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阳完全下山的那一刻,一道巨大的黑影突然出现轻笑道:“气运金龙也是你们这群跳梁小丑能得到的,今日鬼域包场,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还是早日离开吧,不然,嘿嘿嘿。”
一阵渗人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分不清有多少人,或者说是鬼在笑。
湖面上也突然出现无数淡青色的鬼火,山林间影影绰绰更是不知道有多少鬼在那里飘荡。
佛道两门无奈的退去,叶行云也冷笑着离开,钟三千示意羊不饿跟着自己走,羊不饿却说要等到刘克侠出来后交还仙傀再走。钟三千说道留下来陪他,实则想保护羊不饿。羊不饿却举起右手,一股巨大的黑气不停的凝结。
钟三千爽朗的一笑说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他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羊不饿也笑着和钟三千告别。
另一边王禹感受到自己心跳加快,右胸的青铜心也有异常,他知道那个恶人一定在这里。凭着感觉,王禹看向佛道两门中的一个高壮和尚,那和尚也感受到王禹的目光看了过来。
冯道虽然不知道什么事情但是看到王禹一脸狠决,忍不住打断道:“黄兔,黄兔子。还记得那只黄兔子吗?”
“去你妈的黄兔子。”王禹一巴掌将冯道打开冲向那个和尚。
高壮和尚却瞬间来到王禹的身前,一手抵住王禹,一手扶住冯道。
“南无阿弥陀佛,十年未见,没想到当初还是孩童一般的你已经长得这样大了。”
王禹拨开和尚的手,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贫僧图癸,十年来也一直等着你来报仇,只不过你可愿先听贫僧一言吗?”
冯道也说道:“先听听他说些什么,再报仇也不迟,“心中却想到我们两个人合起来都不够那人一合之力,报仇,开什么玩笑?
王禹却是什么话也听不进去,面色潮红,不一会左胸的心脏飞快跳动,右胸的青铜心也慢慢苏醒,全身上下渐渐覆盖一层青铜皮肤。
这时,图癸和尚身上佛光隐现,梵音渐起,王禹身上的青铜皮肤渐渐褪去。
“春秋战国有一块自天外而来的铁球,并且有生命,附着在人身以后,便会增大那人气力,当时的武人为争夺这块异铁争斗不息,血雨江湖。最后铁球却又消失不见。汉朝时又被一道士得到,穷尽一生之力才研究铁球。才发现此铁球每当附在人的身体后,会不断成长,直到有一日将那人身体全部同化成铁后才会再次变回球体。而且如果那人死于非命则铁球也会消失不见,五十年后才会再次聚形成铁球。后来那道士感到此铁球不详,将其深藏。却不想被一东游而来的身毒僧人得到,并且被带回身毒,直到唐初,铁球再一次被当时的高僧三藏带回中土,并且由球状变成心状。后来,三藏法师圆寂,此球也被佛教当作至宝,并且命名为青铜心。时经唐宋元三朝,佛教也几经沉浮,青铜心更是流落江湖,多次易主,但是佛教从未放弃过寻找青铜心。元末时,青铜心被张士诚所得到,随后张士诚被陈友谅打败,青铜心辗转流入大楚皇宫。因不知青铜心的奥秘,皇室中人也只是把它当作一件异宝。佛门多次向楚帝求取青铜心,可是楚帝虽不知青铜心的奥秘,却晓得是一件宝贝,不愿赐予,并且一直以此要挟佛教。泰仁二十一年,江湖中出现一个擅长爪法的凶狠青年,与人争斗动不动就撕心裂肺,取人心脏而食。后来,又因在武京犯事被朝廷派遣的人马追杀,躲入皇宫。三日后,此人又出现在金陵,朝廷的人马得知消息后,顺江而下,直扑金陵。最后,朝廷的人马将那人围堵在一座宅院内,那家宅院主人姓程。”
图癸和尚看了一眼王禹接着说道:“原本应该是贫僧去接应那人,却不知为何道门知道了这件事,将贫僧缠住脱不开身。再加上朝廷的人马追杀,那人身受重伤,不得已想出了一个办法。遍寻金陵城寻到一个天生心脉左长的孩童,屠尽那孩童家人后,又将朝廷人马引来。”
王禹狂笑的责问道:“这就是你们佛门所谓的慈悲吗?”
