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河看到庄大道色厉内荏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用勺子舀了一口浓汤,正要咽下,却又吐了出来,吐完还一会儿咳嗽,一会儿扣嗓子干呕。
这下春雨不仅觉得好笑,还笑出了声。
另一边纨绔公子又道:“行了,大个子,别叫了。今天我请客。”
庄大道又是一怔,忽然冲到窗边,向外望了望,又回来喃喃道:“怪了,怪了,难道明天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你居然会主动说请客?”
纨绔公子微笑道:“你,老子自然不会请,但一直观察咱们的两位朋友,我是一定要请的。”
说着他就向陆小河这桌招了招手。
在“没钱莫进”吃喝的客人都有一个习惯,不管闲事。
所以无论庄大道和纨绔公子怎么闹腾,只要不影响别人,旁边的人也只会当他们是空气。
纨绔公子招手在这些人眼里,基本等同于树林里的猴子招手,他们也就是新奇多看几眼也就罢了。
但陆小河和春雨作为事情的中心,自然要做些回应。
所以春雨和陆小河起身来到了庄大道和纨绔公子这一桌。
春雨向纨绔公子和庄大道微笑着打招呼:“井公子,庄公子。”
纨绔公子还没什么,庄大道见到春雨顿时两眼发亮,嘿笑两声,道:“不用客气,叫我大道就行了,我朋友都这么叫我。”
纨绔公子鄙夷地看了庄大道一眼,微笑着对春雨道:“春雨夫人居然也会来这里,真是让我想不到。”
春雨怔了一下,道:“井公子识得我?”
纨绔公子笑道:“像春雨夫人这么出名的美人,其实没见过面,画像和影像总是见过的。”
春雨嫣然道:“公子谬赞了。”
庄大道见春雨和纨绔公子相聊甚欢,自己完全插不上嘴不由得郁闷,于是目光转向了陆小河。
陆小河现在正因误喝有木粒的浓汤,还在难受中,嗓子里总感觉有细小的东西,咽不下又吐不出。
庄大道却以为陆小河的样子是因为看纨绔公子也不爽,心生好感,向陆小河搭话道:“兄弟怎么称呼?”
陆小河道:“陆小河,陆地的陆,大小的小,河水的河。”
庄大道听到陆小河的名字忽然大笑起来。
陆小河正觉莫名其妙,纨绔公子瞟了庄大道一眼,道:“你这大个子笑什么呢?”
庄大道笑指着陆小河说了一遍陆小河的名字,又指着纨绔公子道:“他叫井中月。”
最后他又指着自己道:“我叫庄大道,,这样咱们三个人的名字加在一起,不仅大中小齐全,连天上的、地上的、水里的都有。岂不有趣?”
纨绔公子也就是井中月翻了个白眼,道:“也就你这智商的会觉得有趣?”
庄大道大怒,瞥了春雨一眼,脸又大红,他红着脸对井中月怒道:“你是在说我智商低?你敢再说一遍?”
井中月摇了摇头道:“我可没说你智商低。”
庄大道怒气不减,道:“那你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
井中月淡淡道:“我只是说你智商不高。”
庄大道攥紧拳头,满脸怒气,眼看一场打斗就要免不了,春雨忙插入两表兄弟之间,微笑着对庄大道说:“早就听说过庄公子的大名,今日一见方知庄公子不仅修为高强,还胸襟开阔,佩服不已,今日不如我做庄请二位如何?”
庄大道立刻怒气全消,美女都说他心胸宽广,他自然也不好去和井中月计较,况且吃饭有美女作陪,他的脸都变得乐呵呵的了,。
庄大道正要推辞,要自己请客,毕竟在他看来,让美女请客是一件有失风度的事情。
结果井中月先开了口:“既然是地贾的商主夫人这样身份的人请客,至少也要京城的福满居这样的酒楼,这里东西不好吃不说,而且还煞风景。”
春雨微笑道:“自然。”
庄大道却看不过眼,瞪着井中月道:“小矮子,你还是不是男人,居然让女人请客?”
井中月仿佛没听到庄大道的话,继续对春雨道:“所以这顿还是由我来请,直到拍卖会结束,所有吃喝都由我买账。”
春雨见庄大道在一边瞪着井中月,笑道:“井公子真是个精明的人。”
井中月脸现无奈:“谁让我有一个做生意的舅舅,一个脑子不太转弯的弟弟呢?”
“咱们两出生相差不过几息,谁是哥哥,谁是弟弟还不一定呢?”庄大道又忍不住喊起来。
春雨转头看了看大厅中用来计时的巨大圆形刻盘,体内有法阵驱动,由贮存的灵气为能源,此时指针正好指向子时,也就是三更天,按陆小河原本世界的时间就是23时00分。
春雨向井中月和庄大道:“我这先去忙了。”然后又对陆小河道:“你陪着两位公子。”
说完这两句,春雨便向酒楼内门款款走去。
陆小河疑惑地喃喃自语:“她做什么去了?”
