冲着她叫道:
“你别夹了!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三年,现在夹夹菜就想让我原谅么!你知道我一个人有多苦么!你知道我有多少次一个人偷偷哭么!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么!我不是来吃饭的,我就要一个答案,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为什么三年了你都不来看我!难道我就那么令人讨厌么!那你当初为什么还要把我带回家!你要是不想见我,不想要我,当初奶奶死的时候,你就不该出现,不该带我回去,为什么给了我希望,又要让我绝望!为什么!为什么!”
陈萍的筷子掉在桌子上,盯着发怒的杨六一,说:
“一一,你坐下,咱们吃完这顿饭,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语气里的恳求,差点让杨六一刚刚坚定下来的心再次动摇,只是,他已经下定决心了,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搞清楚这件事情,他已经等了三年了,现在,他一分一秒都等不了了,他坚定的摇摇头,说:
“我一分钟,一秒钟都等不了了!我现在就想让你说,你说不说!不说,我马上离开,这辈子,你都别想再见到我,我会彻彻底底的消失,以后,你想跟我说,都找不到我!”
陈萍低下头,片刻,抬起头来,说:
“好,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