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确实担心三爷的身子啊。”枫娘怕的身子发抖，就是嘴硬，想想又说：“自萱儿来了沁钰院，三爷一天也没去上学过。”
“怎么扯上我了，我又没不让他上学？”萱儿心里想，林婶一按她的肩膀，她就顺势跪下来。
“听说你缠着三爷，叫他教你认字，让三爷没空去上学？”老夫人眼一瞪。
萱儿心想：“那个该死的，居然告我的黑状？”嘴上说：“冤枉呀，老夫人。林婶一直操心三爷，说三爷不爱念书，我去书房，就是想看看，三爷为什么不爱念书，当然顺便认几个字。”
“那你倒说说，三爷为什么不爱念书？”老夫人倒是很好奇。
“所以我才奇怪啊，三爷不是挺爱学习的？他先教我认字念《神童诗》，然后教我练字，我自个写字背诗的时候，他就看书，挺用功的啊！”佩萱皱着眉头，一副不解的样子。
“我还打算跟去学堂里看看，三爷都答应了，就是没带我去，我还以为他不用去学堂呢！我真的没缠着他不让他去，我可是巴不得他去呢！”佩萱为自己辩解着。
“萱儿说要跟三爷去学堂那天，奴婢在场，可奴婢以为，学堂是讲学的高贵地方，不是奴婢这样身份的人可以去的。”坠儿这会子插了一句。
萱儿生气，没事你又来插我一刀，做什么，我也不是好欺负的，就说：“所以，你怕我跟着去，就阻挠三爷上学了？”
坠儿慌了：“你——你——，奴婢可万万不敢这么做啊！”大呼冤枉。
“云娘，你说说看。”老夫人不理萱儿和坠儿，头转向云娘。
“老夫人，三爷的正经功课我不懂，可萱儿来了，三爷确实在书房里呆的时间长了，也少出去多了。至于上课，三爷从来就没好好上过课。”云娘不紧不慢的说。
“嗯，”老夫人点点头：“你倒是没有说谎，萱儿是个不错的，林婶辛苦了。”
萱儿见老夫人没有惩罚自己的意思，终于放心下来。
“玥儿，去请三爷。”老夫人吩咐过后，对云娘说：“论起来，你是我屋里出去的，什么事情是真真为了三郎好，也不需我教你，以后再有人打扰三郎读书，我第一个罚的，就是你，你可知道？”
云娘应了，老夫人又转向坠儿：“今天问你句话，你推三阻四的不回答，你是看我老了，糊涂了，想以下欺上不成？”也不理她叩头如捣蒜：“这次罚你一个月利钱，好好在书房伺候，以后再有人乱闯书房，你拦不住，就干脆出府去吧，我章家用不起你！”
“林婶，萱儿你调教的好，不过今后你也要多管她们，该罚就罚，莫要耳根子太软，今后沁钰院的月钱，从林婶这里发，她说扣，不必来禀我。”说完，面色和蔼些了，对萱儿说：“今后，你就跟着三郎读书好了，我也不指望他真的考取功名，能多读些书，陶冶下性子也是好的。哎！但愿他能少惹是非就好。”
刚刚说完，章沛就到了，枫娘明显松了口气，心想：“要是老夫人罚我，三爷应该会护着吧！”
萱儿也在看，老夫人会怎样处罚枫娘，没想到，老夫人就像没这个人似的，一看到自己的儿子，高兴地不得了：“我看到你最近的字了，确实有进步，珍儿呐，沁钰院的人伺候的好，每个人赏半个月的利钱！”
大家忙着谢恩，老夫人又说：“今天陪我好好吃顿饭，别像猴似的乱窜了。”
章沛不好意思的笑笑，挠挠头坐下了。他其实是个孝顺的孩子，只是每天都在惹祸，不是逃课，就是溜出府去玩，所以虽然想多陪陪老夫人，又怕自己的母亲看见自己就来气，这才经常躲得远远地，今天看母亲这样高兴，自然要好好表现一下，多陪陪她。
一时还不到，吃饭的点儿，使女们就端上来些蜜饯果品。章沛给老夫人夹了个桃干，老夫人尝了，叹了一声：“甜腻腻的，倒了胃口，我今儿想吃些酸酸凉凉的东西，年纪大了，吃不下什么。”
珍儿抱歉的笑笑：“虽还有几样，其他的果子，怕是也甜，不如明儿去买些山楂，可好？”
老夫人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可也撂了筷子，不再吃了。章沛心里一动：“老夫人，我屋里有枫娘渍的山楂，倒是酸酸甜甜，十分爽口，我叫她们去拿。”
不多时，山楂取来，老夫人一尝，果然喜欢，就对玥儿说：“你可得好好学学，不然我想吃的时候，还得去找沛儿。”
玥儿笑笑：“玥儿愚钝，不知枫娘可愿教教我？”
枫娘刚刚闯了祸，哪敢说不，巴结玥儿都还来不及，忙点点头。
“那就在春晖阁住几天，教会这个笨妮子再走。沛儿，你可舍得？”老夫人不漏声色的说。
章沛想都没想，立刻答应下来，可不是吗？他平时也很少弄些东西孝敬母亲，不就要个人用几天吗，有什么大不了？
萱儿嘴上不说，心里知道，这是老夫人要教训枫儿，要不然渍个山楂，犯得着人都住过来？
老夫人突然话锋一转，又问章沛：“你多少天没去过学堂了？正好萱儿想去见识见识，你就带她去吧，扮成个小子，别让人看出来。”
章沛虽有些为难，还是点点头应了。老夫人叫珍儿取出来几件旧衣物，都是章沛四五年前穿的，对林婶说：“来不及做了，你手巧，抓紧改改，明儿穿上，走时来我这里一趟。”
林婶和萱儿赶紧应了，老夫人心情不错，给她们两弄了个矮桌，让她们一起吃饭，云娘珍儿她们只能站着伺候着。
回到房里，萱儿问林婶：“我怎么觉得除了样貌，行事说话枫娘差了云娘好多啊？”
林婶点点头：“云娘原来也是老夫人屋里的一等使女，那个枫娘，是三爷在外面看上的，小门小户，没有见识，以为哄着三爷开心就好，看这次吃了亏，会不会学乖点？”
“你看老夫人那里出来的人，哪个不是出挑的？那些穷人家的女孩儿，送进章府里，就是老夫人不帮她配人，出去了只要说章府老夫人身边伺候过得，聘嫁时都高人一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