不过陆小河的自语明显有些声大,不像是自语,倒像是故意说给别人听的。
庄大道闻言也很疑惑:“你不是春雨夫人的侍从吗?你不知道她去做什么?”
陆小河干咳了一下,确定已经从难受的劲中缓过来,解释道:“我只是因为她救过我,成为她暂时的厨子而已。”
井中月坐在凳子上,悠然道:“那你最好赶快离开她。”
庄大道还在看着春雨离开的方向,脸上还带着陶醉的表情,道:“为什么?她那么漂亮,我巴不得她整天在我眼前晃呢。”
井中月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好歹也是戒赌山庄的大少爷,有点出息行不?她再漂亮也是别人的老婆。”
庄大道回过头,脸上的陶醉一点没减:“你不明白,人妻成熟稳重,自有一番韵味。”
井中月眼挣得老大,一脸的崩溃:“这世界还有你接受不了的女人不?”
庄大道一本正经道:“当然,不是美女的,我可不爱。”
井中月闻言看着庄大道沉默了一会儿,叹息道:“也对,你也就这么肤浅了,不过说真的,这个春雨夫人,你还是离她远点为好。”
庄大道也坐下,道:“为什么?”
井中月看了看陆小河,道:“为什么?这位兄弟应该清楚。”
陆小河拿了一个凳子坐在井中月对面,庄大道的旁边,道:“有些女人会吃人,而且连骨头都不剩。”
庄大道回过味来:“你们是说春雨夫人就是这种女人。”
井中月和陆小河点了点头,然后相视一笑,井中月道:“陆兄,你这‘锁魄链’戴了多久?”
陆小河晃了晃手铐上的长锁链,道:“井公子说的可是这个?”
庄大道忽然敲了敲桌子,道:“你们一个兄,一个公子,这么虚文客套,有什么意思?要我说大家都是朋友,年纪也都差不多,直接叫名字就行了。”
陆小河心道这又是一个豪爽的汉子,这刚见面就被当做朋友,看起来在这种玄幻异世中,这种类型的角色还真不少。
井中月也难得同意了庄大道的话:“那我就叫你小河,你叫我中月,还有你这套类似刑具的手铐脚镣的名字叫锁魄链,你不知道就戴上了?”
“叫我大道就好了。”庄大道在旁边嚷嚷。
“我戴上没多久,也就一两个时辰,我之前只是知道这个帮人适应魂息的作用,到现在才知道名字。”陆小河故意说出锁链的作用,好从井中月口中印证一下是否正确。
井中月点了点头,道:“锁魄链都出自天下第一炼器宗派‘五沟山庄’,也属珍贵之列,她能把这个给你用,看来你对她可是个很重要的棋子。”
陆小河苦笑道:“没办法,人太受欢迎总是令人困扰。”
井中月笑道:“希望下次见到你不会被她吃了,那样我又少了一个聊得来的人了。”
陆小河道:“那你先告诉我春雨夫人去忙什么了?”
“很简单,待会这有一个拍卖会,春雨夫人作为东道主要去准备一下。”庄大道见有说话时机赶忙抢着说道。
井中月脸现惊讶:“大个子,你的脑子居然有开窍的时候。”
“那是!”庄大道刚有得色,但旋即觉察到井中月语中的嘲讽,怒道:“你不损我,你会死?”
井中月一声长叹:“不会死,只是会难受。所以为了不让我难受,只能让你难受了。”
庄大道掐死井中月的心都有了,可惜只能想想,即使刚才春雨不出面,他也不能把井中月怎么样。
陆小河心里暗笑,表面上岔开话题道:“这次拍卖会,卖的是什么?”
庄大道转头看向陆小河,眼不见为净,看着陆小河,他心里总算好受点,道:“这次拍卖的是地辰星第一炼药门派‘不知楼、不觉殿’的净灵丹一颗,据说是不知楼上代楼主所炼,能凝练真气,净化魂魄,被负灵气所侵,服之亦可无恙,当时总共炼制了三十颗,现在炼制方法随着上代楼主死去而失传,所以十分珍贵。”
井中月喝了口桌上的酒,道:“不过这颗丹药归属没有悬念,明天我们就要带着这颗丹药去京城,下次见面恐怕就是京城了,到时你可以请我。”
陆小河也喝了口酒,味道依然不怎么样,不过他对井中月话中的味道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一是这颗丹药他们要定了,毕竟除了天商地贾很难有人和九指赌坊比财力。
二是可以去京城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