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嘢!现在是古代呢,就不知道是什么朝代?是不是有很多帅哥?能不能遇到什么世外高人?”佩萱的脑袋里正越想越远,林婶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敢问长老,寺中可有小孩子的衣物?”林婶指指佩萱。
佩萱看看身上的衣物,确实是脏兮兮的,虽然现在正值夏季,还好身上没什么异味。看着林婶干净利落的打扮,她立刻自惭形秽起来,想到她一路抱着自己,并不嫌弃,佩萱心里十分感动。
“哎~呦~,林婶,可好了没啊?”不待和尚答话,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林佩萱才发现还有年轻俏丽的女子站在那里,一脸不耐烦的神色,她杏眼桃腮,朱唇雪颈,一身浅桃色阔袖长裙,这会儿正拨弄手上套着的银镯。“你还问东问西,迟了小心老夫人问罪。”
“既然如此,秋棠,麻烦你先取了药,回老夫人去,我想办法给她找件衣物,收拾干净。你看可好?”
“好。”秋棠不耐烦的答了一声,就扭着身子出去了。
“阿弥陀佛,寺中只有小弟子的衣衫,这位小施主……”
林婶向和尚解释:“我们是扬州章府的,今日老夫人恐怕要在寺中逗留一夜,明日方返,就是给这个小娘子弄件换洗的衣物。”
和尚思忖了片刻,他知道能在寺中客堂里留宿的,一般都是院里的大施主,看这两个使女都衣着不凡,他大概能猜到林婶口中的章家是哪一户,所以不敢得罪,叫了个小沙弥进来,拿了套灰色的衣衫给他们。
林婶谢过这个和尚,抱起佩萱离开了药堂。
天气晴朗的有些不真实,袅袅的香烟味道充满这诺大又精致的寺院,夏日风吹过发梢,为佩萱带来些新的期望。
佩萱被林婶抱着,感到很不好意思,毕竟自己前世是二十几岁的人了,可毕竟身体还没恢复,腿脚还是发软,只好乖乖呆在林婶的怀里。
“林婶,我家也不知道在哪里?父母也不知道是谁?今后怎么办啊?”佩萱绵绵的声音问道。
“可怜的孩子,我们老夫人既然已经救了你,一定不会不管你,章府这么大,多养一个人算不了什么,一会见了老夫人,你机灵些就好。”林婶叮嘱道。
夏日的阳光明晃晃的照着,林婶的额角渗出了几滴汗水,佩萱翻开衣袖,看里面还算干净,就为林婶拭了拭汗,又将手弯在她头上,搭了个凉棚。
林婶看她乖巧的样子,冲她笑笑,心里越发疼爱她了,心里暗暗有个主意。
回恩寺属于典型的宫殿式布局,主体建筑主要有山门殿、天王殿、大佛殿、大雄宝殿、法堂、藏经阁等,东西两侧有钟楼、鼓楼、斋堂、客堂、方丈室等。
林婶看来常来这里,一路左转右转,也不用问人,就来到了一个小院门前。这是一个极其幽静的小院落,在藏经阁后面,庭院不大,只有三间瓦房,种着几棵细竹,透出一种闲适悠闲,别有一番韵味。
一个穿着布衣的使女站在门边,不住地打哈欠,看林婶进来,指指右边的房门:“林婶快去歇了吧,老夫人已经歇下了,不用人伺候了。”
林婶点点头,推门进了那间房,房里只放了几件半新不旧的家具,一张木桌,几把椅子,三张床,都挂着白色蚊帐,铺着青色的布单。
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正在铺床,听到门响,转过身来:“林婶,你可去了不少时候,她可好了?我给你倒茶。”
“咕噜咕噜……”佩萱的肚子叫了起来。
“你可是饿了?可是晚斋的时间还早啊。”林婶有些发愁。
“晚斋?”佩萱心想:“难道这些人不吃午饭吗?看来自己要继续饿着了。”
“小豆子,你去帮她要碗白粥,可好?”那个小丫头点点头,蹦蹦跳跳的跑了。
“我先给你洗洗,然后再吃点东西?”看佩萱点头,林婶倒好水,脱去了她的外衣,开始帮她洗澡,佩萱害臊,脸一直红红的。
洗完澡,林婶把佩萱包到一个大被单里,放到床上,又拿块布巾,给她擦头发,嘴里咕哝着:“你的头发还真好,又黑又亮呢。”
佩萱忽然觉得鼻子一酸,前世每次洗完头,母亲都不让自己用吹风机,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用毛巾擦干自己的头发,好想她啊。
咯吱一声,门开了,小豆子端来了一碗白粥,半个馒头,还有一小盘咸菜,帮忙摆在了桌上。
吃饱了,洗完澡,佩萱好好睡了一觉。醒来时,林婶正在做针线活,她将直缀裁短,又滚了粉色的边,变成一件对襟上衣;又将剩下的布料拼起来,用些碎布加了个边,改成一条长裙。
“林婶,你手好巧!可是,哪来的针线和这些布啊?”佩萱惊得最张得老大。
“我是老夫人身边专做针线的,当然有这些东西。”林婶笑笑,帮佩萱穿上了衣服。
“那老夫人留下我,我就可以跟着林婶婶么?那我一定乖乖地。”佩萱嘟着小嘴,搂着林婶的胳膊撒娇。林婶是她苏醒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又对自己很好,林婶的关切和陪伴给了她莫大的安慰,她是由衷的想和她在一起。
“这……用晚斋,我去给老夫人说说看。”看着佩萱水汪汪的眼睛,林婶说不出“不”字。按照规矩,章府从牙子那里买的人,至少也有十来岁大,不会买像佩萱这么小点的孩子。她也不能肯定老夫人会不会把佩萱留下,不过她好赖当年也是老夫人的陪嫁,有些体面,打算豁出老脸去,也要为佩萱说个话,好歹试一试。
老夫人所在的这间客堂是个一室一厅的套间。外间厅里正中一张楠木方桌,配了四个雕花靠椅,搭着水蓝色椅搭,底下四副脚踏。靠墙设了一张墨兰色的贵妃榻,设着青缎靠枕,旁边一张高几,摆着些茗碗花瓶,插着些怒放的花草。
隔着条半透的纱帘,里间炕上横设一张炕桌,桌上磊着些书籍和茶具,地下铺了两个蒲团。老夫人坐在里间的炕上看书,贴身使女珍儿和瑁儿在身旁侍候奉茶,秋棠站着打扇子,还有两个使女静静的站在纱帘边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