“以慈悲之心杀人,以疯魔之态修行,此谓我佛慈悲。阿弥陀佛,施主如果愿意,贫僧愿一死谢罪。”
“那人现在何在?”王禹又问道。
“已经死了。”
王禹却是不信说道:“都说佛门中人不打妄语,我看你骗人的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图癸和尚解释道:“如果打一个妄语可以就一条性命的话,贫僧愿意天天去骗人。”
“那人在哪里?”王禹继续问道。
“垂丝千尺,意在深潭。离钩三寸,子何不道?施主可去云冈石窟一探究竟。”说完图癸和尚一掌拍在自己的脑袋上,气绝身亡。
冯道刚想劝说几句,却见王禹搬起一块大石头狠狠的砸向图癸和尚,直到图癸和尚尸首血肉模糊才停手。
“王兄,这又是何必呢,好歹此人也是南山寺的得道高僧。”冯道无奈的说了一句。
“南山寺在哪里?”
“和云冈石窟一样在SX王禹笑道:“杀人慈悲心,修佛疯魔态。”
羊不饿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光怪陆离的梦,他看见了自己泡在鄱阳湖中,周围全是那些奇形怪状的鬼怪,异兽的尸体被那些鬼怪啃噬殆尽,血液染红了整个鄱阳湖,鬼怪们肆意的在鄱阳湖中嬉戏。一个将军模样的鬼突然走到他的面前,手指轻轻一点,羊不饿感觉自己一瞬间仿佛离开了这个世界,在一片荒芜的土地上,他看见了一条路,一条通向有阳光的路。羊不饿向着那条路走过去,他看见无数衣不遮体的流民们跟他一样向着那边走着。然后,他看见一个女人,一个他感觉很熟悉的女人。女人抱着一个小孩,趁着天黑离开了流民的队伍,来到一条坑边,向着后面跟来的人跪了下来,磕着头,嘴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然后女人抱着那个孩子跳进了那个土坑,里面有着几十具尸体,女人安详的闭上了眼。孩子也睡着了。可是不久之后,孩子还是被饿醒了,看着怎么也喊不醒的母亲,孩子嘶哑的哭喊着。一道白影从女子的身体里钻了出来,一遍又一遍的安抚着孩子,但是孩子就是倔强的不肯安睡。最后,白影似乎明白了什么,附着在孩子的身上,剥开女子身上的衣服,按下孩子的头,掰开孩子的嘴,一道道血痕,一点点吞食,孩子满嘴血污,睡眼朦胧,脑袋迷糊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只是不停地吃着这从未吃过的美味。这时,许多白影钻了出来,看着这一幕,眼角流出点点星光,白影越聚越多,都围着那孩子,看着那孩子进食。
太阳升起又落下,孩子睡了又醒,醒了又吃,吃完再睡,周而复始。
直到有一天,月亮比平时更加的圆,白影慢慢的聚在一起,走上了一条路,头脑处于模糊的孩子也跟着白影走山了那条路,手死死的抓住他感到最舒服的那个白影。
不知道走了多久之后,孩子走进了一个法阵中,他看见白影都涌入一把黑刀中,他也想进去,一步步靠近,拥挤的白影看到这一幕后,主动的让出一条路,在所有白影的注视下,孩子摸到了刀把。
羊不饿闭上双眼,泪水即使在他闭眼后也止不住,他想起来了,那个孩子就是他,而那个女子一直在耳边不断的守护着自己的白影,让自己孩子吃下自己肉好活下去的母亲。他想要闭上眼,舍弃这一切,愿一切没有发生过,但是那股沉重的内疚和悔恨让他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他又想起了那把刀,那把他曾经发誓要拿到的刀。他突然明白自己想要做什么了,他睁开双眼再次回到鄱阳湖内,他看见一边的将军鬼,眼中希冀的看着对方。
“我叫黄巢,以后就是你的师父了。”
羊不饿跪在水里,向着黄巢磕了九个头。