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到山洞门口,双手插腰大口大口的喘气。席地而坐,再次环望四周高耸入云的山峰,想起母亲妹妹想起卓澈夏宇翔,心里又颓然绝望,泪珠纷落。
*********
以为怎样也无法忍受的孤独的绝谷囚居生活,居然弹指间,十年已过。
时间并未在她的容颜上留下鲜明的痕迹。甚至皮肤光滑细嫩,胜过往昔。这样的人间仙境,空气美好得无法想象。神情也渐渐不再哀戚,而日渐从容淡定。对那位将她囚居在这的神秘人,心里也没有了怨恨。
至少,他没把我丢在穷凶极恶之地不是吗?苏软软这样想。
“十年了。他们都还好吗?他们可还记得我?”坐在山洞边的石凳上,望着外面澄净蔚蓝的天空,幽幽叹了口气。
曾无数次幻想,突然有一天,澈出现在她面前,对她说:“软软我来带你离开。”
就象多年前的那个梦一样。他背负着她去找希望之路。可是,没有。
将手里的幸运星轻轻放进面前精致的藤篮里。而墙角边,早放置了几个装得满满的五颜六色星子的箩筐。每天折一个,想不到日复一日,竟然攒下如此之多。
“澈,什么时候,你才能找到我?还是,你早已放弃了寻找?”
嘴角浮起抹似有若无的浅笑。
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神秘人—顾青频的哥哥,并不取她性命,而是将她囚禁于此。甚而经常遣使者送东西来。她在这里过着,比在外面富足千百倍的生活。可是她从来没见过使者的样子。不管多么地努力不睡着。每次有新东西送来的时候,她都会莫名其妙比往日睡意更深。为什么?
“只是要我尝尽与亲人与爱人生不能相见的嗜心痛苦么?那么,又为什么不夺走我的小希呢?”
想起儿子,目光温柔起来,微笑地凝望着阳光下,追逐蝴蝶的小小身影。十年前的那个冬日,她有惊无险地生下一名可爱的男婴。取名苏未希。她的未来,她所有的希望。
那么,就这样吧。等,一直地等,无休止地等,不放弃地等。
“只是苦了儿子。”念及此,终究轻轻一叹。
“妈——妈——”
是小希在唤她。声音是惊慌的焦急的。
苏软软心一紧。“小希,怎么了怎么了?
奔出洞口的步子猛然收住。瞳孔豁然放大。呼吸急促起来。她死死地盯住前方。生怕自己一个眨眼,眼前的人是个美丽的幻觉。
面容瘦削了许多,更加轮廓分明。眼眸依然锐利漆黑,此刻透出无比的狂喜和激动。
“澈。”她喃喃自语。“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软软——”卓澈几步上来,伸手用力将她拉入怀中。
苏软软顿时眼眶一红,眼泪纷纷狂落。这不是幻觉。这不是梦。这个胸膛多么温暖多么厚实。
“澈、澈……”
“我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眼里泪光闪烁。“软软,你会怪我吗?让你一等等了十年。”
“不,不的。我怎么会怪你。”
热切而欣喜的吻,落在她的额头眼角眉稍,最后是唇。
忽然一道很不高兴的声音大刺刺地恐吓道:“放开我妈妈,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激动拥吻的两人愕然地低下头,正见某十岁小鬼双手紧握着根脚脖儿粗大的木头,皱着精致绝伦的小脸气呼呼地瞪着卓澈。
两人不竟相视而笑。
当坐在直升飞机里,缓缓升上高空时,苏软软才发觉,原来生活了十年的与世隔绝的幽谷,正是仙侣山情人涧那终年云雾缭绕不可见底的深渊。
远远地看见母亲在妹妹搀扶下,和连昊并肩翘首等待她的归来。
母亲,我的母亲。阳光下那一闪一闪的,可是你的白发?
鼻子一酸,泪水喷涌而出。
(完)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